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七族密会
白马寺的暮钟在洛阳城上空回荡。陈默和林雨晴混在最后一批游客中穿过山门，九宫星盘被藏在景区外一家茶馆的保险柜里。夕阳给齐云塔投下长长的阴影，塔身十三层的檐角上，铜铃在晚风中发出清冷的声响。
\"第七层。\"陈默盯着手机上的加密短信，\"酉时整。\"
林雨晴调整着隐形眼镜相机，不断扫视四周：\"这地方太开放了，不像秘密组织的接头地点。\"
\"正因为开放。\"陈默指向碑林里一块不起眼的唐碑，\"看碑文下方那个符号——和赵大川吊坠上的七星鼎纹一模一样。守鼎人把线索藏在最显眼的地方，就像大隐隐于市。\"
他们沿着狭窄的塔内楼梯盘旋而上。第六层楼梯口突然闪出一个穿僧袍的瘦小身影，手中铜钵轻轻一振，发出悠长的金属颤音。
\"手机，相机，所有电子设备。\"老和尚的声音干涩得像秋叶摩擦，\"齐云塔有磁石砌层，但七大家族的规矩不能破。\"
陈默注意到老和尚左手小指缺失的切口异常平整——是利刃所致而非意外。当老和尚接过他们的设备时，袖口露出的刺青证实了猜测：七个星点环绕鼎纹，与王毅的纹身同源。
第七层空无一物，只有四面墙壁上密密麻麻刻着的梵文和汉文混合铭文。正中央的地砖上，九个凹坑排列成北斗九星图案。
\"踩天枢位，三步巽位。\"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赵大川拄着拐杖走出，右腿缠着渗血的绷带，但眼睛依然锐利如鹰，\"星盘没带来吧？\"
\"你到底是哪边的？\"陈默没动，手已经摸向腰间的战术笔——那其实是支高压电击器。
赵大川苦笑着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新鲜的烙痕：一个被划了斜线的鼎纹。\"叛徒的标记。\"他咳嗽两声，\"因为我帮了你们，七大家族中的司马家和王家已经宣布我是'破鼎者'。\"
林雨晴突然走向西墙，手指轻抚过一段模糊的铭文：\"这是东汉永平十一年（公元68年）的记载！说汉明帝梦见金人，派人西域求法...但后面被刻意磨掉的部分...\"
\"说的是使者带回的不止佛经佛像。\"赵大川的声音突然变得肃穆，\"还有一尊'天竺神鼎'，能与华夏九鼎共鸣。\"他示意陈默踩上地砖的特定位置，\"你们在潜溪寺看到的佛道合鼎，就是用那尊印度鼎改造的。\"
随着陈默按指示移动，地砖发出机械转动的闷响。中央九星凹坑升起一根青铜柱，柱顶绽放出全息投影般的立体星图——比星盘显示的更为精细，其中三处红点正在缓慢扩散。
\"龙髓泄露程度已达33%。\"赵大川指着红点，\"每处对应一个被威廉组织控制的鼎器。他们用量子隧穿技术强行激活了鼎器，但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投影突然切换到一段古老影像：七个身着不同朝代服饰的人围坐在齐云塔内，中央悬浮着九宫星盘的虚影。陈默认出其中一人穿着父亲常穿的那件灰夹克。
\"七大家族每代只选七人知晓完整秘密。\"赵大川调出另一段影像，显示威廉的组织在新疆某处挖掘的场景，\"'青铜会'——这个组织的历史比纳粹还长，他们相信九鼎能量能打开'星际之门'。\"
林雨晴突然惊呼：\"那个符号！\"她指着影像角落里模糊的万字符号，但与佛教卍字相反方向旋转，\"这是上古雅利安文明的毁灭之神阿利曼的标志！\"
塔外突然传来铜钵坠地的刺耳声响，接着是老和尚的闷哼。赵大川脸色骤变，迅速按下青铜柱某个隐蔽机关：\"密道！快走！他们用了生物追踪剂——\"
话音未落，三支钢弩箭穿透木窗射入，呈品字形钉在赵大川刚才站立的位置。箭头上幽蓝的液体正腐蚀着地砖。
\"改造人特种部队。\"赵大川拖着伤腿推开暗门，\"青铜会最精锐的'饕餮小队'，皮肤下植入液态金属，能硬接步枪子弹。\"
螺旋密道直通塔底地宫。陈默最后看到的景象是七个全副武装的黑影从不同方向突入第七层，其中两人的手臂正在变形，露出青铜色的骨骼。
——
地宫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线香味。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地下空间并非传统佛教地宫，而是一个标准的汉代穹窿顶墓室，中央石台上赫然陈列着三尊青铜鼎——比潜溪寺的小，但形制更为古老。
\"守鼎人的应急据点。\"赵大川点燃壁上的鱼油灯，\"这三尊是汉代仿制的'天地人'三鼎，真品早在王莽篡汉时就失踪了。\"
林雨晴立即被鼎身上的铭文吸引：\"这是张衡《灵宪》里的天文图！但多了些奇怪标记...\"她突然倒吸一口气，\"这不是地球星图！是...猎户座腰带三星的精确位置！\"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父亲失踪前最后一篇论文正是关于《上古天文与青铜礼器》，当时学界都嘲笑他走火入魔。
\"九鼎不是大禹造的。\"赵大川的话像炸弹般爆开，\"是更早的文明遗留物。大禹只是发现了它们，并用九州贡铜做了仿制品用于祭祀。真正的原鼎...能改变物质的基本结构。\"
地面突然传来剧烈震动，尘土从穹顶簌簌落下。监控屏幕上显示饕餮小队正在用某种声波武器轰击齐云塔基。
\"没时间了。\"赵大川塞给陈默一块玉琮，\"这里面记录了剩下六处鼎器的坐标。青铜会已经渗透了七大家族中的两家，你们只能信任这个标记——\"他用匕首在玉琮底部刻下一个特殊的星芒符号。
\"去找'巫山云'，她是楚巫一脉最后的传人，能解读龙髓的真正用途。\"
一声巨响，地宫入口处的石门出现蛛网般裂纹。赵大川推开通往地下暗河的秘门：\"顺水漂到龙门码头，有人在等你们。\"
最后一个饕餮队员冲破石门时，陈默看到赵大川扯开上衣，露出绑满c4的躯体。老潜水员露出标志性的憨笑：\"老子可是南海蛟龙突击队退役的。\"
暗河的水冰冷刺骨。当背后的爆炸声闷闷地传来时，陈默紧攥着那块玉琮，视网膜上还残留着最后的画面——赵大川扑向敌人时，胸口浮现出与星盘相同的九个光点，仿佛某种古老的程序被激活了。
漂出两公里后，一双有力的手将他们拉上小船。划船的是个戴斗笠的老者，沉默地递来两套干衣服和一部老式诺基亚手机。屏幕上只有一条短信：
「巫山十二峰，朝云暮雨处。午时三刻，神女溪。——云」
林雨晴拧着衣角的水，突然发现老者划船的节奏暗合某种古老韵律。当她仔细看时，发现老人耳后有个小小的星芒刺青——与赵大川刻在玉琮上的一模一样。
陈默望向逐渐远去的龙门山影，齐云塔依然矗立在暮色中，丝毫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但星盘上三个变红的尖锥此刻又加深了血色，第四个也开始泛起不祥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