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的知道我妈妈的事？”
顾繁捧着那半杯酒，心中也半信半疑。
李珠润轻笑，拿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给顾繁看。
照片上，是一个娱乐场所的远景。
“这是G城玩花牌的地方之一。我的朋友从G城玩了一圈回来后，分享给我这张照片，他说，他在牌桌上遇到过何羡星，毫无破绽的一双手，他输了好多。”李珠润说。
“我知道我妈妈玩牌，她以前回来的时候和我说过，因为她很喜欢赢的感觉。”
顾繁说着，试探问道：“除了这些，您还知道她其他的事吗？”
李珠润点头，酒红色的美甲碰了碰顾繁手里的酒杯。
“............”
顾繁只好不易察觉地把酒杯转了个方向，然后一饮而尽。
清新的柠檬和陈皮的清香、淡淡的花果香混杂着白巧的甜，口感清冽、极为顺滑，浓郁的龙舌兰清香，轻微辛辣。
蓝色龙舌兰？
他品了品酒液尾韵的橡木味，这才看向不远处，桌上挂着白霜的酒瓶。
还真是......
“您平时都是开藏酒来喝的？”顾繁问。
“那要看，来拜访我的是什么人啊。”
李珠润看着顾繁一口闷，不禁浅笑，将空酒杯拿走放在一旁，言语亲昵道：
“我有个酒窖，里面很多藏酒。你要是喜欢，天天来，天天给你开。”
“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顾繁轻舒一口气，捏了捏眉心。
他喝得太快就算了，这酒上脸更快，不过短短两分钟，他的脸就红了。
“嗯——”
李珠润思索片刻，缓缓道：“我只是听说，G城那边有一个诈骗团伙，许多年的蛀虫了。何羡星在牌桌上出千，好像和他们有些来往...”
“不可能。”
虽有些醉了，但顾繁在听到这话时异常情绪，语气强调道：“我妈妈只是喜欢玩牌，就算...就算她出千，也绝不会参与诈骗。”
“之前温家的事，是你帮温澈做的吧？”
李珠润突然说起温家，提醒道：“那个欠了钱、被邱家买通的消费者，在G城赌输了，欠了钱，警方留他，多半可以说明，就是在调查案件。”
“您消息真灵通...但是我相信我妈妈。”
顾繁用腕骨揉了揉太阳穴，依旧坚定：“她绝对不可能参与诈骗。”
“我也觉得不可能。”
李珠润站起身，走到一楼的开放厨房，调了一杯温的蜂蜜水，“何家世代资产雄厚，你妈妈有扔都扔不完的钱，又那么聪明，想来也确实不会做傻事。你就安心地等着结案吧。”
她把蜂蜜水放在顾繁手里，“看你，喝那么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灌了你多少酒呢。”
顾繁拿着蜂蜜水，没有喝，心中思绪混乱。
就算他相信母亲不会参与诈骗，但离那些犯罪团伙那么近，他心中还是担心母亲在那边会有危险，他得提醒在G城的何家人。
“我得走了...”
他把蜂蜜水放在沙发旁的小桌上，正要站起身，一阵头晕，脚下不稳，趔趄着扶住沙发，低着头，意识昏昏沉沉。
“醉了就睡吧。”
李珠润没想到顾繁的酒量会这么差。
她直接将迷迷糊糊的顾繁扶进卧室，放在大床上。
见顾繁意识不清，她端来刚才那杯蜂蜜水，扶着顾繁，想让其喝一些，但顾繁却怎么也不张嘴。
李珠润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看着床上的顾繁，然后将蜂蜜水吞了下去。
她都多大年纪了居然还想着搞偶像剧嘴对嘴喂东西那一套？
不可能的，开什么玩笑......
滋——
顾繁揣在兜里的手机震动。
李珠润伸手把顾繁的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
沐老虎......
看见这个奇怪的备注，她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沐窈窈不耐烦地催促。
“人呢？跑去哪儿了？就因为我给你买了点护手霜你就躲着我？又没说要干嘛...”
沐窈窈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通，电话这头的李珠润沉默不语。
“喂？你听没听到我说话嘛？”
“他听不到了。”
李珠润的语气不紧不慢，成熟的嗓音传进电话那头的沐窈窈耳畔。
沐窈窈下意识愣了一下。
又是陌生的声音。
而且还是这种类型的。
“请让顾繁接电话。”
沐窈窈的语气一瞬间变得冷漠。
“我说了，他接不了。等他醒了，我再让他打给你。”
李珠润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她把手机放进抽屉里，一条腿膝盖搭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身，摸了摸顾繁的脸。
“怎么净认识些没礼貌的小丫头...”
床上的顾繁已然熟睡过去，任凭李珠润触碰也没有反应。
李珠润的视线，顺着顾繁的脖颈，一寸一寸向下。
是因为一直宅在家里，所以才这么白吗？
她心里想着，握起顾繁的右手，把玩着顾繁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又十指相扣地压在被褥上，看着依旧毫无反应的顾繁，一副任卿采撷的样子。
“果然，还是清醒着抗拒的时候，才更有趣......”
李珠润说罢，给顾繁盖上了被子。
她随手摘下自己食指上的装饰戒指，套在了顾繁的无名指上。
这么漂亮的手指，不像藏酒那样被收藏进酒窖的话，总要戴点东西，才锦上添花啊......
...
?
次日，清晨。
“嘶......”
顾繁是被憋醒的。
他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习惯性走向卧室门的方向。
当——
顾繁水灵灵地撞在了墙上，清醒了。
这是干哪来了？
他揉了揉脑袋，环视四周，这才发现自己不在11栋。
余光瞥见不远处卧室门上贴着一张纸条，走过去看了一眼。
依旧是很眼熟的、飘逸的字迹：
『美好的一晚？如果你醒来后第一件事是找厕所，那说明你的身体还不错。』
『出门，右手边走廊。』
『——珠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