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烨城睡觉时,习惯裸着上身,只穿一条薄裤,此时老老实实的穿着亵衣。
徐凡心睡觉时,习惯裸着双腿,只穿一层宽松的上身寝衣,此刻好好的穿着亵裤。
两人一时都睡不着,徐凡心趴在床边,脑袋左晃右荡的,一直盯着顾烨城看。
他和顾烨城相处之间,哪怕在一个屋子里两厢沉默,也是自然自在不尴尬,明明磁场相合,怎么就亲热不起来呢?
顾烨城双手枕在脑后,望着房梁发呆。
这么跟徐凡心共处一室,总让他想起上辈子的许多事。
他乱七八糟的想了很久,终于睡了过去。
..........................
一滴春的药效迅猛。
顾烨城视线中,是徐凡心琼楼玉宇一样的楼阁卧房的雕梁屋顶,这会儿,要把瞳孔聚焦这样的小事也困难起来。
热!汗水从偏白的肌肤上分泌不止
血液化作滚滚岩浆在身体里乱冲乱撞,岩浆狂涌汇集到一处,滋滋冒出热气。
四肢被铁链绑缚的死死,只余出一点可动弹的空间,躁动逼迫身体挣扎,换来铁链哗啦啦几声乱响,更显得徒劳无助。
顾烨城恍惚中产生一种惧怕,那场醉酒里的失控他记得清清楚楚,脱离自身意志掌控的疯狂体验中,人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
少年时养成的跋扈虽然深入骨髓,在秦楼楚馆也曾经一度玩儿的很疯。
顾烨城如野性的烈马,脖子拴着一根缰绳。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总之他自小也没少读书,骨子里的儒家思想几乎从书本刻进脑子。
盘古开天,女娲造人,已经奠定了正统大道的基调,天地化阴阳,人间有男女。他觉出徐凡心一定是受到什么因素诱因催发,才在疯病中衍生出这种大病!
可他不是疯子,如果熬不住药性,便如那场醉酒一样,再次重蹈覆辙,那他跟疯子有什么区别?
催发徐凡心在错误的路上一直走下去,又怎么对的起舅父对他满腔的慈恩?
熬过去,死扛也要熬过去。
结束掉之前一次又一次的恩怨纠葛,跟徐凡心散开吧,两地两相安,结束一切。
脑海不停重复车轱辘话,乱七八糟,只是妄图牵制住渐渐被炙热侵袭的理智。
不久前,徐凡心甩下一句话,停下手指头对他的撩拨骚扰。
“哥哥,你真的太招人了,夜还很长,我等着你......求我.......”
这句话说的太过狎昵又猖狂,好似顾烨城就是只待宰的羔羊。
不!
如今这样难熬的状况,显然就是羔羊不加屠宰直接绑到了炉架上炙烤。
他不想求徐凡心,绝不能再做那种浪荡出格的错事。
那个变态疯子!
顾烨城咬紧牙关,妄图用毅力熬过一滴春的烈辣药性。
时间一分一秒煎熬…
顾烨城浑身仿佛一座火山,汗珠子随着生理本能机制股股往外冒,体内的水分疯狂的往外涌.......
渴!
真的好渴!
口中干渴的冒出火燎一样的无色烟,可身上的汗珠子仍旧往外蒸腾,顾烨城目之所及的景象,好似都变成隔着一层水膜蒸汽投射出的画面,失真的扭曲…
每一寸肌肤都在灼烧,烧的痒,烧的令人发狂,熬了许久,那痒里开始混杂进灼辣的刺痛来。
顾烨城胸肌饱满的胸膛剧烈起伏,他已经熬了许久.......
理智与疯狂的弦缠绕在一起还在被迫的拨出混乱的交响,一波一波强悍攻伐来袭中,让顾烨城知道,妄图在煎熬中死扛,太过高看自己。
一滴春,豪放的闷了一大口进去,哪儿是人类能承受的......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跟徐凡心陷入扯不清的凌乱纠葛,触到徐凡心肌肤的那一刹那就是跌入深渊,深渊下有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今晚徐凡心的瞳孔几乎空洞漆黑到扭曲,在他不正常的情况下滚入更不正常的齿轮中,只会更夸张的偏离轨道。
一分一秒被无限拉长,牵扯理智的最后一丝丝线已经悬在火焰上镣烤,随时会被熔断,分崩离析.......
