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眼劫与双生残响》
嬴华蜷缩在祖祠断墙下,指尖反复摩挲着胸口的晶体纹路。那些本该冰冷的纹路,此刻却像活物般随着她的心跳微微颤动,每一次收缩都能带出一缕紫黑色雾气 —— 与古井中涌出的雾气如出一辙。远处时空裂缝中晶体人脸的微笑,像烙在视网膜上的噩梦,挥之不去。
“嗒。” 一滴幽蓝血液落在掌心,嬴华惊觉自己的指甲已完全变成晶体色泽。她勉强撑起身体,星晨匕首不知何时被雾气侵蚀,刃身布满蛛网裂痕,却仍固执地指向北方 —— 时空管理局遗迹的方向。井中浮现的记忆碎片里,星渊使者临终前的残像曾说:“时之眼能看见所有时空的裂痕,却也会让观者成为裂痕本身。”
“就算成为裂痕,我也要找到他。” 嬴华将匕首插进腰带,转身时瞥见废墟水洼中的倒影:脖颈处的晶体纹路已蔓延至锁骨,在皮肤下勾勒出与原初之暗核心相同的六边形图案。更令她心惊的是,左眼中竟有极细的紫黑纹路,正沿着虹膜边缘缓缓扩散。
前往时空管理局的路被紫黑色雾气笼罩,每吸入一口,嬴华都能听见赢天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是错觉,还是原初之暗在刻意折磨?她忽然想起在时空乱流中,赢天为保护自己被凶灵王者重创的场景,那时他也是这样用紫金色光芒为自己撑起最后的护盾,哪怕自己的剑曾误刺他的肩膀。
“小心!” 嬴华本能地挥刀,星晨匕首斩碎突然袭来的黑雾手臂。黑雾落地瞬间化作赢天的虚影,眼中泛着与原初之暗相同的幽蓝:“杀了我,你就能解脱。” 她猛地收力,刀刃在掌心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却固执地盯着虚影逐渐消散的眉心 —— 那里有赢天独有的朱砂痣,是连原初之暗都无法复制的印记。
雾气突然翻涌,前方浮现出一座悬浮在雾海之上的青铜巨门,门楣上 “时空管理局” 五个古字正在剥落,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嬴氏咒文。当嬴华的指尖触碰到门环,整座巨门突然发出钟鸣般的震颤,无数光点从门内涌出,在虚空中拼出赢天被困在时空夹缝中的画面:他的身体半透明,九鼎碎片悬浮在四周,胸口的珠子碎片正在吸收夹缝中的混沌之力。
“擅自窥视时之眼,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沙哑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嬴华转身,看见一位身披褪色星袍的老者,腰间挂着与星渊使者同款的星图沙漏,只是沙漏中流淌的不是星辰,而是凝固的血泪。
“您是……” “最后一任守墓人。” 老者抬手,沙漏血泪开始倒流,嬴氏咒文在巨门上显形:“千年前,初代守护者将时之眼封印在此,用嬴氏血脉作为钥匙。但他们没告诉你,时之眼的每一次开启,都会在现实时空撕开新的裂缝。”
老者指向巨门内侧,嬴华看见无数悬浮的水晶球,每个球内都囚禁着不同时空的嬴氏族人。当她的目光扫过某个球体时,球内突然浮现赢天的身影,他正握着立方体碎片,在时空夹缝中与无数晶体手臂搏斗,而他的脚下,是堆积如山的嬴氏先祖骸骨。
“双生纹路既是钥匙,也是枷锁。” 老者突然剧烈咳嗽,血泪从沙漏中溢出,“原初之暗要的不是毁灭,是重生 —— 它要借你们的身体,成为新的时空法则。而时之眼能做的,只是让你们其中一人回到过去,重新选择……”
巨门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紫黑色雾气正从门缝中渗入,将青铜咒文腐蚀成焦黑。嬴华看见雾气中,晶体人脸的笑容愈发清晰,而在它身后,竟跟着无数由时空乱流凝聚的凶灵,每一只都长着赢天的面容。
“选吧,姑娘。” 老者将沙漏塞进她手中,“要么用你的血脉启动时之眼,回到赢天被吞噬前的十息;要么留在这里,看着原初之暗用他的躯体,在现实时空踏出第一步。”
嬴华盯着沙漏中倒流的血泪,忽然想起赢天在祭坛废墟说过的话:“时空终章,始于血脉重逢。” 她握紧匕首,晶体纹路与沙漏产生共鸣,整座管理局开始崩塌。在巨门完全破碎前,她将匕首刺入心口的金光 —— 那是赢天遗留的珠子碎片所在。
鲜血溅在时之眼上的刹那,时空乱流如银河倒悬般涌入。嬴华感觉有无数双手在拉扯她的四肢,而在乱流深处,赢天的声音清晰传来:“别过来,你体内的黑雾就是原初之暗的……” 话音戛然而止,她看见赢天的胸口绽开紫黑光芒,而他的眼中,倒映着自己脖颈处正在完全晶体化的纹路。
当嬴华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嬴氏祖祠的古井旁,手中握着完好无损的星晨匕首,脖颈处的纹路消失不见,仿佛一切只是南柯一梦。但掌心的沙漏在滴血,远处的天空中,那道映着晶体人脸的裂缝依然存在,而裂缝下方的废墟里,正传来九鼎特有的共鸣 —— 有人,或者说有 “东西”,正带着赢天的九鼎,从时空乱流中踏出血路。
时之眼的时空回溯是否成功?为何嬴华的异变暂时消失却保留了沙漏?裂缝中传来的九鼎共鸣,究竟是赢天归来,还是原初之暗伪装的陷阱?而守墓人提到的 “新的时空法则”,是否意味着赢天和嬴华必须有一人成为永恒的封印?一切都在时空乱流的呼啸中,变得更加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