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死寂,狂暴。
这是楚凌霄意识恢复后的第一感觉。
他发现自己正漂浮在一片难以形容的“海洋”之上。海水并非蔚蓝,而是呈现出一种混沌的色彩,灰、白、紫、黑…无数驳杂的能量流如同狂暴的巨龙,在“海面”下奔腾咆哮,相互碰撞、湮灭、诞生!巨大的能量漩涡随处可见,吞噬着一切靠近的物质,又在不远处喷吐出混乱的光斑和空间碎片。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和混乱狂暴的法则波动。
混沌海!
这里便是天元界最危险的绝地之一,传说中混沌青莲诞生的源头——混沌海边缘!
楚凌霄低头看了看自己。青衫多处破损,但身体在混沌莲子的最后生机护持下,并无大碍。丹田内,混沌元炁海消耗巨大,近乎干涸,劫天剑胚光芒黯淡,布满裂痕,显然在最后时刻强行终止自爆,遭受了反噬。神魂深处,那枚血神印记在混沌青莲意志的压制下,暂时沉寂,但如同潜伏的毒蛇。
他摊开手掌,掌心那枚混沌青莲子光华彻底内敛,变得如同普通的翡翠石,生机耗尽,只余一丝微弱的灵性波动。正是这莲子最后引动的混沌青莲本体意志,撕裂时空,将他抛入了这片绝地。
“混沌海…”楚凌霄眼神凝重地打量着这片狂暴的天地。这里空间结构脆弱无比,法则混乱,能量狂暴,即便是神宫境修士,稍有不慎也会被撕成碎片。但也唯有这等绝地,才能暂时避开血神子的追踪。
他尝试运转混沌引气诀,吸收周围狂暴的混沌能量恢复。然而,这里的能量太过混乱驳杂,蕴含着极强的毁灭意志,强行吸收,如同饮鸩止渴,极易损伤根基,甚至被混乱法则同化。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引导一丝相对平和的能量,缓慢恢复。
“苏道友…你如何了?”楚凌霄心神沉入丹田。经历连番大战和时空穿梭,苏清月的残剑状态让他担忧。
丹田内,那柄青铜断剑静静悬浮在劫天剑胚旁,剑身黯淡,那道裂痕似乎更深了些。但就在楚凌霄神念触及的刹那,断剑却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比之前清晰许多、虽然依旧虚弱却不再断断续续的神念波动,如同涓涓清泉,缓缓流淌而出:
“混沌…海…好浓郁的…混沌本源…气息…”
“楚道友…吾灵魄…得此气息滋养…恢复…加速…”
“多谢…道友…护持…至此…”
苏清月的神念中,带着一种如同久旱逢甘霖般的欣喜和感激。混沌海狂暴的混沌本源,对于她这等源自混沌的剑灵残魄而言,竟是最佳的温养之地!
“道友无恙便好。此地虽险,却也是机缘。”楚凌霄心中稍安。苏清月能加速恢复,对他而言是极大的助力。他目光投向混沌海深处,按照莲子传递的模糊意念,混沌青莲本体,就在这片狂暴海洋的某处!
“当务之急,是恢复实力,寻找青莲踪迹。”楚凌霄压下心中思绪。他寻了一块相对稳定、漂浮在混沌海边缘的巨大陨石碎片,盘膝坐下。劫天剑胚悬浮身前,缓慢吸收着楚凌霄引渡而来的精纯混沌元炁,修复着裂痕。他则一边调息,一边将神念小心翼翼地探入混沌海狂暴的能量流中,感悟着这混乱本源中蕴含的原始道则,同时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空间裂缝和能量风暴。
在这片诸天万界都视为生命禁区的混沌海畔,楚凌霄开始了新的蛰伏与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