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府衙。
关庆一本正经训韦伯良。
“韦长史,你是怎么办事的?叫你查亏空,这么久都没进展,你在干什么?光吃饭不干活吗?”
韦伯良显得无奈。
“大人,下官真的很难,府库的亏空很不好查,一来不能动钱大人,二来陆通判不明不白死了,陆家闹的很凶,下官连边都拢不了,再一个中书大人那边也在向下官施压,质问下官怎么办的事。”
韦伯良理由不光多,理由还挺充分,不过关庆不想听。
“你不要理中书大人那边,你只管办你的事,你动不了钱大人,完全可以变换思路,你现在是刀俎,完全可以找钱大人家人的茬,听说钱大人挺在乎家人,你这么一做钱大人肯定着急,会主动过来找你,到时就由你说了算,其实你只须记住一点,钱大人现在赋闲在家,是一块很肥的鱼肉,你没理由怕一块肥鱼肉。”
关庆明确告知韦伯良该怎么做,韦伯良听完仍有担心。
“大人,钱大人在建康府为官多年,在建康城的势力盘根错节,下官只是一个五品官,哪能干过钱大人。”
关庆一脸不解,怎么就干不过?他现在赋闲在家,没权没势,你怎么就说干不过?你是不是不想干钱伯华?你和钱伯华是一伙的?关庆甚为不满,轻咬了一下嘴唇。
“你不干也要干,本官早讲过了,你查不了亏空,那这个亏空就由你来背。”
由我背?我怎么能背这么大亏空?韦伯良面露难色。
“大人,你这么做只会逼死下官,下官只是五品小吏,怎么能与正三品的钱大人斗?”
韦伯良很会装,马上推诿起来,关庆见不得推诿,脸色立马转怒。
“你怎么不能与钱大人斗?钱大人已经赋闲在家,哪还有人会帮他,你此时去对付他正合适,你不要忘了,你妹妹是韦贵妃,你完全有能力对付他。”
关庆十分清楚韦伯良的底细,韦伯良听完不免有些唏嘘。
妹妹是贵妃不假,可妹妹能力有限根本没帮什么忙,不然韦伯良不可能还是一个小小的长史。
“大人,你可能对此有什么误解,舍妹虽然是贵妃,但根本帮不了下官,不然下官早离开建康府高升去了。”
韦伯良这话很实在,但关庆不想听,啰哩巴嗦讲了这么多,还在推诿。
“这不是理由,本官没时间跟你们扯这些,就按本官刚讲的办,本官再给你三日时间,你若再无突破,你就是府衙亏空的主谋,本官拿你向上面交差。”
要这么办?真要这么办也不该只给三日时间?三日时间怎么够?韦伯良听到关庆只给他三日时间脸就拉的很长,府衙亏空这么大,三日时间肯定不够。
“大人,三日时间可能不够,能不能再多给几日时间?钱大人是一个狡猾东西,不太好对付。”
钱大人狡猾?你不狡猾吗?你此举只不过想拖延时间?本官怎么可能还让你拖延?关庆想都没想便拒绝。
“不行,你已经浪费够多时间,不可能再多给你时间,你现在赶紧去办事,不要再在这啰嗦。”
关庆态度异常坚决,赶韦伯良走,韦伯良改变不了只得答应,而后悻悻离去。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齐子心看韦伯良走了,立马敲门进来。
“大人,有一封拜帖,本地富商林氏求见,说有冤屈要大人伸。”
伸冤?伸冤怎么找这来了?关庆没心情管这等小事,便想推脱。
“是哪位富商?如果是奸商,那你们处理一下。”
齐子心一副为难的样子。
“大人,来的好像不是奸商,是一位夫人,自称林氏,为大牢中的夫君喊冤,属下处理不了,大人可先见一下,如确认无冤情再由属下来处置。”
齐子心说的在理,关庆只能勉为其难见一下。
“行,你带她进来。”
片刻,在齐子心的引领下,一面遮薄纱的女子袅袅而来。
关庆看到薄纱便有点不爽。
“怎么遮着脸?你不能见人吗?”
关庆口气并不严厉,女子还是有点反感。
“大人,小女子遮脸实属无奈,按理小女子不该抛头露面的,可小女子夫君蒙冤入了狱,小女子不得不出面,才遮脸出的门,小女子此来专为夫君伸冤,望大人明查,救小女子夫君于水火。”
女子说到这声音有些哀沉。
关庆有些心软,恻隐之心萌动,又仔细瞧了瞧女子,发觉女子颜值不错,便轻轻问了一句。
“你夫君因何入的狱?是哪个经手的?”
关庆存心想帮女子,不然不会这么问。
女子一脸的感激,而后看着关庆。
“大人,小女子不知夫君犯了啥,只知夫君被建康府衙的捕快以猥亵抓了,小女子抖胆猜了一下,这一切肯定跟钱府有关,先前钱府管家找到小女子夫君,要求小女子夫君卖祖产于他,小女子夫君没答应,马上小女子夫君便被捕快抓了,这背后肯定是钱府管家在搞鬼。”
小女子言之凿凿,对钱府管家是一脸的愤怒,关庆却关心女子夫君有无猥亵之事。
“你夫君到底有没有猥亵?猥亵了谁?”
关庆想弄明白这个,这让女子有点迷茫。
“大人,小女子不清楚夫君猥亵了谁,听底下人说好像是京城名媛,具体是谁小女子不知。”
京城名媛?这年代就有名媛?关庆甚感奇怪,旋即令齐子心把卫立找来,既然是捕快抓的人,问卫立便能知晓。
很快额头冒汗的卫立便来了。
“大人,关于这桩案子属下不太清楚,属下虽然是建康府衙总捕头,但有蛮多案子不经属下之手。”
卫立的回复让关庆很是失望,关庆认为卫立没说实话,便耐着性子提醒一句。
“你再好好想一想是否疏漏了?”
关庆这话看似在提醒卫立,隐含的意思却是在警醒卫立,卫立马上换了态度。
“大人,属下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起案子,前不久刚把人抓来,钱大人还没升堂问案便遭罢官,那人好像是建康府的富商林公子。”
这会想起来了,刚才怎么装蒙?关庆对卫立甚为不满,冷冷看着卫立。
“你怎么看这个案子?这案子是冤案么?”
关庆有点急,迫切想知道案子的真相。
女人生怕卫立乱说,急急插言。
“大人,绝对是冤案,小女子非常清楚夫君的为人,夫君决不会猥亵,大人只需传钱府管家过来,这案子就大白了。”
这倒是一个好方法,关庆刚想这么做,卫立却提了异议。
“大人,我们去传钱府管家,可能传不来钱府管家。”
传不来?怎么可能传不来?建康府捕快这么没用吗?连一个管家都传不来,关庆感觉卫立有点离谱,眼下正愁找不着钱府的茬,有现成的肯定要去找。
“传不来不能抓吗?还是说你不敢抓吗?”
关庆急着对付钱伯华,对卫立便没那么客气。
卫立听到这话立马有些惶恐。
“大人,能抓当然好,真要抓吗?”
卫立生怕关庆只是说说,不是真的抓。
关庆白了卫立一眼。
“本官言出必行,你现在立刻去抓人。”
“好的,大人,属下这就去抓人。”
卫立见关庆一脸的认真,赶紧答应,而后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