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灼热的空气混杂着刺鼻的焦糊味与浓郁的邪能气息，在大厅中翻滚。
碎石簌簌落下，砸在扭曲变形的金属残骸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夜雨抹去脸上的灰尘，金色的圣光在他眼中跳跃，映照出控制枢纽核心处那巨大的、仍在冒着黑烟的破坏缺口。
成功了。
防御塔楼的能量核心被彻底摧毁。
这个亡灵要塞最强大的远程火力点，哑火了。
“我们成功了！”
矮人牧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他矮壮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干得漂亮！”
血精灵法师喘着粗气，刚才那个炎爆术几乎抽空了他的法力，但他苍白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芒。
巨熊形态的德鲁伊变回了暗夜精灵的形态，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中闪烁着坚毅。
盗贼的身影在阴影中浮现，匕首上的黑色血液滴落，那是最后一名死亡骑士的终结。
侏儒工程师正小心翼翼地收起他的工具箱，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撤退！”
夜雨没有丝毫犹豫，下达了命令。
摧毁核心只是第一步，要塞内部依然危险重重。
他们必须尽快离开，将这个重要的情报带出去，并为后续的总攻创造机会。
小队成员迅速集结，沿着来时的通道，快速而警惕地向外撤离。
身后，是逐渐坍塌的地下大厅，以及天灾军团失去重要防御支撑点的混乱。
要塞之外，原本被巨型绞肉车塔楼压制得抬不起头的佯攻部队，清晰地看到了塔楼的哑火。
那令人胆寒的旋转刀刃静止了。
那不断抛射出秽物的投石臂也无力地垂落。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震天的欢呼！
“塔楼停了！”
“夜雨大人他们成功了！”
“为了艾泽拉斯！”
“冲啊！”
士气瞬间被点燃，如同燎原之火，在联盟与部落的战士们心中熊熊燃烧。
压抑已久的攻势，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更加凶猛地冲击着亡灵要塞残破的防线。
要塞内部的天灾指挥官们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失去了关键塔楼的远程压制，仅仅依靠城墙上的石像鬼和少量憎恶，根本无法阻挡数量庞大的联军。
刺耳的号角声在要塞深处响起，带着一种绝望的尖锐。
那是撤退的信号。
残余的天灾军团开始收缩防线，放弃了外围大部分区域，朝着要塞后方的隐秘通道撤离，目标直指他们最后的防线——海加尔山。
夜雨的小队成功撤出要塞，与外围的接应部队汇合。
看着亡灵如同潮水般退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被一种沉重的气氛笼罩。
他们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
天灾军团的主力尚在，他们的目标始终是污染世界之树诺达希尔。
海加尔山，将是最终的决战之地。
当天夜里，月光惨淡，洒在海加尔山脉连绵起伏的山脊上，投下斑驳陆离的阴影。
山脚下的联军营地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一箱箱沉重的、散发着淡淡圣光能量的装置被小心翼翼地运送到了前线。
这是由联盟最顶尖的工程师与侏儒工匠，结合圣光教会的祝福技术，连夜赶制出来的“圣光炸弹”，一同到来的还有那枚送给阿克蒙德的“礼物”。
它们被设计用来对亡灵产生毁灭性的净化效果。
夜雨亲自带领着一队精锐的圣骑士和潜行者，借着夜色的掩护，潜入了通往诺达希尔的必经山谷。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腐臭味，那是天灾军团撤退时留下的痕迹。
夜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寒意，仿佛亡者的低语。
他们动作迅速而隐蔽，将一枚枚圣光炸弹安放在山谷两侧的隐蔽角落，岩石缝隙，以及狭窄通道的关键节点上，“礼物”被安排在靠近诺达希尔的根部附近。
每一枚炸弹都经过精心调试，可以通过远程信号引爆。
夜雨仔细检查着每一处布置，他的眉头微蹙，心中萦绕着一种不安。
天灾军团的撤退虽然狼狈，但并未伤及根本。
