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蜜竟然有如此危害?”
诸葛亮惊呼道。
刘禅摇了摇头:
“恰恰相反,石蜜强身健体,对人颇有好处,
曹魏伪帝曹丕是每日吃的过量了,物极必反而已。”
诸葛亮这才放下心来。
他生活节俭,除了黄月英带回家试吃了几次,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极少舍得吃。
刘禅这个担心虽然没有必要,但这份拳拳关心还是做不得伪的。
他拱手道:
“臣多谢陛下关心。”
“兴复汉室也不是一蹴而就,陛下也要保重身体。”
“那朕就出发了,相父珍重。”
刘禅没有让百官送行,这次他带着姜维和马谡去永安,把郝昭留在成都熟悉情况,
铁壁将军之名,刘禅也是颇有耳闻,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早点打疼孙十万,早点回北方。
刘禅一行经岷江到达乐山,换大船汇入长江,经江洲到达永安。
一路上老船工经验丰富,三峡西段的险峻礁石给刘禅留下了深刻印象。
不过现在还不是处理这些礁石的时候,
永安古称白帝城,正是原身父亲托孤的地方,
拥有融合记忆的他,站在当年最无助的位置上,百感纠结。
刘禅闭上眼睛,似乎还能感觉到当初那个少年遭逢大变时的惶恐,许久,他才喃喃自语道:
“不会了,再也不会那么无助了。”
说完,毅然决然地迈步走了进去。
“恭迎陛下!”
陈到带着补充到千人的白毦兵半跪迎接刘禅。
对于东吴的举动,永安驻军上下也都很气愤,就等着刘禅到来,开始对东吴的复仇。
简单的欢迎仪式过后,陈到单独觐见。
“陛下,咱们先攻击哪里?”
刘禅摇摇头,
“叔至莫急,白毦兵是用来打硬仗的,江东鼠辈还不配让白毦兵出手”
“幼常妙计,给孙十万准备了一道大菜,会让他主动求和的。”
“鼠辈自然要疼了才能恢复理智。!”
……
江陵
如今的荆州行政中心。
自从吕蒙白衣渡江,偷袭江陵成功,东吴就开始将战略重心向这里倾斜。
不仅在这座城市囤下重兵,也因为在长江上的独特地位,形成重要的商贸港口。
此时的江陵港停靠着三艘足有十丈高的楼船,
巍峨高耸的楼船,在江面上的其他蒙冲斗舰衬托下,简直就是一座水上的大山!
旁边经过的商船满载各种物产,在江陵这里周转交易,然后重新出发。
离开江陵港的这艘商船准备去建业,这艘商船属于顾氏家族,长江之上都有东吴水军把守,
顾家的面子还算好用,他正在盘算这一趟能赚多少,突然感觉船像是撞到了什么。
暗礁?这么宽阔的长江上,怎么可能有暗礁?
没等船东反应过来,一些黑影灵活地窜了上来,弓弦声响动,商船上传来几声惊叫,这才逐渐恢复平静。
很快,一些矮小的小船牵引下,这艘商船调头来到一处隐蔽的岸边停了半夜,又重新启航,
当天夜里,顾家的商船亮着一盏灯,静静停在江陵码头外的江面上。
“顾管事?你的船怎么了?怎么突然停在这里?”
一艘巡逻的蒙冲船顺流下而下巡逻,看到停在江面上的顾家商船,靠过来查看。
“怎么没人?”
四名吴军水兵拿着刀盾,疑惑地跳帮过来查看,只见船舱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不仅是人,就连船舱里的货物全都不见了。
“顾管事?”
吴军水兵以为顾管事他们遇到了他们东吴哪个兵痞的队伍,绑人抢货时有发生。
正在呼喊,突然闻到一股烧木头的味道。
“不好!快回去!”
商船突然烧了起来,而跳回蒙冲的吴军士兵这才惊恐地发现,
他们的船无论怎么划,着火的商船都紧紧跟在后面。
“鬼船啊!”
这十多个巡逻的吴军士兵吓得拼命划船,身后的火焰更加猛烈,已经蔓延了过来。
两艘火船冲向江陵码头,远远警戒的楼船发现之后,直接横过船身挡在航道前面。
楼船上伸出长长的撑杆,直接顶住了靠近的蒙冲舰船,
“大人,后面顾家的商船闹鬼了!”
蒙冲上的吴军士兵一边呼喊,一边跳入水中。
在撑杆的支撑下,两艘着火的船慢慢沉入了水中。
……
“你说什么?曹魏甲士抢了你们的商船?还准备把你们抓走,向顾家要赎金?”
江陵守将朱然(字义封)听说了顾家商船被劫的事情,亲自派人把顾家管事等人叫来询问。
顾家管事依旧惊魂未定,点着头,详细描述了当时被劫的情形。
当时一共有十多名穿黑甲的魏军甲士冲上了商船,
正要杀人的时候,顾管事说出了他们是顾家的人。
这些甲士好像商量了一下,说是可以赎人什么的,就没杀他们。
捆起来押送到宛城途中,遇到一群数百名的蛮人抢掠,
甲士仓促应战,混战中他们才能趁机逃到江边,被巡逻的舰船搭救。
说着,他拿出几个残破的甲片,呈现给朱然。
“果然是魏军重甲士的外甲甲片!”
朱然看到这种甲片,这才深信不疑,
只有北方疆土广阔,匠人众多,才可以打造如此精良的甲片。
朱然接着问道:
“那些魏军甲士有没有提到什么?”
顾家管事想了想,这才说道:
“启禀大人,小的隐约听见他们说大将军,还有夏侯公什么的。”
朱然驻守江陵,和驻守南阳的征南将军夏侯尚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
听到顾家管事这番话,他联系到前几日南阳细作传递过来的一个模糊的情报,悚然一惊:
“来人!速速通知大都督!曹真恐怕真的来荆州了!”
……
“陛下为何不同意幼常计策?”
陈到陪着刘禅来到永安的造船作坊,疑惑地问道。
刘禅苦笑着说道:
“叔至也觉得朕有些迂腐,过于妇人之仁,对吧?”
“末将不敢!”
刘禅制止了陈到,接着说道:
“幼常的祸水东引之计,确实精妙,只是屠戮无辜商户渔民,朕实在不忍。
劫掠东吴货物,假扮魏军甲士,传递曹真要来攻打荆州假消息,确实粗鄙。
虽然朕不善计谋,这个笨方法施行复杂,也不如幼常精妙,
至于东吴信与不信,能造成混乱,给我们争取时间也好。
反正偷袭商船,造成持续的商路损失,也会让其头疼,
朕不想因为报复,就造成百姓的无端伤亡,”
“是不是很傻?”
刘禅问道。
陈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陛下和先帝当年一模一样,无论怎么劝说,也不肯抛下百姓独自逃亡。
有所为,有所不为,方为大丈夫,末将庆幸陛下选择了仁德。”
听陈到这么说,刘禅总算放下了心中担心,先帝留下的班底,没有那些心狠手辣之徒。
就算是这次计谋没有效果,他也会选择用堂堂正正地实力去打疼东吴,而不是靠杀戮普通百姓报复。
这算是他内心为人的底线吧?
就在这时,一队执行骚扰劫掠商船任务的藤甲兵匆匆跑了过来:
“启禀陛下,江陵调回了全部的楼船,以及蒙冲斗舰,完全封锁了江陵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