在强制逼迫顾烨城喝下一小瓶儿的一滴春后,徐凡心饮下残留瓶底的最后一滴。
他此时的状况跟顾烨城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是火灾,不过一个是大面积浓烟滚滚,火势熊熊几乎没有扑救的可能,另一个的火势虽在燎原,可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气血亏损的徐凡心此刻脸颊上难得有了薄红的血色。
自身状况不妙,徐凡心对体内的野火置若罔闻,静静坐在那窄榻旁的轮椅上,眼眸清净如水,好似那最后一滴烈药没有进入他的口中。
对那个完美身躯的所有的挣扎反应,冷眼旁观着。
纤细指尖一下一下敲击在美玉镶嵌的扶手上,好似尽在掌控一样为顾烨城即将崩溃的钟不徐不疾的敲击着倒计时。
指尖敲击,一下一下.....
物种演化说,人类本就是禽兽,只是文明修建出的殿宇为人类贴上一层人性的光辉,更有狂妄者认为自己已经脱离人性拥有了神性,完全能够依靠自身的能力,抗争刻在基因里的兽性。
看看吧!
狂妄者已经逐渐显露出丑恶的兽性,外放的体征正在无情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恍若失智,顾烨城暴力的撕扯那困住他的铁链,口中发出野兽一样的低吼.....
润泽的唇瓣轻轻勾起,徐凡心发出惬意的浅笑。
佛说,万相本无,怎么就无了?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体内的汗液蒸干,熬出的就是油脂,此刻随着汗腺遍布了顾烨城全身.....
熬到这一刻,床榻上、肌肤尽显的人彻底崩溃认输,不管不顾的沉哑嘶吼
“徐凡心,我他妈要坏了,你管不管!!!!”
“啊啊啊......”
耳边崩溃的嘶吼中,白衣少年的轻纱广袖从轮椅扶手如水一样滑过,优雅起身,衣摆轻荡徐徐靠近,指尖请拨,拆掉的腰封落在了窄榻下面的黑袍黑裤子上面,黑白二色的衣服在绒白的地毯上相逢,缠绕在一起....
和着半句脏话,认输的言语中显出顾烨城仍旧不忿不服。
随着腰跨感受到重量,顾烨城视线中迎上了徐凡心俯视的脸庞,嘴角还带着清浅的微笑,与漆黑空洞的瑞凤眼相配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割裂感,白衣少年唇瓣轻吐。
“还真是....野性难驯啊,哥哥--”
指尖轻触,那腹肌上汗腺泌出的油光,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亮泽,肌肉愈加紧绷,看着又开始装君子的男人,徐凡心轻佻的混着气音,很礼貌的轻声询问。
“哥哥,你想让我怎么管你?”
顾烨城牙根咬死,眼含赤红的兽欲和如尖刀的恨,怒视着那个悠闲恶劣的白衣少年,好似又捡回了两分骨气。
直挺挺的跨坐着的人,微低着琼首,将顾烨城的神色揽入双眸,放平了勾起的嘴角,徐凡心漆黑的眸底产生质变一样开始滚涌捕猎的幽光。
他真的很恼恨这个男人只用一个眼神便将他千刀万剐的能耐。
在顾烨城的怒视中,那漂亮的瑞风双眸烟波流转,暗黑的幽光顷刻散开,迷离出微醺,似醉非醉,眼尾开始勾出要命的东西,
两鬓的几丝碎发轻触唇角。
顾烨城眼中蚀骨一样的恨意一滞,在怔愣间唯一的念头就是,徐凡心眼尾流转,顷刻化妖,连鬓边嘴角的几根发丝都好似有了生命,卷曲出魅惑,是他从没见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