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
顾烨城伸出两根手指。
“那家伙没撑两天，就在我耳边念叨白芷，那牵肠挂肚，惦记的模样儿，心思都摆脸上”
徐凡心两只怪大的眼睛里转悠的全是八卦。
“那封信，表白的吧！欸白芷怎么说？回信了吗？？”
“当然回信了，白芷是个知礼的。”
“快说快说”
徐凡心直接从床上窜起来，四肢着地撅着小屁股攀在床边，急吼吼比八卦里的主角陆少爷都激动。
“开始我问他，他还不肯说呢”
“过了好几天，我不问了，他反倒支支吾吾，一脸纠结的主动跟我讲”
“白芷回了五个字”
“知道了，多谢！”
徐凡心从里头品出漫天茶味，瞬间觉得白芷那一身绿色系衣裙就是一壶碧螺春。
“什么意思？不接受也不拒绝，这不吊着陆卓文呢嘛........”
“非也”
顾烨城分析着细细道来。
“陆家从陆叔叔开始，书香清贵开了家，白芷曾经奴籍之身，若嫁进陆家，这一门的后嗣，三代之内不得参加科举。再者，白芷比卓文大了将近四岁，正是物色人家的年纪。
“这世道，男比女大，都好说，女比男大，就难说了。”
“卓文去年才十五六岁，只凭那十天，他对白芷能生多少情分？白芷如何敢拿终身去赌。卓文好歹是官家公子，不好太伤他脸面，她回这五个字，是婉拒......”
“哦---”
听事态不是狗血恋爱发展轨迹，徐凡心一屁股坐回床上，显出那么点儿败兴的神态。
“忘记白芷奴籍这茬儿了。”
“陆卓文初恋还没开花就蔫吧了。白芷这次要不来，就是彻底没戏。”
“事无绝对”
顾烨城擦干了头发，把巾帕搭在手掌。
“俩人的信....没断过.......”
徐凡心吐槽“陆卓文喜欢白芷那种清冷优雅的啊”
“十五六岁谈恋爱，早恋！”
“嗯？？”
“十七八岁成亲的遍地，十五六岁想这个，正常.....”
现在顾烨城刚好满十八岁，徐凡心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
“哥哥”
“你喜欢什么样儿女孩儿”
本就打算由这话题延伸试探一下徐凡心的取向，倒叫对方很直球的反问了。顾烨城抬眼看一眼床上自在盘腿而坐的少年，又撇开。
“咳，就.....贤良淑德，会理中馈就行.....”
其实上辈子最得皇帝陛下喜欢的是丰乳肥臀，身材火辣那一类的。饱含的俗欲够深，后来不知道哪天开始，精巧若有似无的小弧度反倒撩的他心痒，又纯又欲，在那事儿上直白大胆不扭捏又害臊的离谱。很矛盾却精准把控了他最敏赶最玄妙的点。
想着想着就颜色越来越黄，怎么又拐到徐凡心身上了？顾烨城急忙拉回思绪......
“你呢？”
“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小少年皱眉翻眼的想的可认真。
“嗯～～大概，朱珠那样的吧！又漂亮又可爱，看着就好喜欢...”
他没有疯症的干扰下，果然更喜欢女孩儿吗？
顾烨城将前面一半碍眼的头发随意拢在后面系起来，暗自叹一大口莫名其妙的气。
“那......你多照照镜子...........”
小少年出溜一下跳下床，双手撑椅子扶手两边，瓷白精致小脸蛋儿就那么没有丝毫分寸意识的往人脸上贴。
“哥哥，你是觉的我漂亮又可爱吗？”
顾烨城垂眼见他赤脚踩在花瓷砖地面，皱起眉。
“这儿不是你那铺了毯子的屋子”
说着两手掐起他腋下，放到床上，拿帕子给他擦地面上几乎不存在的浮尘，给他套鞋子。
“哥哥是觉的我漂亮又可爱吗？”
没听见答案，徐凡心坚持问，眼睛里都是好奇和探寻。
“哥哥喜欢漂亮又可爱的吗？”
三连问之下，顾烨城混不过去点了头
“嗯，......喜欢。”
“....夜深了，赶紧回屋睡觉去”
穿好鞋子站在地上，徐凡心自觉十三岁的自己已经差不多一米七，看哥哥还是得抬脸，哥哥真高，哇咔咔好有安全感，习惯性搂搂又抱抱，撒娇又贴贴。
顾烨城一僵，撕开腰上的胳膊，推着他往门外走去。
“又撒娇，赶紧睡觉去”
“哥哥晚安哦，明天见”
嗯？
不能抱一抱？
八到十岁间，顾烨城给他留过不美好的阴影，一个小动作让徐凡心雷达突突了两下。
回了屋子徐凡心也没多想，粘上枕头就没了意识，跟被下了蒙汗药似的。
顾烨城躺床上又开始烙煎饼......
徐凡心如今褪去幼态的长相，跟前世太相似，一言一行都让顾烨城心惊肉跳。
他跟徐凡心之间开始陷入新的失衡。
上辈子，两人彻底对立。
顾烨城渴望权利，渴望掌控。
他想，他可真是司空德衍的儿子，骨子里全是无情和征服。
他好似就是为那至尊帝位而生的。
他不安于一隅。
征服了边沙雪蛮部落，掣肘岭南和沿海，他还想踏遍西域诸国。
他高居庙堂，仍旧好战嗜血，看着图纸上的疆土一寸一寸延展，兴奋的血液狂涌。
他明里暗里都很得意，自己简直是千古一帝，旷世英主，牛掰的不得了。
他什么都有，无上权利，奢华殿宇，漂亮女人.....哦不漂亮女人没有，他得干干净净伺候徐公子.......
歌功颂宏，卑颜奴膝，萦绕在他身边，他得意的膨胀。
只徐凡心，那个疯子，就擅长给他找不自在！！
他除了在兴致浓烈时痴迷的夸他长得好看，几乎吐不出任何溢美之词。
空洞的眼睛，微僵的白脸，就这么冷冷看着他。
说他不该这样，这样是错的，不该那样，那样是不对的。
那疯子仿佛忘记自己是如何心狠手辣，反倒来说教他。
笑话！谁他妈爱听谁听！！
然后呢？
徐凡心抬抬手，征伐的大军直接停止进攻。
顾烨城傻眼，就那么.....停了？？
他暴怒痛骂徐凡心不守信约。
他答应过...他乖乖陪他二十四夜，就不干涉他的宏图霸业，他失信！
可他根本无可奈何，徐凡心对朝堂和军权的把控力度超乎他的想象，一个二十出头的人怎么就能厉害到这么变态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