阿克蒙德，那个燃烧军团的巨头，至今未曾露面。
这绝非一个好兆头。
“大人，全部布置完毕。”
一名盗贼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低声汇报。
夜雨点了点头，锐利的目光扫过漆黑的山谷，仿佛要穿透这沉沉的夜幕。
“撤。”
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低沉而有力。
一行人再次悄然退去，只留下那潜藏着毁灭性力量的山谷，静静等待着黎明的到来，以及那无可避免的最终决战。
第二天，黎明的曙光艰难地撕破了海加尔山脉上空的阴云。
然而，这并未带来希望，反而预示着更加残酷的战斗。
正面战场上，联军已经连续两次受挫于天灾军团的疯狂反扑。
要塞被偷袭攻破的消息，更是彻底激怒了天灾军团的指挥官。
卡兹洛加，那个巨大的、散发着冰冷死亡气息的末日守卫，挥舞着他那足以撕裂大地的巨剑，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哭喊着求饶吧！”
他的声音如同寒冬的风暴，席卷整个战场。
“你们毫无意义的生命就要结束啦！”
紧随其后的是深渊领主阿兹加洛，他庞大的身躯投下巨大的阴影，每一步都让大地颤抖。
“你们的日子，就要，到头了。”
阿兹加洛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充满了残忍的意味，仿佛在宣告最终的审判。
随着两位指挥官的命令，残余的天灾军团倾巢而出。
黑压压的亡灵大军，如同墨色的潮水，沿着山谷，朝着诺达希尔的方向汹涌而来。
憎恶笨重的脚步声，食尸鬼尖利的嘶嚎声，死亡骑士冰冷的命令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交响曲。
联军的防线严阵以待，战士们紧握着武器，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
就在这时，天空骤然一暗。
一个巨大无比的阴影，如同乌云般笼罩了战场。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寒意，彻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每一个生灵的心头。
一条巨大的、由骸骨与冰霜构成的巨龙，扇动着它那破败却依旧庞大的骨翼，出现在天空。
冰霜巨龙！
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一共六条巨大的冰霜巨龙，盘旋在战场上空，它们空洞的眼眶中闪烁着幽蓝色的灵魂之火，散发出令人绝望的威压。
那是来自死亡国度的终极力量。
联盟的狮鹫骑士们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他们的坐骑发出了不安的嘶鸣，几乎失去了控制。
部落的双足飞龙骑士同样如此，那些凶猛的飞龙在冰霜巨林的龙威下瑟瑟发抖。
暗夜精灵的角鹰兽骑士和血精灵的龙鹰骑士也失去了往日的锐气，坐骑躁动不安，难以升空作战。
天空，被彻底封锁了。
一种近乎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在联军士兵中蔓延开来。
“完了……是冰霜巨龙……”
一名人类士兵喃喃自语，脸色苍白如纸。
“六条……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
一名兽人战士的战斧险些脱手，声音带着颤抖。
就在这绝望弥漫的时刻，一阵尖锐的引擎轰鸣声，划破了沉寂的天空。
来自诺莫瑞根的战斗机！
这些由侏儒工程师制造的、看起来有些滑稽的飞行器，成为了此刻天空中唯一还能保持战斗姿态的力量。
它们小巧、灵活，与庞大的冰霜巨龙相比，如同蚊蚋之于巨象。
但它们没有丝毫犹豫。
诺莫瑞根航空大队的飞行员们，驾驶着他们的座驾，义无反顾地朝着那六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庞然大物，发起了冲锋！
机翼下的机枪喷吐出火舌，火箭弹拖着尾焰射向冰霜巨龙。
然而，这些攻击对于皮糙骨厚的冰霜巨龙来说，如同搔痒一般。
子弹在坚硬的骨骼上迸溅出零星的火花，便被弹开。
火箭弹爆炸的威力，也仅仅是炸掉一些碎骨，无法造成有效的伤害。
“该死！它们的骨头太硬了！”
通讯频道里传来侏儒飞行员焦急的声音。
“队长！我们的火力无法穿透！”
“瞄准它们的翅膀连接处！那里相对脆弱！”
队长下达了命令，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战斗机群灵活地躲避着冰霜巨龙喷吐的寒冰吐息，一次次地尝试攻击翅膀的关节。
