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嗤笑一声,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戏谑:“就凭你这头蠢牛?当年老子一只手就能摁死你,现在不过是借这小子的壳子出来透透气,你还想翻天?”
他转头瞥了苏百里一眼,语气里满是不屑,“臭小子,丢不丢人?”
苏百里被骂得一愣一愣,可还没来得及回嘴,那人影已经拎着拐杖迎向牛头怪。
青光与热浪撞在一起,整个山坡都晃了起来,碎石乱飞,气浪翻滚。
苏百里被震得摔出去好几米,狼狈地趴在地上,脑子里却炸开了锅: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玉佩里藏了个什么怪物?
不远处,神秘人眯起眼睛,手指间的黑雾越发浓郁。
他低声自语:“有点意思……看来这趟浑水,越来越好玩了。”
苏百里脑子乱成一团,可眼下哪有时间细想?
他喘着粗气,趁着牛头怪一爪落空的空当,猛地往旁边一扑,滚到一块凸起的岩石后面。
那玉佩烫得像是要烙进他胸口,青光忽明忽暗,像个不靠谱的灯泡。
他低头瞥了一眼,心里骂道:“你他娘的要是有用就赶紧给老子显灵,别在这装神弄鬼!”
牛头怪显然没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独眼里红光一闪,鼻子里喷出的热气直接把地上的草皮烤焦。
它咆哮一声,粗壮的前蹄狠狠一跺,地面抖了三抖,连带着苏百里藏身的岩石都裂开几道缝。
紧接着,它低下头,犄角对准苏百里藏身的方向,像坦克似的冲了过来,势头猛得像是能把一座山撞塌。
“操,这玩意儿是真不打算留活口啊!”
苏百里咬着牙,手忙脚乱地从腰间摸出一包药粉——他自制的“迷魂散”,说是能迷晕野猪,其实也就是点辣椒面混着臭草汁的破玩意儿。
他没指望这东西真能干翻牛头怪,纯粹是死马当活马医,甩手就扔了过去。
药粉在空中炸开,灰扑扑的雾气直冲牛头怪面门。
那家伙猝不及防,吸了一大口,顿时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鼻涕混着口水喷了一地,连犄角上都挂了几滴黏糊糊的玩意儿。
它怒吼一声,声音里多了几分恼羞成怒:“臭小子,你敢拿这狗屁玩意儿恶心老子?”
苏百里趁机往后退了几步,脑子里却在飞速盘算。
这牛头怪力大无穷,皮糙肉厚,自己手里的假药假术压根不是对手。
可它刚才提到龙涎草,又对玉佩的气息这么敏感,难不成这玉佩真有什么玄机?
他低头拽下玉佩,捏在手里使劲一搓,烫得他手一抖,差点没扔出去。可就在这时,玉佩上的青光猛地一亮,像被激活了似的,化作一道细长的光柱,直冲牛头怪的独眼。
“嗷——”牛头怪被光柱刺中,疼得仰头狂吼,独眼里居然渗出一丝黑血。
它晃了晃脑袋,像是被晃晕了,庞大的身躯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苏百里见状,眼珠子一转,心想这破玉佩总算有点用,忙举着它往前一挥,装腔作势地喊道:“老牛,别逼我放大招,这可是龙王爷的宝贝,专门收拾你这种不长眼的妖怪!”
牛头怪果然被唬住了,独眼死死盯着那光柱,语气里多了几分忌惮:“龙王爷?你小子跟那老东西有什么关系?”它停下动作,鼻子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像是真在掂量这话的真假。
苏百里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你管我跟谁有关系?这玩意儿一发功,别说你这破牛头,连你祖宗八代的牛圈都能炸上天!”
他一边胡扯,一边偷偷往沐清雨和雷震那边挪,想趁机把这俩拖走。可他刚迈出一步,脚下踩到一块碎石,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泥。
牛头怪哪会放过这机会,独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猛地一甩尾巴。那尾巴粗得像根柱子,带起的风声跟鞭子似的,直抽向苏百里后背。
他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就被狠狠抽中,整个人像个破布口袋飞了出去,撞在一棵老树上,树干咔嚓一声断了,他嘴里也喷出一口血,疼得眼冒金星。
“咳咳……你他娘的还真下死手!”
苏百里捂着胸口爬起来,感觉肋骨都断了几根,玉佩还死死攥在手里,青光却暗了下去,像没电的灯泡。他心里暗骂,这破玩意儿关键时候掉链子,真是要命。
可牛头怪却没急着追上来,反而停在原地,独眼眯成一条缝,盯着他手里的玉佩,低声嘀咕:“这气息……有点不对劲。”
它像是嗅出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朝远处那个一直看戏的神秘人吼道:“喂,那边的混账,你是不是知道这小子身上有什么猫腻?”
神秘人被点名,眉头一皱,慢悠悠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一身黑袍,脸上蒙着块破布,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声音低得像从地底钻出来:“我?我就是个看热闹的,哪知道这小子藏了什么宝贝。”他顿了顿,嘴角一撇,露出一丝冷笑:“不过这牛脾气还真臭,把自己气成这样,真是笑死人了。”
牛头怪被这话一激,顿时火冒三丈,转身就朝神秘人冲了过去,犄角直指他胸口:“老子先撕了你这张臭嘴,再回头收拾那小子!”
神秘人也不含糊,身子一闪,留下一道残影,手里多出一把漆黑的短刃,迎着牛头怪就刺了过去。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尘土飞扬,杀气四溢。
苏百里趁着这空当,咬牙爬到沐清雨身边,一把拽住她胳膊,低声:“赶紧跑!”沐清雨满脸是血,哆哆嗦嗦地抓住他胳膊,声音里带着哭腔:“你没事吧?我……我腿软了……”
“你可以的清雨,雷震还昏着呢,不能让他喂牛啊?”
他拖着沐清雨,踉踉跄跄地挪到雷震身边,一手扛起这死沉的大块头,回头一看,牛头怪和神秘人已经打得天昏地暗。
牛头怪一爪拍下去,砸出一道深坑,神秘人却像条泥鳅,滑不留手地躲开,反手一刀划在牛头怪腿上,溅出一片黑血。
就在这时,苏百里胸口的玉佩又烫了一下,这次青光没射出去,反而像水波似的在他身上荡开。他愣了一下,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胳膊上的血迹居然在慢慢消失,连骨头断裂的剧痛都减轻了不少。
他瞪大眼睛,心里直犯嘀咕:“这破玩意儿还能治伤?早干嘛去了!”
可还没等他高兴两秒,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牛吼,牛头怪猛地甩开神秘人,转过身,独眼里满是血丝,死死锁定了苏百里。
它舔了舔嘴角,低吼道:“小子,你的血……老子闻着更香了!”说完,它四蹄一蹬,像座肉山似的碾了过来,地面都被踩得轰隆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