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回到西跨院时已经看到院子里已经铺了老高的雪层,今天出去的急忙,他都忘记了把院子里的积雪清扫干净了。看着烧的通红的炉子,林默在厨房里拿出了好几个红薯放在炉子旁边,等会扫完雪就能吃烤红薯了。
等忙完这些之后,林默才准备到院子里清理积雪。
出了房间,林默找来了一把扫帚。西跨院的青砖地上已积了半尺新雪。林默握着竹扫帚站在廊下,呵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细霜。
沈寒秋支开雕花木窗,见林默正弯腰清理石阶。靛青棉袍后襟沾了雪沫,随着扫帚起落荡起细碎的银屑。她刚要开口,喉间涌上的痒意化作一串咳嗽,震得窗棂扑簌簌落下几簇雪粉。
“躺着罢。”林默头也不回地扬了扬扫帚柄,“药在炭炉上煨着呢。”
话音未落,一串银铃似的笑声撞进院子。七八个裹成棉球的孩子从月亮门挤进来,领头的铁蛋戴着虎头帽,脸蛋冻得像红山楂。他们拖着破铁皮桶,积雪在青砖上犁出歪歪扭扭的沟壑。
\"小林哥!俺娘让俺来帮你扫雪!\"二丫的羊角辫上系着褪色红头绳,补丁摞补丁的棉袄袖口露出半截皴红的手腕。她献宝似的举起个竹簸箕,边沿还沾着昨夜的棒子面糊。
林默把竹扫帚往青砖缝里一插,变戏法似的从廊下拖出几把木锨。这是用旧门板改的,把手处缠着防滑的麻绳。\"大孩子使木锨推雪,小的用簸箕运雪到墙根。\"他话音未落,铁蛋已经抢过最大的木锨,结果被压得踉跄两步,惹得三麻子笑出豁牙。
孩子们嘻嘻哈哈地开始干起活来,二丫拿着簸箕忙得不亦乐乎,小小的身影在雪地里穿梭。林默看着这群充满活力的孩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一会儿,院子里大部分的雪被清理干净。林默把最后几簸箕雪倒在枣树下,转头看见铁蛋正偷摸团雪球。小皮猴刚要把雪球塞进三麻子后领,忽听得\"哎呀\"一声——二丫的棉鞋陷进雪堆,露出脚后跟补了三层的袜子,孩子们顿时笑作一团。
林默从屋里拿出几个刚才已经烤好的红薯分给孩子们吃。二丫咬了一口红薯,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小林哥,真甜。”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红薯,一边享受着劳动后的惬意时光,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西跨院里。孩子们呼出的白气在阳光里蒸腾,扫雪声惊醒了檐角的麻雀。
前院飘来棒子面粥的焦香时,阎大妈正往青砖路上撒灶灰防滑。她瞥见西跨院扫出的雪堆,扯着嗓子喊:\"小林啊,雪水留着浇菜窖!\"自打去年冬储白菜被冻坏,四合院里人人都学会了化雪水存冰。
林默应了声,
“小林哥帮垒雪人!”二丫的棉鞋在雪地上踩出两朵梅花。孩子们呼啦啦围住林默,铁皮桶里盛着从护城河捡的枯枝,几颗不知哪找的煤球。
林默搁下扫帚,接过三麻子递来的葫芦瓢。积雪在他手下渐渐堆成三个胖墩墩的雪人,最大的足有半人高,最小的才到孩子膝盖。
林默退到廊下搓手取暖,看二丫往小雪人手里塞树枝。小丫头鼻尖挂着清鼻涕,认真地将枯枝摆成持剑姿势:“这是守城大将军!”忽有北风穿庭而过,雪人脖颈的红头绳随风飘起,竟似真要活过来舞剑。
孩子们已经开始打雪仗。铁蛋猫在大雪人背后偷袭,雪团子砸中三麻子的后脖颈,冰碴顺着衣领滑进去,激得他嗷嗷叫着满院追打。二丫躲在小雪人后面,攥着个拳头大的雪球伺机而动,发辫上的红绳像团跳动的火苗。
“注意别摔着!”林默虚拦一把,由着孩子们从臂弯下钻过去。他的影子斜斜映在雪地上,渐渐与奔跑的小身影重叠。
铁蛋的尖叫惊醒了他的恍惚。小皮猴攀着槐树枝杈掏雀窝,棉鞋在树干上打滑,眼看着要栽进雪堆。林默一个箭步冲上前,却见那孩子灵巧地翻身落地,手里攥着团灰扑扑的棉絮:“看!喜鹊窝!”