但效果甚微。
冰霜巨龙甚至懒得理会这些烦人的小东西，它们开始降低高度，准备向地面的联军倾泻死亡的冰霜。
一旦让它们成功，那将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时间，不多了。
通讯频道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随后，队长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志。
“诺莫瑞根航空大队，听我命令。”
“为了诺莫瑞根！”
“为了艾泽拉斯！”
“撞击！”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迟疑。
第一架侏儒战斗机，如同扑火的飞蛾，调整方向，引擎发出最大的轰鸣，狠狠地撞向了离它最近的一条冰霜巨龙的翅膀根部！
轰！
一声巨响，火光冲天！
战斗机瞬间解体，化作一团燃烧的废铁。
那条冰霜巨龙发出痛苦的嘶吼，巨大的骨翼被硬生生撞断了一半，失去了平衡，歪歪斜斜地朝着地面坠落！
“队长！”
通讯频道里传来其他飞行员的怒吼，带着悲痛，更带着疯狂的战意。
紧接着，第二架，第三架……
一架又一架的诺莫瑞根战斗机，如同最璀璨的流星，燃烧着自己，撞向了那些不可一世的冰霜巨龙。
“为了卡兹莫丹！”
“为了铁炉堡！”
“为了自由！”
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和冰霜巨龙痛苦的咆哮。
每一次撞击，都意味着一位勇敢的侏儒飞行员生命的终结。
每一次撞击，都让一条巨大的冰霜巨龙失去飞翔的能力。
天空下起了由飞机残骸和巨龙碎骨组成的“雨”。
地面上的联军士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悲壮的一幕。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震惊、悲伤，以及被点燃的愤怒！
兽人战士：“我的天！这些侏儒疯了吗？！他们用飞机去撞？！”
巨魔猎人：“太壮烈了……他们用命换来了制空权……向诺莫瑞根的英雄致敬！”
轰隆！
轰隆！
……
六条冰霜巨龙，在诺莫瑞根航空大队全体飞行员同归于尽的撞击下，全部被重创，如同折翼的秃鹫，从空中坠落。
它们庞大的身躯砸在地面上，激起漫天烟尘。
失去了飞翔能力的冰霜巨龙，虽然依旧危险，但已经不再是无法战胜的存在。
“杀了它们！”
不知是谁第一个怒吼出声。
积压在联军士兵心中的恐惧、悲伤，在这一刻彻底转化为了无穷的愤怒和战意！
战士们如同潮水般涌向那些坠落在地的冰霜巨龙。
刀剑砍在坚硬的骨骼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战锤狠狠地砸下，震裂骨片。
法术的光芒不断在巨龙身上炸开。
愤怒的联军勇士们，将这些曾经带来绝望的庞然大物，硬生生地拆成了满地碎渣！
制空权，以一种无比惨烈的方式，重新回到了联军手中。
天灾军团的士兵数量本就有限，冰霜巨龙的覆灭，对他们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们彻底失去了空中支援。
卡兹洛加和阿兹加洛看着坠落的冰霜巨龙，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愕和……一丝恐惧？
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杀光他们！”
卡兹洛加挥舞巨剑，亲自冲入了联军的阵线。
阿兹加洛也咆哮着，庞大的身躯碾压过来。
地面战争，进入了最残酷的阶段。
“圣骑士团！结阵！”
夜雨的声音，如同洪钟，响彻战场。
他高举着鞭笞者苏萨斯，剑身上燃烧着金色的净化烈焰。
在他身后，数百名圣骑士迅速集结。
他们身穿闪亮的铠甲，手持巨大的塔盾，口中吟唱着圣光的祷文。
“为了圣光！”
“为了艾泽拉斯！”
圣骑士们齐声怒吼，将手中的盾牌猛地顿在地上！
嗡——！
一面面盾牌边缘亮起了耀眼的金光，彼此连接，迅速扩展。
圣光能量汹涌澎湃，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金色壁垒！
这道圣光壁垒，如同一道金色的堤坝，死死地挡在了狭窄的山谷路口，将汹涌而来的亡灵大军，硬生生地挡在了外面！
当！当！当！
无数亡灵的爪牙、兵器，疯狂地冲击着圣光壁垒。
憎恶的巨拳砸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溅起金色的能量涟漪。
