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一直锁着的,别人不可能动手脚啊!”
冬雪照做,却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
“小主,麝香是什么?”
陵容摸着平坦的小腹,缓缓坐在了榻上,垂着眼眸,低声。
“一味珍贵的香料药材,极能活血令孕妇滑胎,不过这么一点量混在香中,长期闻着会令女子无法生育。”
冬雪这才吓得后怕,扑通一声跪在陵容面前。
“都怪奴婢不好,没有守好这些东西,可是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混入麝香的,请小主责罚奴婢!”
陵容看着她懊恼得含泪的模样,沉默了片刻,方才拉她起来,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宝鹃的手笔。
“我相信你不知此事,只是眼下我竟摸不准,这究竟是想让我滑胎,还是想令我不育。”
“奴婢绝没有泄露半句!”
“我知道。”
陵容略一想,淡淡一笑。
“看来我的身边另有旁人的手脚,已经下手想要害我,若是无声无息也就罢了,一旦事发,罪名也会落到了你的头上,而那个人或许还会得到我的信任。”
宝鹃,你对皇后,可真忠心,才不到一年,就这么吃里扒外。
“小主,那我们眼下是否要严查,然后抓住这个人呢!”
“不,严查只会打草惊蛇,不是上策。”
陵容心思转了转,看向冬雪:“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瓮中捉鳖。”
“我捉住她的时候,就一定要她死!”
这个“死”字咬得阴狠,冬雪身子一颤,连忙扶着陵容。
“小主有了身孕,干嘛说什么死不死的嘛!奴婢都按照小主的吩咐去做。”
“如今身孕还不满三月,尚且不稳,得挑个最好的时机,让这香发挥最大的作用。”
冬雪不停地眨眼睛,随即想到什么,试探道:“小主是想,借用让皇上知道身孕一事,将计就计?”
陵容惊叹地望着她:“冬雪,你也变得这样聪明了。”
“啊?小主,难道奴婢从前很愚钝吗?!”
谁知三日后,冬雪忽地带回了一则消息。
“小主,莞常在晋封为贵人了!”
陵容还在微愣:“这么快?那她是怎么得宠的?”
这是陵容前世今生一样的一问,她前些日子百般刺激,可甄嬛就是不为所动,如今自己松懈了下来,她却悄无声息地得宠了。
冬雪想了想,也觉得奇怪。
“奴婢也不知道,好像也许是莞常在走路还不大好,在御花园差点摔了,被皇上扶住了。”
“这是哪里传出来的消息?”她不信这是甄嬛的手笔,如此拙劣。
“奴婢也不知道呢,可是现在大家都这么说的。”
陵容笑了,从前她信了甄嬛和沈眉庄的话,什么好姐妹无须打探那么多,只要相互扶持就好,结果只有她一个人是傻子。
“冬雪,这两天你找个机会,好好向康禄海打听打听。”
“奴婢这就去。”
“轰——”
又是一道闷雷,雷电照亮的屋子。
陵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黑压压一片,狂风而起,眼瞧着是要下大雨了。
“这两天总是天气不好,就别去了。快要到夏天了,雨也这样的大。”
次日,陵容收到了母亲的来信,嘱咐陵容不必时常托人送出去银两,她与萧姨娘在院中种菜,吃不掉的拿去卖钱,已经很够生活了。
而远在松阳县的小书姐妹也曾来过一封信,信中之意莫过于新纳的顾姨娘有心劝安比槐和离。
只是安比槐听闻陵容已经晋位贵人,如此得宠,他倒不愿和林氏和离,除非顾氏能诞下为他传宗接代的麟儿。
不错,范氏用了陵容的玉容膏之后容貌尽毁,连带她所生的儿子安宁乾亦被安比槐厌恶。
只是陵容不觉得安宁乾可怜,毕竟范氏母子三人都是一个德行。
“他还知道给自己留条退路。”
陵容计算着顾氏生产的时间,不过还有一个月就要瓜熟蒂落,她倒也等得起。
两日的风雨过后,艳阳高照,因甄嬛晋位,礼节上,陵容需备了礼去碎玉轩祝贺。
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虽然甄嬛晋封后并未立刻侍寝,可碎玉轩这两日已经人满为患。
淳儿和眉庄簇拥着她在院中,苏培盛和小允子带着乌泱泱的太监搬着赏赐往里头抬。
陵容与眉庄已经承宠许久,梳的旗头虽然不说有多端庄华贵,但也是有妇人的婉约持重。
甄嬛却不带旗头,只梳着俏皮的小两把头,簪几朵清丽的绢花,一身脱俗的浅粉绢纱衣,比陵容做答应时还要素净简单。
她总是要如此独特,如此与众不同。
“姐姐!”
“陵容!”她与眉庄双双回眸,朝陵容招手。
几人寒暄几句,甄嬛不必人搀着,已经行动自如地在寝殿内活动,陵容淡淡一笑。
“姐姐的脚都快好了。”
甄嬛笑意不变:“是啊,就是偶尔走路的时候,还有一些痛。”
陵容状若无心,拉住吃点心的淳儿道:“我昨儿听说了皇上很喜欢姐姐,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淳儿想不想知道?”
淳儿咽下了点心,连连点头:“对啊莞姐姐,你和皇上究竟是怎么遇到的呢?皇上好喜欢姐姐啊!”
“哎呀,不过是偶然遇见罢了,吃就吃了,还堵不上你那张嘴。”
甄嬛含羞一笑,微微嗔怪地看向陵容:“妹妹也是的,自己好奇罢了,还拉上淳儿!”
“陵容知错,姐姐莫怪。”
陵容在屋内和甄嬛几人说话,冬雪借口先离去,只留了春霏伺候。
她一出门,便见康禄海鬼鬼祟祟的找她,好久不打照面,他还瘦了些许,可见果然是不受待见。
“冬雪姑娘!”
“康公公,你知道莞常在究竟是怎么得宠的吗?”
康禄海也不藏着掖着,低声道:“外头的流言姑娘都听说了吧,我却说肯定是假的,小主儿一个月前就健步如飞了,怎么可能走路摔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