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啸撕裂宫殿的靡音。
夜瑠面色平静。
弱点洞察无声无息地铺开。
赤发魅魔泽芙莉尔。
灵能波动尚可。
攻击手段不外乎速度与那条骨鞭。
至于精神防御。
呵，不堪一击。
她身后那几个魅魔，更是等而下之。
魅惑灵光看似炫目，内里虚浮不堪。
那些凡人信徒，被原始欲望驱使。
力量驳杂不堪，阵型散乱，嘶吼也只显聒噪。
不过一群乌合之众。
夜瑠心中已有了计较。
泽芙莉尔见夜瑠区区凡人灵魂，虽然周身散发微弱的灵能波动，区别于一般的祭品。
这小子，莫不是活腻了？
竟敢对她的怒火无动于衷，怒火更炽。
她手腕猛地一振。
惨白骨鞭撕裂空气，发出刺耳尖啸，直扑夜瑠面门！
“小杂种，受死！今日便让你尝尝绝望的滋味！”
泽芙莉尔悍然出手，她身后的凡人信徒也跟着状若疯狂地嚎叫，挥舞着各色粗劣武器，冲向祭坛。
莉莉丝的虚影斜倚在那扭曲的华美软榻上，唇边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她对眼前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兴致盎然，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她倒要看看，这个新得的玩具，究竟能给她带来多少惊喜。
夜瑠唇角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落在泽芙莉尔眼中，无疑是赤裸裸的轻蔑与无知。
硬碰硬？
那是蠢材的行径。
他心念微动，新汲取的绝望能量与自身灵能刹那间交汇融合。
心智震慑，发动！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亦无绚烂夺目的华光。
一股无形的精神冲击，刹那间席卷了那些正狂热冲锋的欢愉女王的信徒。
前一刻还嘶吼着要将夜瑠撕成碎片的狂徒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下一瞬，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攫住了他们。
他们的动作变得迟滞僵硬。
更有甚者，双腿一软直接瘫跪在地。
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呜咽，手中的兵器哐当坠地，再也无力拾起。
先前那股癫狂的狂热如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什么？！”
泽芙莉尔挥至半空的骨鞭戛然而止。
脸上的得意与残忍被惊愕迅速取代。
她清晰地感知到，那些凡人信徒与她之间的精神链接。
就在方才，被一股蛮横无匹的力量粗暴地切断。
现在已被浓稠的恐惧所填满。
她急忙试图以魅惑之语安抚那些濒临崩溃的信徒，妄图重新凝聚阵型。
夜瑠那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
却抢先一步，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泽芙莉尔，我们莉莉丝大人想要的，是让我为她带来极致欢愉的表演。”
夜瑠的声音不高，却寒意森然。
其中甚至隐隐透出一丝属于莉莉丝的威压——那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生杀予夺的漠然。
“你们这场拙劣的表现，除了徒增莉莉丝大人的厌烦，再无任何用处。”
“你再不滚只会让自己更没价值！”
泽芙莉尔薇安的身躯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这位赤发魅魔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忌惮之色。
要知道打狗还需看主人，蚀心女王莉莉丝不至于自降身份来对付自己。
可眼前这个被她视作祭品的凡人，远比她预想的要难缠。也危险得多。
这几下试探之下，他不仅能轻而易举地瓦解凡人信徒的战意。
其言语更是歹毒。
字字句句都精准地戳在她这种依附强者生存的恶魔的痛处——她们最恐惧的，莫过于失去价值。
一旦被判定为无用，她们的下场，往往比那些凡人祭品还要凄惨百倍。
祭坛之上，那些被夜瑠一记心智震慑彻底击溃心防的凡人信徒，已然丧失了所有反抗的意志。
他们或跪或瘫，瑟瑟发抖。
望向夜瑠的表情中，充满了敬畏。
夜瑠不再理会脸色变幻不定的泽芙莉尔，他转向那些凡人，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抗拒的蛊惑：
“抛弃你们那虚无缥缈的信仰，跪伏在真正的力量面前吧！”
“你们所谓的欢愉女王，除了虚假的承诺，什么也给不了你们。她既无法赐予你们渴望的力量，也无法给予你们期盼的永恒欢愉。”
“效忠于我，追求于变数！”
“你们将获得前所未有的体验，品尝到力量与欲望交织缠绕的真正滋味，那绝对会超乎你们最疯狂的想象！”
一些意志本就薄弱，或者说更擅长见风使舵的凡人，在求生本能与对力量的原始渴望驱使下，已然开始对着夜瑠匍匐叩拜。
口中含糊不清地念诵着效忠之语，献上他们那廉价而又急切的忠诚。
泽芙莉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最终化为难堪的酱紫色，煞是精彩。
她很清楚，眼下这种局面，欢愉女王绝无可能出手相助。
再纠缠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她怨毒地盯了夜瑠一眼，那副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的表情，仿佛要将夜瑠的模样深深刻入灵魂。
“祭品，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事，我们欢愉女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撂下一句场面话，泽芙莉尔不敢再多做停留。
带着仅存的几名核心魅魔，狼狈不堪地撕开一道摇摇晃晃的空间裂隙，仓皇逃离。
莉莉丝饶有兴致地看着泽芙莉尔等人狼狈逃窜的背影，发出一阵悦耳却又带着几分病态的轻笑，显然心情极佳。
“咯咯咯……你这小东西，倒是挺擅长驯服这些不听话的小玩意儿嘛。”
她的虚影轻盈地飘落至夜瑠身前，语气中满是赞许。
“这些被你净化过的凡人，便都交由你处置了。本座正好有个新的游戏，需要你这有趣的玩具去处理一下。”
莉莉丝伸出纤细的手指，隔空虚点夜瑠的眉心。
“去给本座查探一番，那个所谓的欢愉女王，最近究竟在暗中捣鼓些什么名堂。她似乎……正在谋划一件颇为有趣的大事，本座对此很感兴趣。”
夜瑠再次躬身，姿态愈发谦卑：“谨遵您的谕令，伟大的莉莉丝。”
他垂首望向脚下那些仍在瑟瑟发抖，口中却在宣誓效忠的凡人信徒。
一个计划的雏形在他脑海中悄然浮现——
“玫瑰军团”，就从这些“废品”开始构建吧。
他们既可以充当自己收集情报的眼线，也能作为试验新能力的素材。
更是未来搅动风云的棋子。
莉莉丝对于夜瑠的这份乖巧与高效，显然十分受用。
她再次凑近少许，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的诱惑：
“还有一事。近来宫殿之中，流传着一些关于某个古老虚空之心的低语。本座需要你，替我去一探究竟。”
她随意地指向宫殿的某个深处，那是她从未允许夜瑠踏足的禁忌区域。
夜瑠心中念头急转，表面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恭顺模样。
看来，这色孽教派内部的潭水，比他最初预想的要深，而且还要浑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