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唐芊芊笑着看了一眼沧野。
不愧是深海人鱼族的王子,能清晰地感受到飓风的变化。
今早她也看了一下飓风监测仪上的数据。
漩涡核心距离他们不足五百海里,最多两天就要登录了。
另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唐芊芊的右后方,赤炎的耳朵微微转动,褐色的狼眸扫视着远处的树林。
“风里有铁锈味。很多动物都跑远了。”
“太安静了,不正常。”
他的肌肉微微绷紧,处于高度警戒状态。
花漓优雅地走在唐芊芊的另一侧,姿态从容,仿佛闲庭信步。
沿途的兽人纷纷避让,眼神复杂地交织着好奇、敬畏以及一丝对未知风暴的恐慌。
窃窃私语如同潮汐般在他们经过后响起。
当唐芊芊四人踏入大厅,说明来意,领主面露难色。
视线在唐芊芊身上停留片刻,随即又看向她身后气场强大,异能超群的三位兽夫。
沉思片刻开口道:“这个…好,我相信你们,但只能尽力而为。”
突然,一声沉闷的响声在大厅里响起。
是他。
还是上次那个搅屎棍,金狮老兽人。
“搬什么搬,搬来搬去,渔获烂了,家当丢了,损失多大!别在这里危言耸听,扰乱人心。”
他挥了挥手,像驱赶苍蝇。
为了那么多的兽人性命,为了系统奖励。
唐芊芊没有退缩,一步向前。
“领主大人,金狮老兽人!睁开你们的眼睛看清楚。这次不一样。”
“一场足以将这片海岸彻底抹平的毁灭性飓风正在逼近。”
“留给兽人们的时间不多,不到两天。”
“这些木屋在它的面前,就是一堆待燃得木头而已。”
金狮老兽人怒目圆睁,“证据呢?及凭你们几个感觉?我在这里生活了四五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吃的盐比你们吃的肉还多。你们这些迟来的……”
沧野动了!
他如一道银蓝色的闪电,瞬间跨在唐芊芊身前,直面领主和暴怒的金狮老兽人。
“证据?!”
他猛地抬起右臂,五指张开,掌心向上。
眨眼间,一团篮球大小,纯粹由海水构成的球体悬浮在他的掌心之上。
这海水并不平静,它在疯狂旋转、咆哮。
中心形成以恶漆黑的漩涡,边缘是高速甩出的锋利水刃,冰冷刺骨、带着死亡气息和咸腥海风,瞬间席卷整个大厅。
“看清楚了!领主、金狮老兽人!”唐芊芊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就是五百海里外,正在扑向我们的风暴核心。它会轻而易举就摧毁你们的木屋,连同你们经验一起埋葬海底。”
就在这震惊与恐慌交织的瞬间,花漓也动了。
他没有像沧野那样气势逼人,而是如同春日融化的溪流,悄然滑步至沧野身侧。
“领主大人、金狮老兽人,请息怒。”
他的声音如同最上等的丝绸划过心尖,带着神奇的安抚力量,抚平恐慌和怒火。
领主和金狮老兽人感到一股奇异的暖流融入脑海,暴躁的情绪被强行压下。
“你担忧兽人的损失,这份责任,我们感受到,也无比钦佩。”
“但您是否也感受到即将倾泻而下的毁灭气息?”
“现在撤离,损失的只不过是身外之物。若不撤…”
花漓成功将沧野带来的物理恐惧,转化成了对“不作为”所导致灾难性后果的心理恐惧。
仿佛为了印证花漓的话,也为了给与最后一击——
“嗷呜……”
一声短促、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狼嚎,如同炸雷般在大厅里响起。
是赤炎。
他猛地踏前一步,与沧野、花漓形成坚固的三角阵势。
“领主,听!”
“风的声音变了,我的族群,远在内陆高处的苍狼群,此刻正在疯狂地刨地、低吼、焦躁不安。”
“他们比任何兽人都懂得大地和天空的警示。”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顺着赤炎所指望去。
“它的爪子已经搭上了海岸线。再犹豫一刻,就是拿海边所有兽人的性命去赌你过去的一文不值的经验。”
“如果真的出了事,兽王城那边你也不好解释。”
领主豁然站起来,再次出声,“好!好!我信你们。”
“立刻敲响最高警钟,马上撤离。”
“好,立即撤离到后山那里的缓坡,那里赤炎他们已经建好几排石屋、洞穴,足够容纳全部兽人。”
唐芊芊眼里闪着一丝狡黠,“谁说,能力只能用来打架?”
她知道她们的第一步成功了。
可事与愿违。
经过一天的紧密撤离,也只是撤离了一半的兽人。
还有很多顽固派在固守,在观望,甚至在质疑。
在兽世,信仰是件很可怕的事。
他们只愿意相信兽神,相信神灵,不相信切切实实为他们谋福利的世人。
是神罚,还是福祉,都是神灵通过祭司传达的一句话。
“或许祭司之子、黑斯曼能帮到这些愚蠢的兽人。”赤炎看着愁眉苦脸的唐芊芊,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众兽的信仰就是兽神,祭司就是兽神和兽人沟通的桥梁。”沧野冷静地讲述着。
“祭司有通神之力,兽人都对祭司的预言言听计从。可以从黑斯曼下手。”花漓也附和献计道。
“千万要记住……”花漓顿了顿,故作神秘。
唐芊芊伸长脖子,等着花漓接下来的妙计。
“记住,别忘了我们的不重样美食。”
看着花漓的憨样,唐芊芊真想给个暴击。
想到今早黑斯曼的暴躁,她还是有点发怵。
时间不等人,还有神经系统的支线任务,没办法,硬着头皮上。
黑斯曼就是典型的遇强则强。
底气强硬,反而能与他齐驾并驱。
……
海风带着咸腥的湿气,粗暴地撞在礁石上,发出呜咽般的低吼。
屋内,黑斯曼的指尖烦躁地敲击着冰冷潮湿的木壁,每一次叩击都带着几乎要碾碎木壁的力道。
他讨厌这种天气狂风裹挟着海盐的味道。
唐芊芊的眼神里总带着一种让黑斯曼浑身不适的探究光芒,像在打量一件稀奇的货物。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他竟然成了她的兽夫之一。
和那条湿漉漉的人鱼、那只骚气的狐狸以及那头高冷的苍狼并列?
荒谬!
简直就是兽神开的最恶劣的玩笑。
随即,脚步声在空旷的木屋里响起,清晰得刺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