孩子们呼啦围上去,把棉絮传来传去当宝贝。林默摇头轻笑,
转身欲回廊下。这时,一阵哨子声传来,众人皆循声望去。只见小何雨水笨重地走进西跨院。
“小林哥哥,吹哨子啦。”孩子们欢快地跑向她。
何雨水憨笑着点点头,走到院中一处已经打扫干净的地方站好。再次吹响哨子。何雨水边吹笛边指挥小伙伴们打雪战。
孩子们分成两队,在何雨水的指挥下,开始了一场激烈而有序的雪仗大战。
何雨水吹着哨子,不时改变节奏来下达进攻或者防守的指令。
铁蛋带着一队,身手敏捷地躲避着对方扔来的雪球,同时快速反击;二丫在另一队,她虽然力气小些,但凭借着灵活的走位,也给对方造成不少“威胁”。
忽然,三麻子不小心滑倒了,雪球脱手飞出,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了何雨水的脸。大家一下子愣住了,以为何雨水会生气。但何雨水只是抹掉脸上的雪,哈哈大笑起来,其他孩子见状也跟着哄堂大笑。这一下气氛更加轻松欢乐了!
孩子们继续投入战斗,欢笑声、呼喊声和哨子声交织在一起,在西跨院的上空飘荡。直到太阳慢慢西斜,家长们纷纷呼唤自家孩子回家吃饭,孩子们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西跨院逐渐恢复平静,林默看着只留下一地被踩踏得乱七八糟的白雪无奈地摇摇头,早知道就不先打扫了。废了不少功夫才又将院子收拾好。
等林默回到屋里时,沈寒秋靠在窗边咳嗽两声。林默抬头,见她指尖在窗棂上轻叩三下,又画了个三角,这是\"小心查探\"的暗号。
林默点了点头接着说:“天儿冷,你这身子骨都没有好,还是躲在房里躺着好。”
“不碍事,我感觉已经好上很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药好!真是奇怪了!”沈寒秋也很惊讶抓机的身体,平日里也没少受伤,恢复起来可是得好多天,像这次真的是罕见了。
“今晚我与小豆子就去那教堂摸一下点,看看有没有机会进去把文件弄到手。”林默抓起炉子旁的红薯要来一口才说。
“嗯,今晚也行,你们要注意一点,别暴露了就行!”沈寒秋也知道,等明天的话估计想要把文件弄到手难度会更大,今晚如果有机会潜伏进教堂的话,就不用明天再冒险了。
“嗯,不错!我等一会就出去找一下小豆子,然后在想想办法摸进去。”说完,林默吧手里的红薯哟口吃完后才拍拍手站起来。
林默裹紧棉袍跨出院门时,檐角的冰棱正往下滴水。他特意绕到东墙根,踩着阎大妈撒的灶灰往胡同口走。前日新糊的窗纸在风里扑棱,隐约听见刘婶在屋里训孙子:\"再敢往护城河冰窟窿凑,仔细你的皮!\"
胡同口的糖炒栗子摊飘着焦香,铁锅里黑砂翻涌。戴毡帽的老汉抄着铁铲招呼:\"小林先生来点儿?刚炒的良乡栗子。\"林默摸出两个铜板,热气腾腾的牛皮纸包刚揣进怀,忽然瞥见斜对面烟摊前站着个穿灰呢大衣的男人,帽檐压得极低,正用余光标着这边。
\"王伯,今儿怎么没见您家虎子?\"林默故意提高声音,手指在栗子包上轻敲三下。老汉会意,扯着嗓子应道:\"那皮猴准是在土地庙打陀螺呢!\"话音未落,烟摊前的男人已转身混入人群,大衣下摆露出半截牛皮枪套。
绕过鼓楼残破的基座时,林默钻进条结冰的窄巷。墙头枯草挂着冰晶,像倒悬的剑戟。他数到第七块青砖,用冻僵的指节叩出两短一长。斑驳木门吱呀开了条缝,老周满是冻疮的手递出个油纸包:\"南堂平面图,小豆子晌午摸来的。\"
\"劳烦。\"林默将栗子包塞过去,触到对方掌心厚厚的茧子——那是常年握刻刀留下的。去年夏天老周给八大胡同的姑娘刻象牙梳子,其实在齿缝里藏微缩胶卷。
林默收起油纸包,闪到一旁没人的角落,手里的油纸包就已经消失,下一刻就出现在系统空间里面。
林默贴着结冰的墙根往北走,破棉鞋在雪地上故意踩出深浅不一的脚印。转过三条胡同,突然闪进一家香油坊的后院。蒸麻油的雾气里,他迅速脱下靛青棉袍反穿,露出内衬的灰布面,又从系统空间取出顶狗皮帽子扣在头上。
穿出前店时已是个佝偻着背的老汉,挎篮里装着从空间取出的半斤芝麻。斜对角烟摊上的灰衣人仍在,正用火柴梗剔着牙,呢大衣下摆沾着新鲜雪泥——方才跟踪时在窄巷蹭的。
绕过土地庙残破的影壁,林默忽然驻足。青砖缝里插着三根枯草,两横一竖。他抬脚碾碎草茎,转身钻进条挂满冰凌的夹道。这是小豆子两天月前新设的紧急联络点,说明住所附近有眼线。
叩门声混在卖硬面饽饽的吆喝里,三长两短。门缝里先探出根竹竿,顶端绑着块破镜片——小豆子自制的反光镜。确认无误后,门闩轻响,裹着破棉袄的少年把林默拽进屋,寒气扑得煤油灯直晃。
“小林哥,你怎么过来了!”小豆子把林默拽进屋里后,急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