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外的花园。
“有本事在我面前把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姜钧霆满目阴鸷,掌心不断收拢,手背上的青筋突出的清晰可见,浑身散发着不同平常的怒气。
裴语棋被他死死掐住脖颈,满脸异常通红,双手抚上他的指尖极力想要扯开他的手,却好似“蚍蜉撼树”般无力。
“你…你放……”她感觉周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就连说句话气息的难以支撑。
泳池边,许明琛也紧紧握住霍思梦的后颈,不停地将她的头灌进泳池里。
“呜……咕噜……嗯!”
霍思梦披肩的长发粘湿了水,糊住了半张脸,嘴里还不住地发出“抗议”,双手疯狂地往身旁拍打,想要挣脱许明琛。
但一个女孩的怎么抵得过成年男性呢?
“救……救……救命呜噜呜噜!”
许明琛面上风轻云淡,似乎在实施这一切都不是他一般,嘴角带笑,眼神却足够狠戾,手上的动作一下又一下。
“救命啊!”
舒宁的喊声令人注意到了花园的动向,她的脸上显出惊慌,恐惧与无措,跌跌撞撞跑进大厅时引发了一众注目。
顾之意心里也急了,挂断电话就冲姜钧霆跑过去,两只手覆上他的手臂想要拦住他,却根本无法撼动他。
“哥哥,快松手,会闹出人命的!”
“顾之意,走开点!”
顾之意对姜钧霆的脾气心知肚明,看他现在这种状态真的可能失去理智的!
惩罚裴语棋事小,真要闹人命案子来那就真的完蛋了。
“哥哥,我求你了,不要!她死了,你会坐牢的!我害怕!”
顾之意说着说着,心里突然一阵恐慌,甚至胜过当初得知姜钧霆失踪的消息时内心的恐惧,慢慢地她眼里又急速蓄了一眼眶的泪水。
姜钧霆听顾之意的声音已经染上哭腔,甚至还有些发抖,转头一看都哭成了泪人,这才理智回笼松了手。
裴语棋被姜钧霆甩在草坪上,脸上泛红得厉害,嘴唇却尽是苍白,只差一点,她感觉自己差一点就要窒息而亡了!此刻她浑身失去了力气,脑海里仿佛还在循环着窒息的影像。
顾之意见裴语棋得救,连眼泪都没来得及擦,又似风一阵冲到许明琛身边,“哥哥,快放手,今天是大哥的回归宴,不能让人家看笑话的!”
许明琛稍显理智一些,虽然不至于让霍思梦濒临窒息,但每次只留给她几秒的喘息时间,这种折磨不比直接扼住脖颈不留气口来的轻快。
顾女士还说什么让她和顾今安乖一点,分明是家里最大的两个更不乖好嘛!
她明明只跟陆章泽去端了杯饮料而已,这俩哥哥就跟人干起来了。
到底是谁不省心啊!
“救命呐,有人谋杀啊!”
一阵尖锐的呼喊声自人群中传来,裴家二房夫人哒哒哒踩着高跟鞋狂奔过来,直冲瘫在地上的裴语棋。
平日高贵的豪门夫人瞧见自己女儿如失了魂一般,竟将金贵气质一抛脑后,跪在地上大喊大叫。
“还有没有天理啊!你……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当众欺负我们家语棋一个弱女子,你是想要杀人吗?”
姜钧霆松手送的快,但在他甩开裴语棋的那一刻,人群就已经聚集过来,走在人群之前的裴二夫人刚好瞧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像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你是她妈?”姜钧霆不以为意地挑挑眉,从前胸口处扯出一块丝巾来擦了擦手,好似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
“霍钧霆,别以为你背靠许家和顾家,我们裴家就拿你没办法,你这是杀人未遂,你们顾家不给我个说法,这事儿咱们没完!”
姜钧霆玩不吝地轻嗤一声,“那我想请问一下裴夫人,裴语棋伤我妹妹,我是不是也可以告她一个杀人未遂啊?”
说着他甚至还悠闲自得地抽出烟盒点了根烟,半蹲下身觑一眼这母女俩,“还有这蓄意造谣又该如何算呢?”
姜钧霆目光直射着她们,许是骇人的气场令裴二夫人不敢与他对视,仅一秒,眼神就开始飘忽。
“语棋年纪小,不过是与顾小姐开了个玩笑,又何至于你想要索我女儿的命?”
这时,被莫子婧下楼劝止住的松开了霍思梦的许明琛也阔步走了过来,“裴二夫人是帽匠吗,这么会给人扣帽子!”
“裴二夫人到底在紧张什么?如您所说,我刚才也只是同裴小姐开了个玩笑罢了!怎么,就准许她同我妹妹开玩笑,不许我开开玩笑啦?啧,好一个女尊男卑!”
裴二夫人气急,搂住裴语棋指着兄弟俩说,“你们这是仗势欺人!今儿当着众人的面都敢当众行凶,指不定私底下还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姜钧霆吐了口烟圈,“呵,空口无凭捏造谣言,小心我起诉你污蔑哦!”
“你们意图杀害我的女儿,竟然还想将虚构罪名按在我头上,真当江城是你许家独大了吗?”
“诶,哪敢啊!贵千金好歹是裴家的,也就是冲着裴老爷子的面上,我小施惩戒了一番,不然就会像——”姜钧霆转身伸手指向瘫坐在地上头发凌乱,妆容不堪,浑身发抖的霍思梦,“那位霍小姐一样!”
许明琛挽了挽被水粘湿的衣袖,语气不咸不淡,“裴二夫人与其在这里找我们兄弟俩的麻烦,不如好好问问你的女儿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早在我妹妹受伤那天,我就给过她警告,人还是得识时务一些,也好少吃点苦头不是?”
“阿霆,阿琛,你们在干什么?!!”
不远处,顾如松将拐杖往地上扽了扽,发出沉闷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