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渐渐淡去,晨光透过病房的百叶窗,在苏念绾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她虚弱地转动脖颈,看到床头摆满了小禾亲手制作的千纸鹤,每一只翅膀上都歪歪扭扭写着“妈妈加油”。
顾沉舟握着她的手骤然收紧,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和孩子都平安......”话未说完,他的喉结剧烈滚动,将脸埋进她的掌心,压抑的颤抖透过皮肤传来。
小禾踮着脚凑到病床边,小心翼翼地捧起妈妈的脸:“妈妈,我再也不打碎杯子了,你别离开我好不好?”孩子清澈的眼眸蓄满泪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让苏念绾的心瞬间揪成一团。
“傻丫头,妈妈怎么会离开你。”苏念绾强撑着坐起身,将女儿搂进怀里,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腹部传来轻微的胎动,仿佛在呼应这份温暖,她轻轻覆上隆起的小腹,“你看,弟弟也在安慰姐姐呢。”
顾沉舟的手机突然在一旁震动,屏幕亮起董事会紧急会议的通知。他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按灭:“现在没有任何事比你们更重要。”
“别任性。”苏念绾伸手整理他凌乱的领带,“公司的事不能耽误。我和小禾都没事,你去处理吧,晚上回来陪我们就好。”在她的坚持下,顾沉舟终于点头,临走前又反复叮嘱护士和保镖,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母女俩,小禾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本子,上面贴满了剪报和照片——是“小禾基金”这些年的慈善成果。“妈妈,我把我们帮助过的小朋友都记下来了。”小姑娘骄傲地翻着本子,“等弟弟出生,我要带他一起去看那些康复的小朋友!”
苏念绾看着女儿稚嫩又坚定的脸庞,眼眶微微发热。曾经那个躲在父母身后的小女孩,不知不觉间已经成长为心怀善意的小天使。
与此同时,顾氏集团的会议室里气氛剑拔弩张。林氏旧部联合股东拍着桌子:“顾总,慈善项目必须叫停!这是对股东利益的严重损害!”
顾沉舟目光如炬,将一叠文件重重摔在桌上:“这是偏远山区医院的感谢信,还有受益儿童的名单。你们口口声声谈利益,可这些孩子的命,难道比不上冷冰冰的数字?”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如果有人觉得理念不合,现在就可以抛售股份离开。”
会议室陷入死寂,最终,反对的股东们灰溜溜地离场。顾沉舟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手机锁屏上——那是一家三口在海边的合照。无论商场上有多少风雨,他都不会动摇守护这份温暖的决心。
傍晚,顾沉舟带着精心准备的营养餐回到医院,却在病房外听见小禾奶声奶气的歌声。推开门,只见女儿正趴在床边,哼着自编的摇篮曲哄着妈妈入睡。苏念绾的手轻轻搭在腹部,嘴角带着恬静的微笑。
这一刻,顾沉舟的脚步不自觉放轻。他静静伫立在门口,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内心被幸福填满。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温柔,如今已成为日常。
夜深人静,苏念绾在朦胧中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顾沉舟小心翼翼地躺在她身边,将她轻轻圈进怀里:“有没有想我?”
“你说呢?”苏念绾转过身,在昏暗的光线下凝视着他的眼睛,“其实我都知道,你为了基金会的事承受了很多压力......”
“傻瓜,”顾沉舟打断她的话,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只要你们平安快乐,一切都值得。”他的手覆上她的小腹,感受着新生命的律动,“等孩子出生,我们一家人去旅行,把过去错过的风景都补上。”
窗外,夜色渐浓,繁星点点。经历过风雨的两人依偎在一起,在宁静中期待着新生命的降临。那些曾经的惊涛骇浪,都化作了此刻细水长流的幸福,在岁月里静静流淌,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