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人影一闪而过。
那动作,似乎是刻意要让她发现。
苏晚眼神一凝,追了出去。
只见一道黑影,在夜色中快速移动,身形矫健,显然是练家子。
苏晚展开《灵羽秘术》中的轻功,紧追不舍。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重重院落,来到靖国公府后院一处极为偏僻的废弃角落。
黑影倏然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面对苏晚。
月光下,一张熟悉的脸,映入苏晚眼帘。
竟然是宸王慕容璟。
“宸王殿下?”苏晚惊讶地停下脚步,“您深夜潜入我靖国公府,意欲何为?”
慕容璟冷冷地看着她:“本王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晚心中一凛,宸王果然对她起了疑心。
“王爷何出此言?“臣女苏晚,靖国公府嫡女,仅此而已。”苏晚镇定地回答。
慕容璟冷笑一声:“靖国公府的嫡女?
呵,本王看你,倒更像一个精通医术、擅长毒术、还身怀绝世武功的江湖高手。”
苏晚心头猛地一跳,面上却未显分毫。
“宸王殿下说笑了。”苏晚试图掩饰,
“臣女不过是年少时遇过些奇遇,学了点粗浅功夫防身,略懂皮毛,当不得殿下如此夸赞。”
慕容璟步步逼近:“随便学了点东西?略懂皮毛?
“能解太医院束手无策的‘寒冰毒’,轻功卓绝到能跟上本王,
苏晚,你这‘皮毛’未免也太深厚了些。”
苏晚沉默不语,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之策。
突然,慕容璟毫无征兆地出手,铁钳般的大手精准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身上,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苏晚想挣开,却骇然发现,慕容璟的内力深不可测,她的手腕被他牢牢钳制,竟是半分也动弹不得。
“王爷,请自重!”苏晚冷声道。
慕容璟看着她,眼神有些奇怪:“自重?安宁县主,
你一再展现出乎意料的‘本领’,本王对你,可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苏晚心中一沉,宸王的态度,让她越发捉摸不透。
敌友难辨,深浅莫测。
“王爷,”苏晚调整呼吸,““臣女承认,我的确有一些秘密。”
“但这些秘密,但这些秘密,与王爷您无关。”
慕容璟冷笑一声:“与本王无关?你可知,你可知,你安宁县主的一举一动,
如今,都已牵动着这京城,乃至整个朝堂的微妙局势?”
苏晚吓了一跳,宸王竟然将她看得如此重要。
“王爷高估臣女了。”苏晚说道,
“臣女不过一介弱质女流,所求不过安稳度日,绝无意参与朝堂纷争。”
慕容璟缓缓松开了钳制她的手,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无意参与?可你已经身处漩涡之中。”
苏晚沉默不语,她知道,宸王说得没错。
“王爷,”苏晚抬起头,直视慕容璟的眼睛,“既然如此,王爷深夜前来,究竟想怎么样?
慕容璟眼神变了变:“本王想知道,你苏晚,对本王而言,究竟是敌,还是友?”
苏晚心念电转,这宸王好像不是来找麻烦的。
“臣女与宸王殿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苏晚语调平静,不卑不亢,“自然,不会是王爷的敌人。”
慕容璟点点头:“好,本王,暂且相信你。”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本王希望你能记住,不要与誉王走得太近。”
苏晚心里一惊,宸王果然对誉王有戒心。
“臣女明白。”苏晚颔首应道。
慕容璟盯着苏晚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苏晚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宸王的突然出现,让她感到不安。
这个男人,心思太深,完全猜不透。
与他为伍,如同与虎谋皮,步步惊心。
她必须,更加小心谨慎地应对。
回到房间,苏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宸王那句“不要与誉王走得太近”。
宸王为何如此忌惮誉王?
他又为何要警告自己?
她要如何才能在宸王和誉王之间,找到一条生存之道。
前世,她倾心于誉王,助他夺嫡,最终却落得惨死的下场。
这一世,她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她要利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在这步步惊心的棋局中,为自己,为家人,谋得一条生路。
同时,也要让那些曾伤害过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宸王回到王府,云风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归来,立刻上前,躬身问道:
“宸王殿下,您深夜探访靖国公府,可有什么发现?”
