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背叛者的子弹与迟来的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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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结束了。”
苏瑾宜温和的宣判声，在刺耳的消防警报尖啸中，却如同冰锥，狠狠凿穿了田翠和周景明的心脏。他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在闪烁的猩红警报灯光下，扭曲成最恶毒的嘲讽。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死神的瞳孔，纹丝不动地锁定着周景明的眉心。
时间仿佛被粘稠的血浆冻结了。
密室门口弥漫的烟尘缓缓沉降，露出苏瑾宜穿着高级安保制服、挺拔而冷酷的身影。他握着枪的手稳定得可怕，食指在冰冷的扳机上，缓缓施加着力道。
周景明站在密室中央，浑身浴血，额角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糊住了他一只眼睛。肋下被贺兰敏匕首划开的伤口，随着他粗重的喘息不断渗出更多的鲜血，浸透了撕裂的作战服。他死死盯着苏瑾宜，那双曾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是难以置信，是被至亲背叛的剧痛，更是燃烧到极致的愤怒！他手中的沉重撬棍无力地垂落，尖端砸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发出“铛”的一声轻响，如同绝望的丧钟。
贺兰敏靠在被周景明砸凹的武器柜旁，半边脸被自己流下的鲜血染红，那道被田翠划开、又被周景明重拳撕裂的伤口狰狞外翻，深可见骨。他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脸上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却死死锁在苏瑾宜身上，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一丝计谋得逞的嘲弄，一丝对苏瑾宜精准时机的赞许，但更多的，是如同深渊般的、冰冷的杀意——那是对失控棋子本能的警惕和抹除欲望。苏瑾宜对他做的那个隐蔽手势（拇指和食指捻动），以及他此刻指向周景明的枪口，都清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他是贺兰容华的人！他奉的是贺兰容华的命令！贺兰敏的嘴角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牵扯着伤口，带来一阵锐痛。他缓缓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了苏瑾宜的“投名状”，但眼底的寒冰没有丝毫融化。
田翠被冰冷的锁链禁锢在椅子上，药力如同沉重的枷锁压着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眩晕。她看着门口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苏瑾宜……那个在技术部走廊里和她开过玩笑，偷偷塞给她过加密U盘的“线人”……竟然是插在周景明心脏上的毒刃！巨大的背叛感和冰冷的绝望让她浑身发冷，后颈的旧疤痕又开始突突跳动，带着灼热的痛感。她腕部被贺兰敏强行采集血液留下的那个细小针孔，此刻也在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她【极优潜在供体】的烙印。她明白了，这场局，贺兰容华才是幕后的操盘手！贺兰敏是暴戾的执行者，而苏瑾宜……是潜伏在阴影里的毒蛇！贺兰敏刚才对通讯器说的“矿坑坐标泄露”、“启动‘巢穴’最高防御”、“清除外围痕迹”、“放弃样本和操作员”……所有这些冷酷的命令，显然也同步传达到了贺兰容华那里！是贺兰容华派出了苏瑾宜这个最后的清道夫！
“苏瑾宜！为什么？！”周景明嘶哑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每一个字都浸满了血与泪。他无法相信，这个他一手培养、交付了无数信任的线人，会在此刻将枪口对准自己。“贺兰容华给了你什么？！值得你背叛誓言，背叛……我们所有人？！”他的目光扫过那道依旧在无声流淌着血线的金属闸门，里面封死的，是数条鲜活的生命！
“誓言？”苏瑾宜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嘴角的笑意扩大，眼神却冰冷如刀，“周警官，别那么天真。忠诚？正义？那都是弱者的遮羞布。贺兰夫人能给我的，你给不了。”他的枪口稳如磐石，没有丝毫晃动。“至于‘我们’？”他轻蔑地嗤笑一声，“从来就没有‘我们’。从你把我安插进贺兰集团的第一天起，夫人就知道。我，一直都是夫人放在你身边的眼睛。”