食尸鬼的利爪在盾面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却无法撼动分毫。
圣光壁垒巍然不动。
但亡灵的攻击无穷无尽，冲击力巨大无比。
最前排的圣骑士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们的圣光能量在快速消耗，体力也在急剧下降。
噗！
一名圣骑士终于支撑不住，喷出一口鲜血，盾牌上的光芒瞬间黯淡，身体软倒下去。
壁垒出现了一个缺口！
“补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后备队列中立刻有一名圣骑士怒吼着冲上前，举起盾牌，将那个缺口死死堵住！
金光再次亮起，壁垒恢复完整！
牺牲，然后填补。
倒下，然后顶上。
圣骑士团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和对圣光的虔诚信仰，铸就了这道永不陷落的防线！
他们如同磐石，屹立在战场的最前沿，为身后的战友们争取到了宝贵的输出空间。
“法师！术士！火力覆盖！”
后方的指挥官怒吼着。
得到了圣骑士团创造的绝佳输出环境，法师们高举法杖，冰冷与炽热的能量在他们手中汇聚。
“暴风雪！”
大片的冰霜从天而降，覆盖了圣光壁垒前拥挤不堪的亡灵大军。
咔嚓！咔嚓！
无数亡灵被冻结在原地，动作变得迟缓，甚至直接被冻成冰雕。
“烈焰风暴！”
紧接着，炽热的火焰从天而降，如同火神的愤怒，将冰封的区域化作一片火海！
冰与火的交织，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术士们也毫不示弱，他们吟唱着黑暗的咒语，绿色的邪能火焰在空中凝聚。
“火雨！”
无数燃烧着邪能火焰的陨石，如同雨点般砸落在亡灵最密集的地方，爆炸声此起彼伏。
“腐蚀之种！”
邪恶的种子被植入亡灵体内，然后猛然爆发，绿色的腐蚀能量向四周溅射，对周围的亡灵造成持续的伤害。
整个山谷口，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场！
亡灵士兵如同割麦子一般成片倒下，残肢断臂混合着冰渣与焦炭，铺满了大地。
牧师们站在法师和术士身后，不断吟唱着治疗祷言，恢复着前线圣骑士和承受冲击的战士们的生命值，驱散着亡灵施加的诅咒和疾病。
德鲁伊们则化作各种形态，有的变成猎豹形态，潜入敌后骚扰；有的维持巨熊形态，协助战士抵挡强大的精英亡灵；更多的则召唤自然的力量，用宁静的月光和回春术治疗着伤员。
猎人们站在高处，利用他们精准的箭术，点杀那些对防线构成威胁的目标。
不断施法的亡灵巫师。
指挥小股部队的死亡骑士。
试图突破防线的精英憎恶。
每一支呼啸而出的箭矢，都精准地命中目标，带走一个亡灵的“生命”。
盗贼们则如同鬼魅般穿梭在战场的阴影中。
他们的目标是天灾军团的基层指挥官，以及那些隐藏在亡灵大军中，不断复活骷髅、施放暗影法术的亡灵术士和法师。
寒光闪过，一个又一个关键目标悄无声息地倒下，使得亡灵的攻势变得更加混乱无序。
“为了部落！”
一名牛头人萨满高举图腾，图腾上爆发出嗜血的光芒！
红色的能量如同波纹般扩散开来，笼罩了周围的部落战士。
“呜喔喔喔！”
战士们感受到了体内涌动的狂暴力量，攻击速度和力量瞬间飙升，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更加疯狂地砍杀着亡灵。
轰！
天空中突然坠落一个巨大的、燃烧着绿色火焰的庞然大物！
地狱火！
这些由燃烧军团召唤来的地狱火，是攻城拔寨的利器。
“战士团！顶住！”
联盟的矮人战士们怒吼着，组成盾墙，迎向那从天而降的地狱火。
沉重的撞击声响起，矮人战士们被震得连连后退，但他们咬紧牙关，死死地将地狱火挡在阵线之外，为法师们集火争取时间。
咚！咚！咚！
部落的战鼓声，如同雷鸣般敲响，激荡着每一个部落成员的血液。
呜——！
联盟的号角声，嘹亮而悠长，传递着永不屈服的意志。
鼓声与号角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海加尔山。
它们在诉说着牺牲。
它们在诉说着荣耀。
它们在鼓舞着每一个浴血奋战的勇士！
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鲜血染红了大地，圣光与暗影激烈碰撞，冰霜与火焰交相辉映。
战士们的怒吼，亡灵的嘶嚎，武器的碰撞声，法术的爆炸声，汇聚成一曲无比惨烈、却又无比悲壮的战争史诗。
每一个士兵都在拼尽全力。
他们知道，身后就是艾泽拉斯最后的希望——世界之树诺达希尔。
他们退无可退！
时间在残酷的绞杀中缓缓流逝。
天灾军团的数量在急剧减少。
