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凤仪承瑞
时光在紧张的筹谋与表面的平静中悄然滑过。月余后,凤仪宫内外灯火通明,人声虽刻意压低,却难掩紧张与期待。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夜空,如同天籁。赵皇后诞下一位健壮的皇子!消息如同插上翅膀,瞬间传遍宫闱。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诞下嫡长子!母子平安!”内侍总管激动得声音发颤,跪地高呼。
姜烁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爆发出狂喜之色,连日的阴霾仿佛被这道喜讯一扫而空。
他猛地站起,大步流星地就要往凤仪宫去:“好!好!天佑大安!朕有嫡子了!大安后继有人!哈哈哈!”
笑声在殿宇间回荡,充满了帝王的得意与一种近乎虚妄的安心感。他仿佛看到这个嫡子的降生,能稳固他摇摇欲坠的江山。
殿内侍立的大臣们纷纷跪倒恭贺:“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嫡长子降生,乃国之大幸!社稷之福!”
然而,在低垂的眉眼和恭贺的言辞之下,许多老臣心中却是另一番思量。这位新帝登基以来的种种荒唐行径,尤其是那桩震惊朝野、沦为天下笑柄的佛堂断袖丑闻,早已将先帝积累的威望消耗殆尽。
嫡长子的降生固然是喜事,但摊上这样一位昏聩荒淫、毫无担当的父皇,这位小皇子的未来,当真可期吗?大安的未来,又在何方?忧虑如同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
椒房殿·毒计落定
芙贵妃之死,被精心包装成一场“急病”。就在皇子降生、举宫欢庆的喧嚣掩盖下,椒房殿内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芙贵妃斜倚在贵妃榻上,脸色灰败,嘴唇泛着不祥的乌紫色。
她看着眼前赵皇后派来“探望”、实则执行最后一步的心腹嬷嬷,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怨毒与绝望:“你……你们……”她挣扎着想喊,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剧烈的绞痛让她蜷缩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华美的寝衣。
那嬷嬷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如霜,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琉璃盏,里面盛着半盏殷红如血的葡萄酿。“芙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念您侍奉陛下多年,特赐您此盏西域进贡的珍酿,为您……‘压惊’。”
嬷嬷的声音平板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芙贵妃惊恐地瞪大眼,拼命摇头,想挥手打翻那盏催命符。然而,她中毒已深,四肢早已绵软无力。
嬷嬷上前一步,动作快如闪电,一手捏住芙贵妃的下颌迫使她张嘴,另一手毫不犹豫地将那盏毒酒尽数灌了下去!动作狠辣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呃——!”芙贵妃双目暴凸,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手指痉挛地抓住榻沿,指甲几乎要抠进木头里。
她死死瞪着嬷嬷,口中溢出黑红的血沫,怨毒的目光仿佛要将眼前之人拖入地狱。
仅仅片刻,那曾经明艳张扬的生命便如同燃尽的烛火,彻底熄灭在铺陈着锦绣的贵妃榻上,徒留一室死寂和空气中若有似无的、甜腻而诡异的果香。
消息传到皇帝耳中时,姜烁正沉浸在得子的喜悦里。听闻芙贵妃“暴毙”,他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有几分惋惜,几分习惯性的恼怒(又少了一个玩物),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淡漠。
他挥挥手,语气带着帝王特有的冷酷:“既是急病,也是她福薄。按制下葬吧,莫要冲撞了皇后和小皇子的喜气。”他甚至没有去看最后一眼的念头。一个妃子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