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柳疏月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手里捧着一杯冰镇奶茶。
这种混吃等死的米虫生活，真是太舒服了！
自从搬进苏泽隔壁的公寓，她终于摆脱了柳家的束缚，不用再应付那些虚伪的社交，也不用看叶承霄那张假惺惺笑脸。老妈虽然嘴上嫌弃她“没出息”，但还是给她买了这套房子，甚至特意挑了和苏泽同一小区，美其名曰“互相照应”。
呵，老妈那点小心思，真当我看不出来？
柳疏月撇撇嘴，随手划开手机，准备继续吃柳氏的瓜。最近网上关于柳氏集团的负面新闻铺天盖地，股价暴跌、工地事故、高管被抓……她一边刷着新闻，一边幸灾乐祸地想：“活该！”
就在她准备点开最新爆料的视频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个熟悉的名字——“管家老伯”。
柳疏月皱了皱眉。
奇怪，管家怎么会突然打电话来？
虽然她对柳家没什么感情，但管家老伯是少数几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小时候她犯错被罚不许吃饭，都是管家偷偷给她送点心；后来她被送去国外“镀金”，也是管家每个月准时给她打生活费，生怕她在异国他乡受委屈。
犹豫了几秒，她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老伯？”
电话那头，管家的声音异常急促，甚至带着一丝哽咽：“二小姐……您、您快回来一趟吧！老爷他……他住院了！”
柳疏月一愣：“住院？怎么回事？”
“老爷看到新闻后，突然吐血昏倒，现在还在抢救……医生说、说可能是急性心梗……”管家的声音颤抖着，“二小姐，您回来看看吧。”
柳疏月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机。
柳志明......
她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恨吗？当然恨，可那毕竟是她的父亲。
沉默了几秒，柳疏月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柳疏月的保时捷一个急刹停在医院门口，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甩上车门，高跟鞋踩在柏油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风微凉，她下意识拢了拢外套，抬眼就看见了站在台阶上的柳如烟。
呵，真晦气。
柳如烟一身黑色风衣，长发被风吹得微乱，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她站在路灯下，烟雾缭绕间，那张精致的脸显得格外苍白。
两人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对视，谁都没有先开口。
最终，柳疏月先嗤笑一声，慢悠悠走过去：\"被赶出公司的柳大小姐，还有心情在这儿抽烟？\"
柳如烟吐出一口烟圈，眼神冷淡：\"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柳疏月歪着头，笑得恶劣，\"看你落魄，我高兴啊。\"
柳如烟掐灭烟头，终于正眼看她：\"柳疏月，你专程来看笑话的？\"
\"不然呢？\"柳疏月摊手，\"难道你以为我是来关心你的？\"她故意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听说叶承霄把你踢出董事会了？真可怜——当初为了他，连苏泽那么好的男人都不要，现在后悔了吗？\"
柳如烟的眼神骤然一冷：\"你提苏泽干什么？\"
\"说起来...\"柳疏月慢悠悠绕到她面前，\"当初苏泽哥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眼里却只有叶承霄那个白眼狼。\"她突然凑近，\"现在后悔了吗？\"
香烟突然被掐灭在栏杆上。柳如烟转身时，光正好照在她发红的眼尾：\"闭嘴。\"
\"哟，这就受不了了？\"
\"我说闭嘴！\"
\"怎么？心虚了？\"柳疏月红唇勾起，\"也是，毕竟某些人眼瞎，把珍珠当鱼目。\"
\"柳疏月。\"柳如烟突然笑了，眼底却没有温度，\"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苏泽了吧？\"
\"是又怎样？\"柳疏月挑衅地扬起下巴，\"至少比你的叶承霄强一万倍。\"
柳如烟的眼神变得危险：\"你以为苏泽会看上你这种——\"
\"两位小姐！\"
管家的声音突然从医院门口传来。老人急匆匆跑下台阶，额头上都是汗：\"医生说情况不太好......你们别吵了，快进去看看吧。\"
柳疏月冷哼一声，转身时故意撞了下柳如烟的肩膀。
风吹散了她最后一句话：\"柳如烟，你输定了。\"
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刺鼻。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柳志明躺在病床上，脸色灰败得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医生推了推眼镜：\"暂时控制住了，应该很快会醒。不过...\"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两位小姐，\"病人需要绝对静养，切忌情绪激动。\"