周景明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一股腥甜涌上喉咙，被他强行咽下，脸色瞬间灰败下去。原来……他才是那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棋子！他所有的行动，都在贺兰容华的注视之下！那田翠的身份……贺兰容华是不是也早就……
这个念头让田翠如坠冰窟！如果苏瑾宜是双面间谍，那她卧底的身份，很可能早就暴露在贺兰容华眼前！所谓的契约婚姻，所谓的调查……从一开始，她就是被放在砧板上的鱼！一股寒意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
“好了，叙旧时间结束。”苏瑾宜的语气重新变得温和，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机。“周警官，夫人很欣赏你的能力，可惜……你知道的太多了。至于田律师……”他的目光转向田翠，带着一种评估货物的审视，“你的‘价值’，夫人非常看重。所以，请安静地看着。”他的手指，在扳机上，终于扣到了底！
“不——！！”田翠发出凄厉的尖叫，用尽全身力气挣扎，链条哗啦作响！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砰！！！”
枪声炸响！撕裂了警报的尖啸！
然而，倒下的却不是周景明！
就在苏瑾宜扣动扳机的最后一刹那，靠在武器柜旁、看似重伤虚弱的贺兰敏，眼中骤然爆发出骇人的凶光！他猛地抬手，动作快如闪电，手中赫然握着那把染血的战术匕首！他用尽全力，狠狠将匕首朝着苏瑾宜持枪的手腕掷去！动作狠辣、精准，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决绝！
匕首化作一道冰冷的寒光，撕裂空气！
“噗嗤！”
刀刃精准地、深深地扎进了苏瑾宜持枪的右手手腕！
“呃啊——！”苏瑾宜猝不及防，剧痛让他发出一声惨叫！扣动扳机的手指瞬间失控！枪口猛地一偏！
子弹呼啸而出！
没有击中周景明的眉心，而是擦着他的太阳穴飞过，灼热的气流甚至燎焦了他鬓角的头发！子弹狠狠打在后方布满线路的控制台金属外壳上，迸溅出刺目的火星！
周景明在枪响的瞬间，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思维，猛地向侧面扑倒！虽然躲开了致命一击，但肋下的伤口被剧烈牵扯，剧痛让他眼前一黑，重重摔倒在地！
“贺兰敏！你找死！”苏瑾宜捂着手腕上深深扎入的匕首，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手和枪柄，剧痛和暴怒让他英俊的脸扭曲变形！他完全没料到，重伤的贺兰敏会在这个时刻反戈一击！他调转枪口，带着疯狂的杀意指向贺兰敏！
贺兰敏在掷出匕首的瞬间，也耗尽了他强行凝聚的最后一丝力气。他背靠着武器柜，身体微微下滑，脸上那道巨大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再次崩裂，鲜血如同小溪般涌下，染红了他昂贵的西装前襟。他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眼神却依旧冰冷锐利地锁定着苏瑾宜，嘴角甚至勾起一丝疯狂而挑衅的弧度。他在赌！赌苏瑾宜对贺兰容华的“忠诚”里，是否包含了对“货物”田翠的绝对保护指令！他赌苏瑾宜不敢在混乱中直接射杀自己这个“继承人”！
“开枪啊，苏主管……”贺兰敏嘶哑地开口，声音微弱却带着淬毒的寒意，“看看……夫人会不会……奖赏你……打死她唯一的‘儿子’……还有……她珍贵的‘供体’……”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被锁住的田翠。
苏瑾宜的枪口剧烈地颤抖着，脸上肌肉扭曲，眼中充满了被愚弄的狂怒和一丝……忌惮！贺兰敏的话戳中了他的软肋！贺兰容华的命令是活捉田翠！而对贺兰敏……不到万不得已……他眼中杀机翻涌，手指在扳机上反复收紧又松开，显然陷入了巨大的挣扎！
这电光火石间的变故，给了周景明一丝喘息之机！他强忍着肋下撕裂般的剧痛，挣扎着想要爬起！必须趁苏瑾宜分神，夺下他的枪！
然而，苏瑾宜的挣扎只持续了不到两秒！他眼中凶光毕露，显然做出了决定——先废掉周景明这个最大的威胁！他猛地调转枪口，再次指向地上的周景明！手腕的剧痛让他的动作有些变形，但枪口依旧致命！
“去死吧！”苏瑾宜咆哮着，再次扣动扳机！
“砰！”
枪声再响！
这一次，枪声并非来自苏瑾宜手中的武器！
而是从密室门口，那倒塌的金属门板外，幽暗的走廊深处传来！
一道更加精准、更加凌厉的弹道！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子弹如同长了眼睛，在苏瑾宜扣动扳机的前一刹那，精准无比地命中了他手中枪的套筒！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苏瑾宜手中的枪被巨大的冲击力打得瞬间脱手！旋转着飞了出去，重重砸在远处的墙壁上，零件崩散！
苏瑾宜被这突如其来的精准打击震得手臂发麻，整个人都懵了！他惊恐地看向门口！
