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妈妈赶紧安慰秦氏,“老夫人放心,二爷只受了些轻伤,最多再有三日二爷就能回来。”
她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别人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
谢临带着人日夜骑行,而秦开霁拖家带口,自然走的就慢。
秦氏悬着的心总算安稳落地,她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幸好霁儿没事,好端端的他们怎么会遇到山匪?”
黄妈妈可回答不了她这个问题。
秦氏摆手让她把沈知砚叫进来。
知序还有静云的事,必须在霁儿回来之前彻底解决。
“知砚,咱们等不到明日了,你今晚便把人准备好,静云若是知道这个消息,还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尤其是宋闻璟,他若是知道静云不再是侯府嫡女,他会如何对待静云?”
秦氏忧心忡忡,“你母亲可以狠心不管静云,但咱们不能不管静云,还有你大哥,他可是侯府世子,总不能让他一直流落在外。”
沈知砚当然知道,秦氏让他准备的是什么人。
“祖母就放心吧!等入夜后我便把人带过来,其实在府里更好,不仅能拿捏母亲,还能死死把这个消息摁下去。”
他想说侯府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为何他这几日没有去国子监?
当他不想去吗?
他若是去了,那些同窗免不了,要对他指指点点。
他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而这些屈辱,全都是母亲带给他的。
“还有一件事,咱们的人已经盯了好几日,苏清婉那个贱人怎么都不肯出门,咱们也不能一直坐以待毙,她不肯出来,我照样有法子,毁了她的名声,看日后谁还敢娶她!”秦氏浑浊的眸子,尽显阴狠毒辣。
“孙儿都听祖母的。”沈知砚也是这个意思,不管是母亲,还是苏清婉,她们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惨痛的代价。
沈知序还在养伤,怕他心中郁结,不利于伤势恢复,秦氏特意派黄妈妈去跟他说了一声。
让他安心养伤就好,苏清婉的事交给她来做就好。
她主要是怕沈知序脏了手。
“母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先是知序被休,紧接着又出了静云这档子丢人现眼的事,今日一早又传出她病故的消息,真以为别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外头早就传开了,静云入府给宋闻璟做了妾室,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秦氏刚想闭上眼歇一会,沈兰月就来了。
她黑沉着脸,周身燃着熊熊怒火。
今日一大早,她那个要死不活的婆母,就把她叫过去训斥了一顿。
那些个妯娌,嘴上说着安慰她的话,实则全都在嘲笑她。
拜娘家所赐,她在伯府都快没有立足之地,就连鸿盛出去都被人指指点点的。
秦氏没有想到,静云做妾的事都传开了,她先愣了一下,然后赶忙温声细语安抚沈兰月,“……”
可沈兰月根本不听她的话,“母亲,我丑话撂在这里,倘若因为侯府这些烂事,影响到鸿盛的仕途,我跟你们拼命。”
秦氏拍着胸膛跟沈兰月保证,她马上就会解决这些事,保证不会牵连蒋鸿盛,她好说歹说才暂时安抚住沈兰月。
沈兰月今日来侯府撒气是真。
但她还有别的目的,她直接伸手给秦氏要银子,“母亲你先给我拿三万两银子,鸿盛的事可一天也耽误不得,因为侯府的事,婆母一大早就把我叫过去,好一顿数落,说的我都抬不起头来……”
说到最后她一边卖可怜,一边拿起帕子,擦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
“兰月,不是母亲不肯给你,而是母亲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秦氏说着拿起装银票的木匣子,给沈兰月看。
她本意是让沈兰月相信她的话,怎料沈兰月一把抢走她手里的匣子,起身就走,“这些我先拿去用,至于剩下的母亲先欠着好了,过几日我再来取。”
秦氏身子一歪倒在榻上,她死死朝沈兰月伸着手,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可是她所有的银子……
兰月都拿走了,叫她怎么办?
如今谢长宁那个毒妇一毛不拔,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全都指着她这些银子!
沈兰月都还没有迈出侯府,方才发生的一切便传入谢长宁耳中。
“秦氏倒是舍得,两万多两银子虽然不多,权当作利息好了!”说着她给了谢南一个眼神。
谢南秒懂。
钱匣子到手后,沈兰月准备先给蒋鸿盛添置一套上等的文房四宝。
马车停在墨玉轩门口。
沈兰月抱着钱匣子,在婆子的搀扶下才刚下马车,她都还没有站稳。
一个人影从她面前一闪而过,然后她抱着钱匣子的手便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