慕容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步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那轮孤月,良久,才缓缓开口:“苏晚,此女,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云风闻言,心头一惊,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慕容璟:
“殿下,您的意思是,您怀疑她……”
“怀疑?”慕容璟嘴角勾起一抹笑,“不,与其说是怀疑,不如说是……好奇。”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派人继续盯着她,务必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但记住,”他特意叮嘱道,“要隐蔽,切莫让她察觉。”
“本王倒要看看,这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狐狸,究竟,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是,殿下!”云风领命而去,心中却忍不住嘀咕:殿下如此纵容苏晚这般“故弄玄虚”,真的好吗?
这,会不会是……养虎为患?
三日后,苏晚如约再次来到宸王府。
李勇经过这几日的精心调养,身体已大为好转,不仅能下床,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见到苏晚,他激动得再次要跪地叩拜,口中连声道:“
多谢县主救命之恩!县主的大恩大德,李勇没齿难忘!这条命,以后就是县主的了!”
苏晚连忙扶起他:“将军不必如此客气,救死扶伤,乃是医者本分,何足挂齿。”
慕容璟在一旁看着,淡淡开口:“李勇,你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不宜久站,先回去躺着休息吧。”
李勇恭敬应了一声“是”,又满怀感激地看了苏晚一眼,这才缓缓退下。
苏晚为李勇仔细复诊过后,又为其他几位病情较为严重的将士进行了诊治。
她医术精湛,手法娴熟,用药更是精准无比。
短短一个时辰,便将所有人的病情都稳定了下来,甚至有几位将士的病情,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迹象。
诊治完毕,苏晚收拾好药箱,准备向慕容璟辞行。
慕容璟却亲自起身,将她送至宸王府大门口。
“安宁县主,”慕容璟突然开口,“本王心中,还有一事不明,想向县主请教一二。”
苏晚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殿下请讲。”
慕容璟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为何,不愿嫁给誉王?”
苏晚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微微一怔,旋即坦然一笑,反问道:“王爷何出此言?”
“你很聪明,也很有能力。”慕容璟嘴角微微上扬,
“本王觉得,以县主之才华,绝非池中之物,不应被区区儿女情长所困,更不该被埋没在这后宅深闺之中。”
苏晚垂下眼帘,淡淡道:“殿下抬举了。臣女不过是一介普通女子,所求亦不过是生活安稳。”
“至于臣女与誉王殿下之间的事,乃是私事,与殿下,并无任何关联。”
慕容璟闻言,发出一声轻笑。
“无关?”他语气玩味,带着几分不以为然,“本王可不这么认为。”
“苏晚,本王这个人,平生最喜欢看戏。”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尤其是,看那些自以为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最后,被狠狠打脸的戏码。”
苏晚心头猛地一凛,慕容璟,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王爷,”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慕容璟,“您是想看,我和誉王之间的戏?”
慕容璟挑了挑眉:“没错。而且,本王有种预感,
这场戏,有安宁县主的参与,一定会比本王原本预想的,
更加精彩,更加……扣人心弦。”
苏晚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殿下,”她缓缓开口,“实不相瞒,臣女与誉王慕容凯之间,确有不共戴天之仇。”
“臣女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亲手,将他从那高高在上的云端,狠狠地拉下来,
让他尝一尝,生不如死,求而不得的滋味!”
慕容璟闻言,兴奋道:“哦?看来,这场戏会比本王想象的,还要有趣得多。”
他顿了顿,又道:“既然如此,为了让这场戏更加精彩纷呈,本王,不妨助你一臂之力。”
苏晚惊讶地看着他:“王爷……要帮我?”
慕容璟点点头:“没错。本王帮你,去对付誉王慕容凯。
怎么样,安宁县主,这笔买卖,划算吧?”
苏晚没有立刻回答,她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宸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王爷,”她试探着问道,“臣女想知道,王爷为何要帮我?”
“或者说,王爷,想从臣女这里,得到什么?”
慕容璟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肆意。
“本王帮你,就是为了,看戏啊!。”
苏晚:“……”
这个理由,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她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上了一条贼船。
而且,还是一条随时可能翻船的贼船。
“好了,本王不逗你了。”慕容璟见她神色古怪,再次轻笑一声,
收起笑容,看着苏晚,“你回府吧,好好想想,怎么把这场戏唱得更精彩。本王,等着看你的表现。”
苏晚福了一礼,转身登上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宸王府,苏晚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宸王,慕容璟,他帮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他不是对皇位,毫无兴趣吗?为何要帮她对付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