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陛下密旨,要我等务必查清龙田本源是否真的大损,更要寻机……”另一个黑衣人做了个微不可察的切割手势,“……取一捧新田心土,尤其是……那株核心秧苗根部的土!陛下怀疑,那玉籽之秘,就在土中!”
魏忠的心猛地一沉。取土?深入澄园?那苏窈神鬼莫测的手段,那老仆荆钗深不可测的气息,还有那“擅入者诛九族”的圣旨……这简直是催命符!
但陛下的密旨,不容违抗。德王的下场和体内的玉籽,更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他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带着夜露的湿意。“取土……待子时末,阴气最重时动手。目标:核心秧苗根部三尺内的心土!记住,只取土,不可伤及秧苗根须!若被发现……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土带出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的寒意。
“是!”两个黑衣人身影一晃,再次融入黑暗。
魏忠抬头望向澄园的方向。夜色中的小院静谧得可怕,只有几点微弱的灯火在田垄间移动,那是苏窈她们还在忙碌。他摸了摸依旧隐隐作痛的丹田,那里,归藏之力仍在缓慢运转。这力量在修复他,却也像一颗随时会爆开的雷。
“苏窈……”他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忌惮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这女人,是毒药,也是他唯一的解药。
澄园后院。
夜已深沉,月华如水银泻地,给静谧的新田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衣。
灶台处,那只倒扣的粗陶盆依旧静静地覆盖在深钵之上。盆底,一丝丝极其微弱的、肉眼难辨的月华,仿佛受到无形的牵引,穿透粗粝的陶土,悄然渗入下方密闭的空间。
粗陶深钵内。
澄澈空灵的井水,在密闭的空间中,浸润着那些被唤醒的陈年净米。在月华之力的无声滋养下,水面之上,一丝丝乳白色的、如同雾气般的精华,开始缓缓升腾、凝聚。
这雾气纯净到了极致,带着井水的空灵、陈米的醇厚、月华的清冷,更带着一丝被归藏之力彻底净化后的……本源生机!雾气在狭小的空间内氤氲流转,渐渐汇聚向钵底中心——那粒承载了所有枯败死寂的“死种”消失的地方。
就在雾气最浓郁的时刻!
“啵……”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水滴落入深潭的声响,在密闭的钵中响起!
在钵底那几粒颜色稍显深沉的陈米中间,一点极其微弱的、温润内敛的玄黄玉色,悄然亮起!
紧接着,这一点玉色如同拥有生命般,极其缓慢地……向上生长!它不是草木,而是一道极其纤细、如同玉髓雕琢而成的嫩芽!嫩芽顶端,蜷缩着一片比米粒还小的、近乎透明的玉白色叶苞!
这株微型的“玉苗”,通体流转着温润的玄黄玉色,散发着纯净而坚韧的生机,与钵中那氤氲的本源生机雾气交相辉映!它扎根于那几粒承载了“死种”的沉米之上,以归藏的死寂为基,汲取着被净化的空灵之水与月华之力,悄然萌发!
新生的力量,在最污秽的归藏之地,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