这是一本笔记本，里头一共记载了十三位被他侵害的姑娘。
他甚至给每个姑娘做个标记，还取了不同的名字。
比如其中一个就叫粉红上衣，相貌七分，家住县城往北二十里外的张家村，父母非亲生。
还比如另一人，叫眉心痣，相貌五分，无父无母，胆小怕事。
本子上记的这些姑娘都有一个共同点，家庭环境不好，哪怕出了事也没人会替她们出头。
另一个袋子里装的是头绳，纽扣，甚至是从受害者女孩子手上剪下来的指甲。
王队长一张张翻看完，他呼出一口气，指着江涛，“你给我等着。”
“他有虐待倾向。”秦可说。
“你是说他还对那些受害者动手了？”王队长也办过不少案子，他算见识多广，也被秦可的话惊了一下。
“是。”
“混蛋！”王队长再忍不住，朝着江涛狠狠砸过去。
江涛已经没力气反抗，身体只是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他压下怒火，走向秦可，跟她行了军礼，“姑娘，你帮了我们大忙。”
“这样，我们会送你一份见义勇为奖。”
“不用。”秦可拒绝，“我看他不顺眼。”
“这些被害者当中有一人因为此事自杀。”这种事极少有女孩子敢报案的，遭了这事，她们说不出口，也想不开，时间久了，就会抑郁，继而做出自残行为。
“这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有证据在手，江涛是出不去了。
“他的疼痛还得持续一天。”秦可不会让这人好过。
而后她跟王队长道别。
三人走到门口，那年轻同志小跑着出来，手里提着三包点心，“这是我们队长让我给你们的，你们一定要收下。”
“多谢。”秦可接过。
发展忙从秦可手里将点心拿过去。
“我送你们去车站。”年轻同志又说。
“我还有别的事，就不耽误你们时间。”秦可改了主意。
“那不行，我们队长命令我一定要亲自将你们送回去。”
秦可打量他一眼，“恐怕你没时间。”
年轻同志不解，但是很快就知道秦可的意思了。
只见从办公室里跑出来三个人，其中一人对他说：“郑琦，快，西市场那边有人打架，还动刀子了。”
年轻同志神情严肃，忙跟上三人。
等跑了出去，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秦可真是会算。
秦可三人紧跟着也出了派出所。
秦芳芳手脚都僵硬了。
刚才她跟发展就坐在办公室，那里面的同志还给他们倒了热水，拿了糖块，可秦芳芳心思都在审讯室里，她怕秦可一个人处理不来。
到底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头一次进这样庄严的地方，实在是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大姐，这世上怎么这么多坏人？”等手脚恢复了温度，她才恍惚地问。
“坏人是不少。”秦可没否认，法律是约束人的最低标准，即便这样，还是有人不停踏过这底线。
“不过以后法律逐渐完善，日子总会好的。”
秦芳芳若有所思。
发展却眼睛放光，“姐，我去当兵了，是不是也能救人。”
先前他只是听从秦可的意见去当兵，今天看到王队长他们帮助老百姓，他心里也突然生出一股豪情来，他也想帮人。
“自然是可以的。”
发展握着拳头，“我一定会努力的。”
从今天开始，他就有了信念。
张发展也必将会成为一个性格坚毅的正直之辈。
“大姐，那我们现在去哪？”秦芳芳问。
“是不是你们？”
秦可还没回答，旁边窜出来一个身影，她直冲秦可来。
发展举着拳头，却被秦可按住。
对方已经到了跟前，不过秦芳芳反应也快，没等对方碰到秦可，秦芳芳已经钳住了她的手，将人推了一下。
“是你？”秦芳芳看着眼睛都哭肿了的赵丽霞，“你还敢来派出所？”
赵丽霞整张脸狰狞可怖，她尖叫，“是你害的我小姨父被抓了，是不是？”
江涛前脚被抓，后脚就有人跟她说了。
她紧赶慢赶，回到饭店，才发现饭店都被封了。
她是远远跟在王队长他们身后来的。
门口有同志守着，她进不去，只能在外头等着。
见到秦可，新仇旧恨，赵丽霞恨不得撕了秦可。
“你这人怎么这么恶毒？我小姨父到底怎么着你了，你要这样害他？”
“他罪有应得，活该被抓。”秦芳芳虽然不清楚具体多少无辜的女孩子受害，但是看王队长的神情，他害的人肯定是不少。
这样的人就该坐一辈子的牢。
“他被抓了，那我怎么办？”赵丽霞六神无主，“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他怎么办？”
“那也是你自作孽，你自己受着。”秦芳芳自然不会同情这赵丽霞，“你做那样的事之前就应该想到后果。”
赵丽霞听不进去，她强硬道：“今天你们要不让我小姨父出来，你们就别想走。”
她只以为江涛是因为多看秦可几眼才被害的。
赵丽霞伸长了胳膊，挡住秦可三人的路，“这里是派出所，你们要是动我，动我的孩子，你们也会被抓。”
“我们不会主动碰你，你想要陷害我们也得先看看这是哪。”
秦芳芳觉得好笑，“还有，那夫妻两有罪才被抓，法律判他什么罪他就什么罪，谁也救不了他们。”
“我管不了那些。”赵丽霞就是不讲理了。
秦芳芳觉得这人真的有点可笑，她回头看了一眼，“后头就有警察同志，你再威胁我们，我们就报警，到时把你也抓进去，正好你们就能成同命鸳鸯了。”
赵丽霞有些怕了。
她是喜欢她姨父，但是她也不愿为了江涛将自己搭进去。
可就这样灰溜溜的走她又不甘心。
“你们要走也行。”赵丽霞看到派出所里头都有同志朝这边看了，她咽了咽唾沫，还装作一副勉为其难地模样，“你们得给我点钱。”
“现在饭店关了，我怎么办？我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的话谁养？”
“你有手有脚，还能饿死？”
秦芳芳不愿跟这个脑子有问题的人说话，她对秦可说：“大姐，天都快黑了，我们走吧。”
三人错开身，要走。
赵丽霞咬了咬牙，朝秦可撞去，“你们不给钱，那我跟孩子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