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野忽然笑出声,酒窝里盛着狡黠的光,“你闭上眼睛!”
安靖听话地闭上了眼睛,陆鸣野牵着她慢慢走向电梯,电梯门闭合的瞬间,失重感突然袭来,像是踩碎了一团棉花,安靖下意识往热源处靠了靠。
陆鸣野的声音贴着耳畔落下,带着蛊惑人心的低哑:“相信我。”
“嗯。”安靖轻声回应,任由他牵着自己前行。她敏锐捕捉到通风管道的嗡鸣——这是地下车库特有的声响。
很快,陆鸣野的脚步突然停住,将她的手整个包裹住,带着皮革纹路的触感在掌心蔓延。
安靖摩挲着掌心里物件的轮廓。流线型的握把,凸起的按键,分明是车钥匙的形状。
“可以睁眼了。”
刺目的白色车灯瞬间点亮,安靖下意识抬手遮挡。等视线逐渐清晰,一辆哑光黑的杜卡迪女士机动摩托正停在面前。
还是特意选的Scrambler系列,其动力和操控相对容易上手,对新手来说很友好一款车。车头位置,上面刻着小小的“安安专属”。
“喜欢吗?”陆鸣野从身后传来。
安靖上前抚摸着车身上“安安专属”的字样,眼中闪过惊喜与感动,这比她的电毛驴帅。
她转过身,看着陆鸣野,“喜欢,谢谢。”
陆鸣野嘴角勾起,露出满足的笑容,“那安队现在能带我去兜兜风吗?。”说完帮安靖戴上头盔。
安靖二话没说长腿一跨,坐了上去,她试了试手感,启动。回头瞥了一眼陆鸣野。
陆鸣野轻笑带上头盔,长腿一迈跨上后座,双臂自然而然地环住安靖的腰。特种兵常年训练出的紧实腰腹隔着单薄衣料传来温度。
他故意收紧手臂,将下巴轻轻搁在她肩头:“以后这是我的专属副驾。”
引擎轰鸣声骤然炸响,安靖熟练地拧动油门,哑光黑的杜卡迪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摩托车在大马路上绕了一圈,风呼啸着掠过两人身边,陆鸣野在她的耳畔喊道:
“安安!”
“嗯?”
“安安!”
“嗯?”
晚上十一点多,马路上没什么车,陆鸣野很放肆,大声喊道,“安安!我喜欢你!”
呼啸的风声将告白扯成细碎的絮语,却精准砸进安靖心底。
“听不见!”她故意偏头喊道,尾音却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意。
男人低笑出声,环在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
“安靖!”他贴着她的头盔,在她泛红的耳边嘶吼,声音混着引擎轰鸣震颤着胸腔,“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你!”
摩托车突然一个漂亮的漂移,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尖锐声响,陆鸣野却纹丝未动,下颌抵着她后颈喃喃,“喜欢到想把全世界的风都变成你的形状。”
安靖的心像是被一只手轻轻攥住,酸酸胀胀的。她稳住车身,缓缓将车停在路边。路灯昏黄的光洒下,斑驳地落在两人身上。
她转过身,取下头盔与陆鸣野对视,眼中有从未有过的温柔与动容。“陆鸣野,我也喜欢你。”她的声音很轻。
陆鸣野眼中闪过惊喜,他捧起安靖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安安,我会一直喜欢你,往后的日子,我想和你一起看每一次日出日落,一起感受四季更迭。”
安靖微微仰头,眼眸在路灯下如星般闪烁,“好。”
夜更深了,风也柔和了许多。安靖重新启动车子,陆鸣野依旧紧紧环着她的腰,下巴贴着她的肩膀。
他们在城市的街道间穿梭,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与这呼啸的风声。
自那以后,陆鸣野去公司上班也总会带着安靖一同前往,二人仿若连体婴一般,整日形影不离。
一起跑步,一起吃饭,一起上班,晚上等妮妮睡后,他们还会兴致勃勃地湖边兜风,感受晚风的轻抚与城市夜景的独特魅力。
眼瞅着周末即将来临,陆鸣野满含深情地望着安靖,轻声说道:
“安安,我想正式带你回我家,不过在此之前,能不能先带我去见一见伯父。”
按照航城的规矩,带女方回家前要先去女方家拜访,以表示对女方的尊重。
安靖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轻轻点头,“好,我也想带你去看看他。”
周六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面。杜卡迪载着两束白菊驶入陵园。
怀里的花束还沾着晨露。两人穿过整齐排列的墓碑,她在第三排右侧停下,碑前的石盆里,不知谁新换了清水。
安靖在父亲墓前蹲下,轻轻擦拭着墓碑,
“爸,这是陆鸣野。”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
陆鸣野恭敬地献上一束鲜花,低声道:
“伯父,我是安安的男朋友,陆鸣野,您放心。余生,我会照顾好安安,让她永远幸福。”
安靖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眼眶微微泛红,“爸,如果您还在,该有多好。”
说着,她伸手轻轻触碰着照片。 陆鸣野站在她身旁,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给予无声的安慰。
两人出了陵园。安靖看着陆鸣野说,“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吧。”
秘密基地其实就是她和她爸一起住过的房子星湖湾。
陆鸣野欣然点头,牵起安靖的手,两人坐上杜卡迪,一路风驰电掣来到星湖湾。小区绿植环绕,透着静谧的气息。
安靖掏出钥匙打开门,陆鸣野打量,房子三室一厅,虽然有岁月,但整洁干净,她领着陆鸣野穿过客厅,来到一间书房,墙上挂满了她和父亲的合照。
“这里有我和爸爸太多回忆,小时候我闯祸,他就在这书桌前给我讲道理。”安靖轻声诉说,眼中闪着怀念。
陆鸣野的指尖拂过相框玻璃,停在一张安靖初中时的照片上。扎着高马尾的少女穿着白色校服,捧着奥数奖状站在领奖台上,
齐刘海下的眼睛清澈明亮,脸颊还有些婴儿肥,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牙齿,和现在利落的短发、冷峻的眉眼截然不同。
“那时候的你,看着好青涩可爱。”陆鸣野忍不住笑道。
她轻轻拿下那张照片,手指摩挲着照片边缘,“这还是我爸非要去参加颁奖典礼,说要亲眼见证我的荣耀时刻。”
陆鸣野看着安靖,眼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伯父一定很为你骄傲。”
安靖微微点头,将照片放回原处,“他总是鼓励我,支持我做任何想做的事。”
两人在书房里静静待着,陆鸣野的目光被书桌上摊开的宣纸吸引,泛黄的宣纸上,“精忠报国”四个大字力透纸背。
“没想到安队还有这手绝活。”他笑着捻起狼毫,手腕轻转便将笔锋稳稳立在纸面。
墨汁浸润宣纸的瞬间,行云流水的行楷倾泻而出,“平安顺遂岁岁安靖”八个字翩若惊鸿,最后一笔的回锋如飞鸟归巢。
安靖凑过来盯着那行字,瞳孔微微收缩——那笔力与章法,分明是浸淫数十年的功底。由衷夸道,“好字!”
陆鸣野把笔递给她道,“你来补个下联吧。”
安靖盯着陆鸣野笔下遒劲的字迹,她伸手接过狼毫,笔尖悬在纸面片刻,随后手腕利落翻转,墨色如游龙般游走——“灯火长明朝朝鸣野”
八个字带着草书特有的锋芒,却又在转折处藏了几分缱绻,与陆鸣野刚劲的行楷相映成趣。
陆鸣野望着宣纸上飞动的墨痕,眼底笑意几乎要漫出来,从后面环住了她,下巴抵在她肩头:“我的安队不仅枪法准,这字里还藏着千军万马。”
两人看着宣纸上那对仗工整又饱含情意的对联,心中都涌动着温暖。
在这秘密基地翻着旧相册度过了一整天,连吃饭都是卫明送来的,直到暮色漫过窗棂。他们才十指相扣回明月轩。踏入客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