失去了冰霜巨龙的空中压制，又被圣光壁垒死死挡住，他们拥挤在狭小的山谷中，成为了法师和术士完美的活靶子。
卡兹洛加和阿兹加洛虽然强大，但在联军英雄们的围攻下，也逐渐显露出疲态。
卡兹洛加的巨剑挥舞越来越慢，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
阿兹加洛庞大的身躯上，插满了箭矢和长矛，绿色的邪能血液不断流淌。
终于，伴随着一声不甘的怒吼，卡兹洛加被数名英雄联手击倒在地。
紧接着，阿兹加洛也被无数法术和攻击淹没，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
随着两位最高指挥官的阵亡，残余的天灾军团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在联军最后的冲击下，土崩瓦解。
山谷中，尸横遍野，硝烟弥漫。
胜利了。
联军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终于全歼了这支企图污染世界之树的天灾主力。
欢呼声，疲惫而沙哑，在战场上响起。
战士们互相搀扶着，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失去战友的悲伤。
夜雨站在圣光壁垒的最前方，金色的铠甲上沾满了黑色的亡灵血液和灰尘。
他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看着那些倒下的战友，心中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他的目光，越过尸骸遍地的山谷，望向海加尔山脉的更高处，望向那云雾缭绕的山巅。
天灾军团全军覆没。
卡兹洛加和阿兹加洛卡兹洛加和阿兹加洛，这两位强大的恶魔指挥官，最终也化为了尘埃。
战场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伤员痛苦的呻吟，以及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
胜利的旗帜在残破的阵地上飘扬，却显得有些沉重。
联盟的号角手试图吹响胜利的号角，但声音嘶哑，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
部落的萨满们开始治疗伤员，绿色的自然能量与牧师的圣光交织，带来一丝微弱的生机。
战士们瘫坐在地上，武器散落在身边，沾满了污秽的血液与脑浆。
他们赢了，但代价惨重。
诺莫瑞根航空大队的英勇牺牲，圣骑士团前赴后继的壁垒，无数战士的浴血奋战，才换来了这惨烈的胜利。
夜雨拄着鞭笞者苏萨斯，剑尖深深插入布满碎骨与泥土的大地。
圣光壁垒的光芒渐渐散去，露出后面同样疲惫不堪的圣骑士们。
他们互相搀扶着站立，许多人的铠甲已经破碎，盾牌上布满了可怕的凹痕与爪印。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亡灵腐烂的恶臭，还有法术残留的焦糊与硫磺气息。
夜雨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倒下的身影，有联盟的士兵，也有部落的勇士。
每一个倒下的生命，都曾为了守护这片土地而奋战。
他的心头，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被一种更加沉重的东西压着。
他的视线投向山谷的尽头，穿过弥漫的硝烟，望向海加尔山更高处的方向。
天灾军团的主力，确实被消灭了。
他们的指挥官，也伏诛了。
但是……
阿克蒙德呢？
那个污染者，燃烧军团的巨头，这场入侵的真正策划者之一，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这太不正常了。
以阿克蒙德的傲慢与力量，他绝不可能坐视自己的大军被这样消耗殆尽。
除非……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或者，他根本就不在这里。
夜雨握紧了鞭笞者苏萨斯的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慢慢淹没了他。
这胜利，来得太过顺利，也太过蹊跷。
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
阿克蒙德，他到底在哪里？
他的目标，真的只是污染诺达希尔吗？
夜雨抬起头，望向那被硝烟染成灰色的天空，眉头紧锁。
一个可怕的预感，在他心中逐渐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