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妹妹还需要我明说吗?”张楠衣嘲讽道。
“当日在画舫齐王被刺杀,醒来便指认了玉衡妹妹。也不知道玉衡妹妹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勾搭了那位达官贵人,才洗脱自己刺杀皇子的罪名。”
“也是,妹妹生得这般漂亮,若是牺牲点色相或者牺牲一点清白,洗脱自己罪名也情有可原。”
苏玉衡面无表情,目光落在张楠衣身上。
前世,姐姐沈婉在画舫上被人玷污,最后被迫下嫁惨死,皆因为这个女人。
今日,她就是借这百花宴来下套的。
张楠衣如今怀了身孕,却不敢与齐王有交集,看样子也知道齐王是个什么人。
她那般害怕齐王,就让她去齐王府吧。
让她和齐王锁死最好了,也免得祸害沈婉,祸害霍荇之。
“我不懂张姐姐这是何意,不过玉衡十分好奇,张姐姐为何这般在乎齐王殿下?”
“我听说这齐王至今没有妻妾,张姐姐莫不是想嫁入齐王府?”
张楠衣面色通红:“你……谁愿意嫁去齐王府了。”
“哦?”苏玉衡冷嘲:“那就奇了怪了,姐姐既然不想嫁去齐王府,为何如此关心齐王?”
“姐姐不但关心齐王,还关心瑞王,还关心秦王和璃王,只可惜这四个皇子没一个看上你。”
苏玉衡的话,让张楠衣瞬间怒了。
“苏玉衡,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苏玉衡冷笑:“我可没有胡说,方才姐姐说我苏玉衡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攀附权贵,才让自己洗脱刺杀皇子的罪名,可姐姐亲眼看到我攀附谁了?”
张楠衣冷笑道:“攀附谁,你自己心里清楚,别看你一副乖乖女模样,实则背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也总比姐姐倒贴都没人要好。”苏玉衡冷嘲。
张楠衣:“碧柳,撕烂她的嘴!”
“你敢!”
“若是你敢动我,我就把你在画舫上,想害沈姐姐之事公之于众,我看皇后娘娘可是会偏袒你?”
“张姐姐一人周旋在几个皇子身边,也不见得谁多瞧你一眼,归根结底是张姐姐生得不尽人意。”
苏玉衡将头上那支八宝琉璃珠钗拿下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张姐姐心心念念的八宝琉璃珠钗,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你说你气不气?”
“也是,张姐姐想要什么,什么都得不到。”
张楠衣被激得脸色涨红,不可思议的看向苏玉衡。
“画舫上的事情,你居然知道?”
“碧柳去,去把这个贱人头上的八宝琉璃珠钗给本小姐扯下来,不过是一支簪子,苏玉衡你又什么好神气的?”
“你以为当初救了太上皇一命,就高贵了?不过是个破败的侯府嫡女罢了,我姑母可是当今皇后。”
那气急败坏的声音落下,苏玉衡就见张楠衣的丫鬟碧柳冲了过来,想抢她头上的八宝琉璃珠钗。
她侧身一躲,碧柳一个踉跄就摔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张楠衣怒骂一声。
碧柳从地上爬起来,又去抢苏玉衡手中发簪。
苏玉衡手微微一松,那支发簪子就被抢了过去。
碧柳将簪子拿起来,递到张楠衣手上。
“小姐。”
张楠衣将那支八宝琉璃簪子捏在手里,一遍又一遍的确认。
“果然是西洋所进贡的簪子,就是不一样。”
“张姐姐这支簪子可是太上皇赏给我的,你还给我,否则太上皇追究起来你担不起这个责。”
张楠衣拿起来扫视一会儿,不甘心的将簪子扔在苏玉衡的脚边,冷嘲道:“果然是破落侯府出生的,就是没有见过世面。”
“不过是一支八宝琉璃珠钗而已。”
“我警告玉衡妹妹一句,皇后娘娘可是我姑母,若是玉衡妹妹将来想在这燕京城内平安无事,就闭上你的嘴,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碧柳,我们走。”
张楠衣说完,带着碧柳头也不回的离开。
“小姐,你为何不要那支簪子?”碧柳问。
张楠衣道:“那是太上皇所赠,我即便再喜欢也不得冒犯。”
张楠衣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低声对碧柳道:“我记得,这苏玉衡有一个表妹名叫柳锦书,与苏玉衡向来不和,赏花宴后你私下和这柳锦书取得联系。”
她幽幽道:“我要让苏玉衡这个贱女人,嫁去明亲王府,才出得了今日这口恶气。”
明亲王生得又老又丑。
王妃死后,府中妻妾成群,为人比这齐王更喜欢折磨女人,这明亲王府,更是一个无边地狱。
这是她对苏玉衡最好的报复。
碧柳道:“小姐英明,这苏玉衡若是不嫁人,恐怕那些皇子和世家公子的目光只会在她身上。”
看着张楠衣主仆二人远去的背影。
苏玉衡唇角微微勾起,将脚下那支八宝琉璃珠钗从地上捡起来,插在自己的发髻里。
临近黄昏时,朝阳公主府置办了膳食,还从民间请了唱戏曲的进府。
各贵女和公子们,坐在椅子上用着膳,欣赏着戏曲。
苏玉衡寻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来,目光落在前头张楠衣的身上。
不多会儿,就见一位身着粉衣的婢女端着一茶杯从张楠衣身旁过。
那婢女行至张楠衣面前时,身子微微一倾,杯中热茶倾斜而出,直接洒在张楠衣手上,将她的手全部淋湿。
苏玉衡勾唇,心中冷哼。
毒终于入体了。
她那支簪子,提前涂了毒。
她碰过,张楠衣和她的丫鬟碧柳也碰过。
若想簪上之毒渗入肌肤,还需要另一种毒辅佐。
这种毒,就在丫鬟手中的那杯茶里。
为了不让张楠衣察觉,她想了这个计划。
否则丫鬟碧柳和张楠衣同时中毒,她很可能被怀疑。
如今毒已入体,只等太上皇生辰,让它起到重要作用。
“你好大的胆子!”张楠衣立马起身,开口怒骂。
那婢女立马跪下来,“奴婢脚底滑了,还请姑娘恕罪!”
“怎么回事?”朝阳从另一边过来,就见自己的婢女跪在张楠衣面前。
“公主,奴婢方才脚底滑,不小心将热茶倒在了张姑娘的手上。”
朝阳公主给那婢女使了眼色,说道:“你这奴婢怎么回事,做事莽莽撞撞的,还不下去领罚。”
“是,公主。”婢女起身,连忙离开。
朝阳看着张楠衣,微微勾唇:“张姑娘,我这府上的丫头毛毛躁躁的,把姑娘的衣裳打湿了,要不我让人带你去换一身。”
见朝阳公主对自己这般客气,张楠衣笑道:“不过是弄湿了手,并未打湿衣裳,不劳烦公主。”
朝阳公主:“那便好,那本公主就不打扰张姑娘用膳赏曲了。”
日落,朝阳公主府的赏花宴终于结束,苏玉衡出了朝阳公主府时,一个身着粉衣的丫鬟从她身旁过,将一张纸条递给她。
苏玉衡缓缓将纸条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几个大字。
“玉衡姐姐,计划已完成,只等皇祖父生辰。”
是朝阳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