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南锣鼓巷被一层薄薄的晨雾笼罩着,宛如一幅朦胧的水墨画。巷子里的砖墙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霜花,仿佛给古老的墙壁披上了一件银装。
前院刘大爷身穿一件厚厚的棉袍,蹲在自家门槛上,嘴里叼着烟锅,烟锅里的火星在晨雾中忽明忽暗,仿佛是他心中的思绪在翻腾。
“昨儿夜里那阵仗,啧啧。”贾张氏挎着菜篮走过来,她的鼻尖被冻得通红,几乎要碰到易大婶的耳朵,“听说连房梁上的耗子洞都拿刺刀捅了。”
易大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后院传来一声清脆的铜盆落地声,声音在寂静的早晨显得格外响亮,惊得檐下的麻雀扑棱棱地飞起。
许大茂提着一个空盆,从后院走了出来,他的军绿色棉裤膝盖处还沾着夜里的墙灰,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混乱。
“真他娘晦气!小爷我攒了半年的银元……”许大茂骂骂咧咧地说道。
“嘘——”刘大爷突然竖起耳朵,示意许大茂不要出声,同时他的眼珠迅速转向前院西厢房紧闭的窗棂。
纸窗后面,似乎有一道暗影一闪而过,像是有人正透过缝隙窥视着院子里的动静。
许大茂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院子里的私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几片枯黄的叶子,在微风中打着旋儿,缓缓掠过青砖地面。
就在众人被那暗影惊住时,西跨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林默从里面走了出来。神色平静,仿佛对刚刚众人的紧张一无所知。“早啊,各位。”林默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刘大爷笑着回应:“小林啊,起这么早是去买早点吧。”
林默点点头,“是啊,东四牌楼的早点可地道。”说着他便准备出门。
许大茂鬼鬼祟祟地凑到林默身边,压低声音问道:“林默,你刚才在屋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啊?”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是在意。
林默的眼神微微一眯,不易察觉的光芒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哪有啊,我在屋里啥都没听见。估计是你们听错了吧。”他的语气轻松自然,让人听不出丝毫破绽。
说完,林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四合院。他的步伐显得有些匆忙,仿佛有什么急事要去处理。
一出四合院的大门,林默便加快了脚步,径直朝着东四牌楼走去。一路上,他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来到东四牌楼,他在一个早点摊前停下脚步,正准备买点早点填填肚子,突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身影一闪而过。那个身影动作迅速,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林默的心中猛地一紧,他觉得那个身影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略一思索,他突然想起,那个身影竟然与西厢房里的暗影有几分相似!
茶馆二楼,说书先生把醒木拍得山响:\"列位可知那《六甲神兵图》?宋时方腊得此图,能驱纸人作甲兵!\"角落里穿灰布长衫的中年人忽然呛了口茶,袖口露出的腕表闪过冷光。
今日,四九城的大街小巷都在疯传着一件离奇事儿——有狐仙作祟,一夜之间,好些飞机跟油库竟凭空消失了。
李五爷稳稳地坐在胡同口那棵老槐树下,他手里紧握着那根已经被摩挲得发亮的旱烟袋,不时地吧嗒一口,吐出一团团白色的烟雾。围坐在他身旁的,是一群和他年纪相仿的老街坊们,他们或摇着蒲扇,或端着茶杯,正聚精会神地听李五爷念叨着。
“我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见过这么邪性的事儿。”李五爷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那飞机多大个玩意儿啊,还有那油库,怎么就能说没就没呢?要说不是狐仙干的,我还真不信。”
李五爷的话刚落,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年轻气盛的小六子正一脸不屑地看着李五爷,“五爷,您说笑了,哪有什么狐仙的,可能是有啥我们不知道的力量呢。”
李五爷闻言,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瞪了小六子一眼,“你个毛头小子懂啥!我听说啊,那狐仙可是修炼了几百年的,神通广大。指不定是咱们哪儿得罪它了,它才出来惩戒咱们。”
林默三口并作两口地将最后一口焦圈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像只松鼠。他迅速把油纸团在掌心攥成一团,仿佛那是一件珍贵的宝物。东四牌楼的早市刚刚开张,蒸笼里腾起的热气还没有漫过牌楼的檐角,而他已经像一只敏捷的兔子一样,迅速拐进了通往南郊的土路。
布鞋底轻轻地碾过结霜的枯草,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在黄泥路上留下浅浅的印子。这些印子很快就被清晨的雾气所浸湿,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一般。
隔着半里地,林默就望见了机场的铁丝网。那铁丝网在朝阳的映照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冷光,仿佛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新缠的倒刺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林默小心翼翼地蹲在酸枣树丛后,仿佛生怕被人发现。他摸出怀中的怀表,对着日头仔细地校准着时间。“一、二、三……”他咬着草茎,默默地数着,睫毛上凝结着的霜花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东南角的了望塔每隔十五分钟就会转动一次探照灯,那强烈的光束如同一只巨大的眼睛,扫视着机场的每一个角落。而穿皮靴的巡逻队则会在七点二十分准时经过油库西侧,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当第三队士兵拖着狼犬走过机库时,林默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他注意到那些德国黑背的耳朵都套着皮质护具,这显然是为了防止它们在执行任务时受到伤害。
他解下棉袄反穿,灰扑扑的内衬立刻与土坡融为一体。顺着排水渠往前挪了二十米,腐臭的泥水浸透膝盖,却在接近铁丝网时猛地顿住——新浇筑的水泥桩上拴着细铁丝,每隔三指宽就挂着枚空罐头盒。
\"叮铃...\"北风掠过铁丝网,铃铛与罐头盒的合奏让林默后颈发紧。看来西苑机场的事件让这里守备升级了。他摸出半块桃酥掰碎撒在渠边,几只麻雀扑棱棱落下,铁丝网毫无反应。
“二营三连的弟兄们加餐啦!”突然间,一声高亢的吆喝声如惊雷般在耳边炸响,惊得林默浑身一颤。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六个身着白色围裙的伙夫正推着一辆装满食物的板车,从西侧门缓缓驶入。
那辆板车看上去有些破旧,车轮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车上堆满了各种食物,有热气腾腾的馒头、香气扑鼻的炒菜,还有几大桶热气腾腾的汤。这些食物散发出的香味,让林默的肚子不禁咕咕叫了起来。
林默的目光落在了那六个伙夫身上,他们一个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脸上洋溢着憨厚的笑容。他们熟练地将板车推到了操场中央,然后开始将食物分发给二营三连的士兵们。
机场的铁丝网外,几队荷枪实弹的守卫来回巡逻。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都显得沉稳有力。他们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迹象。林默注意到,这些守卫的巡逻路线并不是随机的,而是有规律可循的。他暗暗记下了他们的巡逻路线和换岗时间,心想这些信息或许会派上用场。
再往机场内部看去,大约有三十多架p - 51野马战机如同凶猛的野兽,静静地停在跑道旁。它们流线型的机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机翼上的标志清晰可见。林默估算着战机之间的间距,以及周围防护设施的分布。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默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再次观察机场的夜间防卫情况。灯光照亮了跑道和战机,守卫们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清晰。林默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他知道,接下来的行动必须万分小心,稍有差错就可能前功尽弃。待确定没有遗漏重要信息后,他趁着夜色,悄然离开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