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绳桥?!
眼前只有几根断裂的、湿漉漉的藤索,在呼啸的涧风里凄凉地飘荡着!
深不见底的浑浊涧水在脚下奔腾咆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
姜婵站在断涧边缘,呼啸的涧风卷起她破烂的旧袄下摆。
深吸一口气。
姜婵右手虚空一握,从空间里掏出一个造型奇特的金属器物,通体黝黑,线条冷硬,前端是一个带有锋利倒钩的三角枪头,后面连接着盘绕整齐的坚韧绳索。
抓钩枪!
她身体微微后仰,右臂肌肉瞬间绷紧,以一个极其流畅且充满爆发力的投掷姿势,将抓钩枪朝着对岸那块巨大的岩石平台猛地掷出!
呜——!
破空声尖锐!
抓钩带着绳索划出一道凌厉的直线,精准无比地越过十几丈宽的断涧!
铛啷!咔嚓!
金属撞击岩石的脆响清晰传来!
倒钩在巨大的惯性下狠狠凿入对岸岩石缝隙,后面的绳索瞬间绷直!
姜婵手腕猛地一抖,一拉,测试抓钩的稳固性。
纹丝不动!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个呼吸!
她快如闪电般抓住绷直的绳索将其固定,随即从空间里拿出一条宽厚结实的帆布带,将帆布带放在绳索上。
然后,她双手抓住帆布带两端,身体轻盈地一荡,双脚稳稳地蹬在崖壁边缘,整个人如同蓄势待发的弓!
姜婵双腿猛地发力一蹬!
嗤——!
帆布带与绳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锐响!
姜婵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借着下坠的冲力和帆布带的滑动,沿着绷直的绳索,朝着对岸的平台高速滑翔而去!
狂风在耳边呼啸,涧水的咆哮被甩在脚下,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绳索下方浑浊翻滚的浪花。
但她的身体异常稳定,核心力量绷紧,没有丝毫晃动。
滑索的速度快得惊人!
姜婵的身影如同飞鸟般迅疾远去。
滑至绳索中段,速度稍减。
嗤——!
滑索到底!
姜婵双脚精准地落在对岸坚实的岩石平台上!
巨大的冲击力被她一个干净利落的屈膝前滚翻轻松化解。
起身,毫发无伤,只是身上沾了些尘土。
抬手,干脆利落地解下帆布带,随手扔进空间。
然后,她伸出手,握住了那根深深嵌入岩石的抓钩尾部,手腕用力一拧一拔一甩。
咔嚓!
抓钩应声而落,被她轻松收回。
盘绕好绳索,连同抓钩枪一起,重新塞回空间。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做完这一切,她才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投向断涧之后的山野。
脑海中的系统地图清晰地铺展开来,一条醒目的绿色路径蜿蜒向前,指向那座灰黑色的、如同蛰伏巨兽般的军营轮廓。
距离,不远了。
她抬步,沿着方向指示标的指引,迈着沉稳而快速的步伐,朝着目的地进发。
山风掠过,吹动她破烂的衣角,背影在渐亮的晨光中显得异常挺拔利落。
灰黑色的军营辕门在晨雾中显出冷硬的轮廓,哨塔高耸。
两名持戈守卫如同门神般矗立,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空旷的前方旷野。
姜婵的身影从弥漫的晨雾中稳步走出,踏上通往辕门的夯土大道。
她脚步沉稳,速度不减,径直走向军营大门。
身上的旧袄多处撕裂,沾满泥浆和枯叶,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角,脸上有几道干涸的擦痕和污迹,形容狼狈却步伐坚定,眼神沉静锐利,不见丝毫慌乱。
“站住!军营重地,不得擅闯!”左侧守卫猛地踏前一步,长戈锐利的锋刃斜指地面,厉声喝止。
另一名守卫的手也已按在腰刀柄上,警惕地打量这个突然出现、衣衫褴褛的不速之客。
姜婵在距离辕门数丈处稳稳停步。
没有丝毫迟疑或解释,她右手果断探入怀中,动作利落。
下一刻,一个保存完好的黄麻纸卷轴被她高高举起!
卷轴顶端,三根染血硬羽,在微弱的晨光下,刺目无比!
“八百里加急!三翎羽军情!青山驿驿卒张小河送达!”她的声音不高,因长途疾行而沙哑,却异常清晰、沉稳,带着穿透晨雾的力道,“延误军情,尔等担当不起!”
“三翎羽!”守卫队长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警惕瞬间化为凝重与惊骇!
这标识代表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速报督军亲卫!快!”他猛地收回长戈,对同伴急喝。
另一名守卫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入辕门。
守卫队长目光紧锁姜婵和她手中的公文。
姜婵稳稳举着卷轴,如同雕塑般纹丝不动,只有胸口轻微的起伏显示着之前的消耗。
她不语,只静待。
气氛肃穆压抑。
沉重的脚步声很快从门内传来。
几名甲胄鲜明的亲卫簇拥着一名身着校尉服饰、面容刚毅的中年军官快步而出。
校尉的目光如鹰隼般瞬间锁定卷轴和那三根血羽。
“呈上!”命令简短有力。
姜婵这才放下手臂,将卷轴递向靠近的亲卫。
亲卫双手接过,迅速送至校尉面前。
校尉没有立刻开启,而是仔细查验卷轴的火漆封口——虽被污泥覆盖,但关键的印信轮廓和封蜡的完整性仍在。
他指尖微动,解开系绳,谨慎地展开卷轴一角,目光扫过特定的密押印记和开篇内容。
他的脸色骤然变得更加沉肃,甚至闪过一丝震惊!
“立送督军亲阅!不得延误!”校尉果断下令,语气急促。
一名亲卫接过卷轴,飞奔入营深处。
校尉的目光重新落在姜婵身上,带着审视与探寻。
“张小河?青山驿驿卒?为何是你送达?为何如此模样?驿卒号牌、马匹文书何在?”一连串问题抛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姜婵微微垂首,声音平静依旧,“回禀大人,家兄张大山突发急症,无法送驿,公文时限催命,驿站凋敝,别无可用之人,小人张小河,只得冒死代兄送驿。小人抄近路山道,途中遇暴雨山崩,马匹受惊坠崖,文书号牌尽失。唯公文贴身紧藏,不敢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