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云坐到百里东君身旁,笑道:“百里东君,今日宴席多谢你操持。”
百里东君抱拳回应:“能为道剑仙操办大婚,是我之幸。”
赵凌云提起酒杯,说:“今日,务必尽兴。”
百里东君按住他的手,神秘一笑:“道剑仙,我这里还有一坛好酒,可愿一品?”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只瓷瓶。
虽以红色封口,但酒香已弥漫四周。
赵凌云挑眉轻笑:“又是孟婆汤?还想再醉一场?”
百里东君忽然想起醉酒的滋味,笑着问:“可以吗?道剑仙?”
这一次,他倒不怕喝醉了睡着,反正赵凌云随时能将他唤醒。他问完之后,只听赵凌云干脆地答道:“可以!”
百里东君一听,满面欢喜。
立刻给赵凌云和自己各斟了一杯。
两人举杯一碰,仰头饮尽。
赵凌云眼神微动,孟婆汤果然不凡。
但他的身子更不凡。
百里东君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望着赵凌云说道:“道剑仙,厉害!”
话音未落,大拇指还未举起,整个人便直接趴在桌上。
赵凌云交代李凡松照看一下百里东君,便踏风而起,飞回福禄庭。
心中满是期待,轻声念道:“小仙女,我回来了!”
福禄庭静心居。
原本素净的房间,如今已被红妆装扮一新。
厅中两支红烛燃烧着,烛泪如血滴落。
整个屋子,被红色铺满。
墙上贴着大红的“囍”字,一看便知是洞房布置。
一道纤影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
一双纤纤玉手安静地放在膝上,白皙柔美。
李寒衣心中微乱。
对女子而言,今日无疑是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时刻。
她虽是江湖中人,也听闻过闺房之事。
但轮到自己,依旧有些紧张。
李寒衣轻轻吐出一口气,庆幸赵凌云此刻不在。
她还能再静一静心。
“吱呀!”
贴着红囍字的木门被推开。
赵凌云的声音清亮传来:“小仙女,等久了吧。”
李寒衣心头一跳,愣愣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虽看不见,但她知道,红烛才燃了一半。
这么短的时间,那些宾客就都被他应付完了?
赵凌云笑道:“娘子,他们酒量太浅。”
“全都醉倒了,我便回来陪你。”
李寒衣越发惊讶。
来青城山贺喜的宾客可不少。
竟被他一人全灌倒了?
原以为今晚能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赵凌云慢慢走到床边,轻轻握住李寒衣的手,柔声道:“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们……”
李寒衣虽已做好准备,可心跳却加快了几分。
莫名地,又紧张起来。
传闻世间女子成亲前,都会有媒婆传授房中之事。
可她从未学过这些。
李寒衣脸泛红晕,低着头,轻声说:“相公……我,我不会。”
赵凌云见她这般羞涩模样,心头一热。
轻笑道:“无妨,相公教你。”
话音刚落,便将她轻轻抱起,一同倒在了床榻之上。
屋外。
阳光正好。
天朗气清,一对喜鹊在枝头欢快啼鸣。
两只喜鹊紧紧相叠,一只伏在另一只身上。
羽翼紧紧环抱怀中那只,仿佛要将对方彻底裹入自己的躯体。
青天白日,乾坤朗朗。
竟敢行此私密之事,也太不避讳!
……两日之后。
静心居内。
紧闭的房门终于开启。
阳光如细丝般洒入厅堂。
两支红烛早已燃尽成灰。
黑暗之中,那二人究竟做了些什么无人知晓。
赵凌云精神焕发,伸了个懒腰,缓步走出。
婚服已然换下,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紫袍。
他眼神清明,神采奕奕,仿佛尝尽世间妙果,畅快非常。
其后跟着一位白衣女子,正是李寒衣。
原本清冷如雪的面容,如今添了一抹柔媚。
一眼望去,恍若仙子临世。
她通体生辉,初为妇人的她更显风韵,令人移不开眼。
她轻望赵凌云背影,似有心事浮现。
脸颊忽染霞色。
红晕由面颊蔓延至颈项,雪白肌肤泛起淡淡绯红。
那个坏道士,怎会懂得如此多?
李寒衣心中暗道,羞涩难掩。
“师父,弟子凡松求见!”
二人尚未说上几句话。
福禄庭外,李凡松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他立于庭院之外,神情有些不安。
不知赵凌云与李寒衣在静心居中究竟做了什么。
一连两日,房门紧闭,不见人影。
连喊几声也不见回应。
甚至连萧瑟都劝他不要贸然打扰。
师父与师娘到底在做什么隐秘之事?
李凡松想破了脑袋也弄不明白。
李寒衣微微感知自身气息,似乎还未从这两日的激烈中缓过神来。
她轻声道:“相公,我先避一避。”
赵凌云轻笑:“怎么,害羞了?”
李寒衣啐了一口,转身关上门,躲入屋中不再露面。
赵凌云自斟一杯灵茶,淡淡开口:“进来吧。”
他轻啜一口,心中感慨。
可惜没有一支事后烟。
抿茶之时,暗自惊叹。
练武之人果然不同凡响,连战两日两夜竟毫无倦意。李寒衣得其滋养,愈发艳丽动人。
实在稀奇!
这两日,赵凌云沉醉其中,如老牛耕田,辛勤开垦那片沃土。
“师父,师娘在哪儿?”
李凡松的声音将赵凌云拉回现实。
赵凌云平静答道:“在屋里,有什么事?”
李凡松走近,笑着禀告:“山上宾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特来向您报个信。”
赵凌云盘算了一下日子,与李寒衣朝夕相伴也已有两日。
宾客们应该也都散去了。
他轻轻点头,不再多言。
李凡松见赵凌云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得苦笑:“师父,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赵凌云抬眉问:“忘了什么?”
李凡松哎呀一声,说道:“师父啊,大城主还在孟婆汤的梦里呢!”
赵凌云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恢复如常,笑道:“这事倒真是忘了。”
“带路吧,我去把他叫醒。”
李凡松答应一声,走在赵凌云前面引路。
不久后,他们来到一座别院之中。
进了房门,赵凌云看见百里东君像死了一般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