柳疏月盯着父亲插满管子的手，活该。
监护仪突然发出急促的\"滴滴\"声。柳志明的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浑浊的目光在病房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管家身上：\"承霄...承霄呢？\"
管家连忙俯身：\"叶少他...\"
\"让他别自责...\"柳志明气若游丝地打断，\"这孩子...太要强...\"
柳疏月猛地咬住下唇，都躺在病床上了还在担心那个白眼狼？那个把你亲女儿赶出公司、现在又把你气进医院的混蛋？父亲啊父亲，叶承霄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了？
柳志明艰难地转头，看向柳如烟：\"如烟啊...你要是不任性...好好辅佐承霄...\"每说几个字就要喘一下，\"公司...也不会...\"
\"还有你！\"柳志明突然瞪向柳疏月，监护仪的\"滴滴\"声骤然加快，\"跑去...苏泽那里...惊动你母亲...\"他剧烈咳嗽起来，\"柳氏...就是被你们...害的...\"
柳疏月死死盯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内心翻涌着滔天怒火。
冷静，疏月，冷静，她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医生说了不能刺激他。
但是柳志明的谴责还在继续。
柳疏月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却压不住内心的委屈与不甘，你眼里就只有叶承霄！现在连命都快没了，还在惦记他！
不行我忍不了了，凭什么？凭什么每次都要我忍气吞声？明明是叶承霄那个混蛋搞的鬼，现在又要怪到我头上？
柳疏月猛地拍开护士要来搀扶的手，\"真正害了柳氏的人是谁？\"声音像是淬了冰，\"是你亲手提拔的那个白眼狼！\"
\"疏月！\"柳如烟厉声喝止。
但柳疏月已经不管不顾地继续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维护叶承霄？\"她指着病床上气若游丝的父亲，声音颤抖却字字诛心，\"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那个你当成亲儿子的人在哪？在你病床前伺候的是谁？\"
医生慌忙上前调整仪器，却被柳疏月一把推开。她俯身凑近父亲，在刺耳的警报声中一字一顿：\"父亲，你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谁在害柳氏？是你这个被蒙蔽了双眼的——\"
\"够了！\"
柳如烟刚呵斥到，管家突然推门而入，快步上前拉住柳疏月的手臂：\"二小姐，算了吧...老爷现在受不得刺激...\"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柳如烟帮忙，声音里带着恳求，\"我们出去休息休息...\"
柳疏月挣了一下，却被管家和柳如烟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监护仪的警报声越发刺耳，医生护士手忙脚乱地围着病床忙碌。
\"放开我！\"柳疏月挣扎着回头，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父亲在病床上剧烈抽搐的样子，那张灰败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咒骂着什么。
病房门轻轻关上，将里面的混乱隔绝。管家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将两位小姐带到走廊拐角的休息区。
\"老爷需要静养，不能受刺激......\"老管家压低声音，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罕见的凝重，\"但这件事，必须让两位小姐知道。\"
柳如烟眉头紧蹙：\"什么事？\"
管家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了一下：\"叶少爷......被警方带走了。\"
空气骤然凝固。
柳疏月先是一怔，随即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哦？终于翻车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快意。
管家忧心忡忡地补充：\"警方刚刚突袭了公司总部，罪名是......\"他顿了顿，声音发紧，\"重大责任事故和商业欺诈。\"
\"活该。\"柳疏月冷笑出声，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我早就说过，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迟早要完！\"
柳如烟却猛地转身，一把抓住管家的手臂：“什么时候的事？他现在在哪？！”
“凌晨时候的事情……”管家叹气，“警方直接把人押走了，连律师都没让见。”
柳疏月闻言，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引得远处的护士频频侧目。她笑得眼角都沁出了泪花，一边擦泪一边摇头：\"父亲要是知道他的'好儿子'落得这个下场......\"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