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那个，你妈妈当时让你学你不喜欢的设计专业，你就没试着去抗争一下吗？”顾繁回归正题。
要不是乔伊岚今天对他敞开心扉，他还不知道，原来乔伊岚从来不喜欢设计这一行业。
“当然抗争过。我当时知道她让我学设计，是因为她想让我，和她跟我爸一样，成为一名出色的设计师，所以才只让我在服装设计和珠宝设计二选一，还说未来会对我倾囊相授，把我引荐给很多知名设计师，送我出国，但那都不是我喜欢的路，我不愿意放弃理想。因此，那是我第一次，不再像往常那样沉默着妥协，和她大吵了一架。”
乔伊岚和顾繁坐在厨房旁边的吧台桌上，她从酒柜里开了瓶微醺的酒，在顾繁身旁慢慢喝着。
“后来呢？我记得你...你后来是不是...突然又坚定地选择了设计专业？还报考了那所大学...为什么？”顾繁问。
当年他报志愿的时候，是打听了乔伊岚要去的大学，才坚定了改志愿的决定，他原本也是想走艺术这条路，但顾承晔是不同意的，真正给了他奔赴热爱和爱的人，是乔伊岚。
虽然后来他也和顾承晔大吵一架，然后借此搬出去住，但就算现在给他重来的机会，他也不后悔。
他不后悔，选择了自己最热爱、最想走的那条理想的路。
“因为...”
乔伊岚停顿了好一会儿，看向正在吃牛排的顾繁，莞尔一笑：“我托人打听到了你的志愿，你要去的那所大学里，有服装设计的专业，所以我赌了一次，赌我们之间有那千万分之一的缘分。
没想到我赌对了，虽然你因为身体原因晚上了一年学，成了我的学弟，但我等到你了，那一年新生欢迎会，我主动请缨，还特意做了发型、穿了自己最好看的裙子去迎接新生，只为了见你。”
她说着，笑容随着叹息渐渐消失，“但我没想到，在毕业那年，我妈妈安排我出国，说国外学习的机会很珍贵，我能学到很多东西，会更上一层楼，我已经走了这条路，为了更好，我不得不去。
我以为你在听说了这件事后，会鼓起勇气，在我走之前，说出你喜欢我的话，但我没想到，我最终也没听到你说出来，所以那天我带着情绪离开，还对你说了气话。”
“............”
顾繁想起那晚乔伊岚在包间醉酒，红着眼睛告诉他当时在想的事，就是想让他快点说，说出心里的告白...
“而回国后，我拜访完自己的导师，处理完自己的事情，特意组织同学聚会，邀请了唯一一个身为学弟的你，也只是太过思念你，很想见你，结果没想到，看到你和那么多年轻的女孩子们亲近，我像被灌了一口醋，全身上下，满心满眼的都不舒服，那天，是我第二次因为你生气，只不过...我把自己哄好了。”
乔伊岚手里的酒才喝了一半，微醺的红晕就已经浮现脸颊。
她看向顾繁，细细看着顾繁的脸，看着这个已然成为她人生一部分的人，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晚了一步又一步的结局，当初我就不做乖孩子了，应该做坏孩子。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把同样喜欢我的你也带坏，然后我们一起，把两个人的喜欢放在一起藏起来，总比...各自藏起自己的，要好很多，是吧？”
如果她和顾繁是两个破罐破摔的坏孩子，就可以不管不顾，早早地像这样敞开心扉，一起约定上同一所大学，然后拼了命去拒绝出国的安排，不离开有顾繁的城市，和顾繁恋到长大，又或许和顾繁体验异地恋？
如果有如果，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惜...没有如果。”
顾繁听了乔伊岚的话，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从林凛死在自己面前开始，造就了胆小懦弱、不善言辞的他，然后他害怕失去，害怕被拒绝，遇到喜欢的人不敢表达，所以不知道乔伊岚对他有同样的心思，到乔伊岚大学毕业要出国，他还是没能把话说出口，才错过了能够在一起、最合适的机会，最后又被乔伊岚撞见和d1m同住一处的画面，无数的误会、别扭...
从看不破，到放不下。看似是一步错，步步错，可顾繁又不知道是哪儿错了，谁错了。
似乎冥冥之中，应了那句话。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