烟尘弥漫的走廊阴影里，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悄然浮现。那人穿着一身不起眼的深灰色工装，脸上戴着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黑色战术面罩，手中握着一把加装了长消音器的手枪，枪口还飘散着淡淡的硝烟。他的动作极其专业而稳定，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瞬间扫过密室内的惨烈景象——被锁链禁锢、虚弱不堪的田翠；倒在地上、挣扎欲起的周景明；靠在武器柜旁、浑身浴血、气息奄奄的贺兰敏；捂着手腕、满脸惊骇的苏瑾宜；以及那道闸门下蜿蜒流淌、触目惊心的暗红血线……
当他的目光扫过田翠时，似乎极其短暂地停顿了零点一秒，随即迅速移开，重新锁定在苏瑾宜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纯粹的、冰冷的锁定。
“你是谁？！”苏瑾宜惊怒交加，厉声喝问，身体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寻找掩体。
蒙面人没有回答。他的回应，是再次抬起的枪口！这一次，目标直指苏瑾宜的心脏！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干脆利落得令人心寒！
苏瑾宜魂飞魄散！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向侧面扑倒！
“砰！”
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带起一溜血花，狠狠钉入他身后的墙壁！
蒙面人似乎并不急于杀死他，更像是在驱赶猎物。他脚步沉稳地踏入密室，枪口如同跗骨之蛆，始终锁定着狼狈翻滚躲避的苏瑾宜，一步步将他逼向密室深处，远离门口，远离周景明和田翠！
机会！
周景明强忍着剧痛，眼中爆发出绝境逢生的光芒！他猛地从地上弹起，不顾一切地扑向苏瑾宜脱手飞出的那把手枪！只要能拿到枪……
与此同时，被锁在椅子上的田翠，目光死死追随着那个突然出现的蒙面人。就在他踏入密室、目光扫过她的瞬间，后颈的旧疤痕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
“呃！”剧痛让她闷哼出声！
眼前骤然被一片猩红覆盖！不是警报的红光，是血色的通感碎片！碎片中，一个极其短暂的画面闪过：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正快速而精准地敲击着键盘。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照着键盘上方，手腕处裸露的一小片皮肤——那里，有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旧疤痕，形状……像一枚小小的、扭曲的十字架！
这画面一闪而逝！快得几乎抓不住！但田翠的心脏却如同被重锤击中！这道疤……她见过！在孤儿院火灾的记忆碎片里！那个在混乱中将她推出火海、手臂被燃烧的落木砸中、留下十字形灼伤疤痕的……大哥哥？！
这个蒙面人……是他？！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田翠脑海中炸开！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正用精准枪法压制着苏瑾宜的身影！是他吗？那个在火海中救了她的人？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是谁的人？！
就在田翠心神剧震之际！
“砰！”
蒙面人再次开枪！这一次，子弹精准地打在了苏瑾宜试图去捡地上匕首（贺兰敏之前掷出伤他手腕的那把）的左手前方！火星四溅！逼得苏瑾宜再次狼狈翻滚！
“啊——！”苏瑾宜被彻底压制，发出愤怒而不甘的咆哮。他猛地抬头，目光怨毒地扫过蒙面人，又扫过挣扎着快要够到手枪的周景明，最后，如同毒蛇般死死盯住了被锁链禁锢、无法移动的田翠！一个疯狂而恶毒的念头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既然抓不到活的……那就毁了贺兰容华最看重的“供体”！
他眼中闪过一丝玉石俱焚的疯狂！不顾蒙面人再次瞄准的枪口，用还能活动的左手，猛地从腰间战术腰带里拔出了一枚黑色圆柱体——震撼弹！拔掉保险插销，用尽全力，狠狠朝着田翠的方向掷去！
“一起死吧！”苏瑾宜狞笑着！
“不——！”周景明目眦欲裂，绝望地嘶吼！他离得太远，根本来不及！
蒙面人反应极快，枪口瞬间调转，指向飞在空中的震撼弹！但他离得更远！而且震撼弹体积小，飞行轨迹快！开枪拦截的成功率极低！
眼看那枚致命的黑色圆柱体划着弧线，精准地飞向毫无反抗能力的田翠！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扑出！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决绝的气势，猛地扑倒在田翠的椅子前！
是贺兰敏！
