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不答应,他也早有预料,便在我酒里下毒,将我武功全废!不仅如此,他还高价寻来易容道之人,让其易容成我,代替我统领禁卫军。”
“短短几月之间,禁卫军内便一团乱麻,彻底变为逆贼的手中刃!而我也被关入丐帮,被丐帮之人毁去面目,毒哑喉咙,扔上街边乞讨。”
百官听到这,都倒吸凉气,迫不及待地问:“宁安王?!那你是如何逃出的?”
许守胜回忆起痛苦过往,手指都止不住地抽搐。
“我趁他们一日饮酒,便拼死逃出,躲藏在三清山中,意外遇到陆家公子,便被他给救下,在文华宫中疗伤多日。”
他隐去了陆玄囚禁和审讯的过程,几乎只字不提。
陆玄的确对他有恩。
而他当年如此对陆家,也的确是他的错。
他垂下眼眸,在大殿中磕头一礼。
“陆公子勇谋双全,大义凛然,替我杀净贼人,确是一位君子!还望百官莫要误解于他!”
谢锦澜的面色波澜不惊,只回想起那一夜。
她中毒苏醒,浑身剧痛,嘴边还有鲜血沾染,几乎周身无力。
“你为何要帮我?”
陆玄收回扎进她身上的银针,平静道:“因为先帝和陆家。”
谢锦澜皱皱眉头,“什么意思…?”
陆玄闻言,只淡定地整理针包。
那是陆玄第一次对她的话不作回答。
“许守胜在文华宫中,陛下派人去找他罢,经过这些时日的疗养,他估计也是能起身走动了。”
……
谢锦澜想到这,柳眉轻皱。
许守胜已经被陆玄关押多日。
可直到她苏醒的晚上,陆玄才对她有所坦白。
究竟是为何?
她陷入一阵沉思间,大殿内也是一片静谧。
许久之后,才有人冷哼一声。
“我就说,陆玄绝不会是奸贼!你们刚才谁张口骂过陆玄?现在还不对天自扇巴掌?!小心他在天之灵饶不了你们!”
百官被恒国公一声怒喝,吓得肩膀一缩,左右对视几眼,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这一次,的确是他们误会陆玄了。
这时,黑色长靴跨出百官之列。
太师恭恭敬敬,向谢锦澜躬身一礼。
“陛下,臣有话想问许统领。”
谢锦澜点点头,“你尽管问。”
太师便转眼看向许守胜,“你能躲藏在三清山中,被关押之处,莫非离三清观很近?”
许守胜当即应道:“不错。”
太师闻言,神色更沉了几分。
“前些时日,臣有听闻,三清山下的废村内关押残疾无数,皆是被毒哑砍手的无辜人也,据罪犯交代,其在三清山下关押残废已有多年。”
“这些年来,三清观中的道士却无一发觉废村异样,其中恐有隐秘之情,还望陛下彻查。”
谢锦澜闻言,不禁一愣。
在她眼里,太师向来只会明哲保身,遇到党派之争,更是从不参与,难以被人抓到任何把柄。
却没想到,今日他竟能为了百姓,而敢于张口要求调查。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三清观的势力有所异样了。
先帝对太师的评语又再一次在耳边响起:“其为民不为君,乃良臣也。”
谢锦澜却从不对太师有何好感。
今日才明白,为何先帝要命其辅佐自己左右。
她冰冷的脸上扬起些许笑意。
“太师所言极是——不止三清观要查,丐帮所为违背人道伦常,也应彻查!还有朝中的诸位——”
她的美眸直盯着太保,一沓信纸便甩向了他。
“这信件是在梧栖查出,写满你的逆反之心!我平日也待你不薄,可你竟与反贼勾结,企图祸乱朝纲,本帝便不可能饶了你。”
“来人——”谢锦澜盯住门外的侍卫,“将他拉下去,即刻受审。”
这事情发生的太快。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太保已经被侍卫拽住。
太保早已冷汗直落,后背衣服也都湿了。
从宁安王在梧栖失踪,永平王被捕的消息传来皇城,他就知道自己要完了。
想到丰功伟业无法实施,大秦江山始终要在一个女子手上,他就不甘心。
“谢锦澜!你一个女人,凭什么坐这帝位!老子当年也是新科状元,就你一个女人,凭什么号令老子!”
他扬声高骂,谢锦澜只是轻轻抬眸。
眼神扫向身边的恒国公。
恒国公立即明了,夺过侍卫的长剑,便举剑就上前。
“呲!”
长剑毫不留情地刺入体内,白刃进,红刃出。
“勾结逆贼,当庭羞辱陛下,理应诛之!”
所有武将早已见惯杀人场面,面不改色。
倒是一群文官脸色惨白,吓得双腿发软,差点直不起身来。
众人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看仅剩一口气的太保,和稳稳站立的恒国公。
恒国公眯眼冷哼,气势毒辣,“往后,谁还敢勾结逆贼党羽,不必陛下出声,小心老夫就先斩了对方的脑袋!”
一时间,朝廷众人心中震荡。
不少人都眼中都浮现慌色。
谢锦澜的嘴角扬起笑容。
这一场杀鸡儆猴,是吓住他们了。
“传我命令,从今日开始,朝中百官皆不能离开皇城半步,彻查与宁安王有来往的一应官员,一经发现是逆贼党羽,即刻斩立决!”
“斩立决”三字一出,不少人倒吸凉气,再也不敢多看谢锦澜半眼。
“是。”
“下朝。”
谢锦澜不再与他们多言,拂袖便起身。
朝中之人都慌张无比。
就算见到谢锦澜离开,也迟迟不敢直起身子来。
事情暂时落下帷幕。
陆府之中却非比寻常。
“太君,朝中传来消息,说……”
洛玉衡见侍女犹犹豫豫,眉心不满地紧皱。
“说什么?”
侍女见她动了几分怒意,吓得慌张跪地,连忙道:“说…陆公子已…已经毙命在梧栖,尸首被羽杀阁之人带走,至今不知所踪。”
洛玉衡闻言,手指一颤。
“砰!”
她手中的茶盏直接跌落地面,摔了个粉碎。
“羽杀阁?!”
侍女点点头,随即便不敢再多话。
“以往羽杀阁多次对我陆家子弟下手,看在他们背靠极武宗的份上,我能忍的都忍了!如今竟将主意打在我儿子的身上,简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