他用尽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从武器柜旁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挡在了田翠面前！他背对着飞来的震撼弹，染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在扑倒的瞬间，深深地、复杂无比地看了田翠一眼！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伴随着足以致盲的强光瞬间充斥了整个密室！巨大的冲击波和恐怖的音浪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贺兰敏的后背上！将他整个人连同身下的田翠和沉重的金属椅子，一起狠狠掀飞出去！
“噗——！”贺兰敏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如同血雾般弥漫开来！他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砸在数米外的冰冷金属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然后软软地滑落在地，一动不动。鲜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来。
“贺兰敏！！！”田翠在刺眼的白光和恐怖的音浪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巨大的冲击波让她连同椅子一起翻滚，链条深深勒入皮肉，骨头仿佛都要碎裂！眩晕和剧痛让她几乎昏厥，但贺兰敏用身体为她挡下致命一击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强光和巨响也影响了蒙面人和苏瑾宜。蒙面人凭借惊人的意志力，在爆炸瞬间伏低身体，护住要害，但也被冲击波震得气血翻涌。苏瑾宜离爆炸点稍远，但也狼狈地被掀翻在地，耳鸣不止。
周景明离得最远，且已经扑倒在地，受到的影响最小。他强忍着眩晕和剧痛，终于一把抓住了苏瑾宜掉落在地上的手枪！
他毫不犹豫，挣扎着抬起枪口，指向刚从地上爬起、晕头转向的苏瑾宜！眼中是刻骨的仇恨和杀意！
“苏瑾宜！你的游戏，结束了！”周景明嘶吼着，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
然而，子弹并没有击中苏瑾宜！
就在周景明开枪的瞬间，一道黑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侧面猛扑过来，狠狠撞在了周景明持枪的手臂上！
是那个蒙面人！
“你？！”周景明猝不及防，手臂被撞得一偏，子弹擦着苏瑾宜的耳朵飞过，打在了墙壁上！他惊怒交加地看向蒙面人！
蒙面人撞开周景明后，没有丝毫停留，动作快如鬼魅，猛地扑向刚从震撼弹影响中回过神、正准备爬起来的苏瑾宜！他的目标，不是杀人，而是制服！
苏瑾宜看到蒙面人扑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随即被疯狂的戾气取代！他左手猛地从靴筒里拔出一把锋利的军刺，狠狠捅向蒙面人的腹部！动作狠辣刁钻！
蒙面人似乎早有预料，身体如同灵蛇般诡异一扭，险险避开军刺，同时一记精准的手刀狠狠劈在苏瑾宜持刀的左手腕上！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啊——！”苏瑾宜左手腕瞬间扭曲变形，军刺脱手！剧痛让他发出凄厉的惨叫！
蒙面人动作不停，如同最精密的格斗机器，膝盖狠狠顶在苏瑾宜的腹部！同时双手如同铁钳，闪电般锁住苏瑾宜完好的右臂和脖颈，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绞杀动作！
苏瑾宜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鱼，瞬间被制服，身体被死死压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粘腻的血迹（贺兰敏之前流下的），只剩下痛苦的抽搐和嗬嗬的喘息！
蒙面人单膝跪压在苏瑾宜背上，用膝盖死死顶住他的腰椎，双手如同钢箍般反锁着他的双臂，将他彻底控制住。整个过程快如闪电，行云流水，显示出极其恐怖的专业素养。
直到此时，蒙面人才微微抬起头，冰冷的目光透过战术面罩，看向惊疑不定、依旧举枪对着他的周景明，又扫了一眼远处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贺兰敏，最后落在了被锁链禁锢、挣扎着想要爬向贺兰敏的田翠身上。
他的目光在田翠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对着周景明，用刻意压低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沙哑嗓音，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救人，清场。他，”他用眼神示意被压制的苏瑾宜，“要活的。”
震撼弹的强光吞噬视野，贺兰敏用身体筑成最后的壁垒，鲜血染红我的囚衣。
蒙面人冰冷的指令落下，他手腕上那道十字旧疤，在警报红光下灼痛了我的眼——孤儿院火海中的救赎者，为何在此刻现身？
闸门下的血线无声蔓延，苏瑾宜在擒拿下发出濒死的哀鸣，而倒在血泊中的贺兰敏，手指……似乎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