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芷若看到,他与安芷欣共乘一匹马时,司徒晨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应激反应使他一把将身前的安芷欣,直接从马上推了下去。
安芷欣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她先是检查了自己刺痛的脚腕,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而后眼神怨毒地看向司徒晨,想要问他发什么疯。
却看到司徒晨正紧紧地盯着安芷若,一副很想开口解释的神情。
司徒晨觉得刚才那一幕,他恐怕如何辩解,仿佛也说不清楚了。
只是,比起被安芷若误会,还糟糕的是,安芷若竟然对他与安芷欣同乘一匹马,表现得十分漠然。
司徒晨记得,安芷若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他以前但凡提起安芷欣,安芷若都会与他作闹一番。
如今亲眼见到他与安芷欣挨得这么近,那女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一种别样的恐慌,瞬间笼罩在司徒晨的心头。
宋瑾瑜也看到了这边的一幕,但他显然对司徒晨做了什么,完全不感兴趣。
只快速地又吩咐白羽几句话,便又将马头调转过去,继续前行了。
安芷欣此刻还趴在地上,完全没人要管她。
司徒晨更是再也不想用马载她,便吩咐清风将人带上。
就算安芷欣在后面吼叫着,又搬出圣旨威胁他,司徒晨依然无动于衷,快速策马跟上了安芷若。
刚才,司徒晨是怕安芷若看见他,此刻他将安芷欣丢开了,恨不得马上出现在安芷若面前,让妻子看看,他现在没有再驮别的女人了。
司徒晨一人一骑,很快便追上了衍亲王,但他无论怎样在安芷若面前来回穿梭,也没等到人家往这边一瞥。
后来司徒晨也不再挣扎了,他相信安芷若已经看到,他没在驮安芷欣了。不往他这边看,只是不愿意理他而已。
司徒晨嘴角牵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他发现安芷若好像很久都不肯理他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安芷若的性子竟然如此决绝,当初提了和离,就开始义无反顾地想办法离开他。
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回还的余地拿?为什么过去那么爱他的人,说不爱就可以一点儿也不爱了呢?
想他那时,还以为安芷若在欲擒故纵,简直可笑至极。
等回城以后,他定要将安芷若给的和离书撕了,府中绝对不能留那么不吉利的东西。
他们一行人,没到午时,便翻过了两座山头,但再往前走,就没有路了。
于是,所有人都停下休整。
司徒晨选了一块比较平整的地方,开始组织人安营扎寨。
刚才在这附近,衍亲王手下的能人异士,发现附近的硝石块变得多了起来,如果就地找寻一下,能探到矿脉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为了节省时间,司徒晨在出发时,便安排人在庄子里带了食盒,虽然此刻已经凉透了,但果腹还是不成问题的。
宋瑾瑜了解到司徒晨的安排后,微微皱了皱眉,吩咐手下点起一个火堆,而他自己则是拿着连发弓弩,进了林子。
没多时,宋瑾瑜就拎回来一只野兔。他的手下将野兔接过去,利落地处理好,用树枝穿上,架在火堆上烤。
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外焦里嫩的野兔,便烤好了。
下人将野兔肉片成了薄片,摆在盘子里,盛到了二人面前。宋瑾瑜则是将那盘烤肉,先端到安芷若面前,说道:
“吃吧丫头,你身有寒疾,尽量不要吃生冷的食物。”
司徒晨全程看着衍亲王照顾安芷若,起初还是很气闷的,但当他听到,衍亲王最后那句话时,却尴尬地傻愣在原地。
他竟不知安芷若身体落下了寒疾,难道就是在别庄,落湖那次?
司徒晨这时才猛然间想起,在安芷若离开别庄前,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时,安芷若的脸色,确实惨白得吓人。
可恨他当时并没有关心安芷若,反而还责怪安芷若总是生病,无法为他绵延子嗣。
再想想她过去感染风寒时,安芷若是如何衣不懈怠地照顾他。司徒晨终于有些能理解,安芷若为什么会坚决地要与他和离了。
如此看来,他这个夫君当的,确实极不称职。
不过他也似乎找到了症结所在,司徒晨决定,回去以后就去找神医,他要为安芷若好好调理身体。
既然他们的误会是从这里开始的,那就让它从这里结束,如此,两人定然还能和好如初。
接下来的路,大家必须弃马步行。
这时,半天没找到存在感的安芷欣,突然佯装摔倒地扑向司徒晨,企图撞入他的怀中。
但以司徒晨的武艺,又怎么可能让安芷欣随意得逞。他只是一个轻巧的转身,便完美的躲过了安芷欣的投怀送抱。
也是这时司徒晨才意识到,他恐怕早就喜欢上安芷若了,否则那女人每每想近他身时,怎么可能屡屡得逞。
可恨他明白得太晚,若是早点知道,两人也不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
安芷欣一扑未成,怎肯就这样放弃,马上又捂着脚腕,哎呦哎呦地说痛。
非说她被司徒晨推下马时,扭伤了脚,还让司徒晨背她走山路。
司徒晨哪肯就范,立刻冷着脸命令清风,将安芷欣背起来。
清风虽然是司徒晨的亲随,但也自认是上过沙场的铁血男儿。走到哪里不被人尊称一声,清风大人。
他自然也不愿意做那驼人的事,但奈何世子下了命令,他也只好照做。
安芷欣怎么肯让一个亲随触碰?她就算看不上司徒晨了,那也是要做太子侧妃的人。
如果被一个亲随近了身的事,传扬出去,难保太子不会心生芥蒂。
安芷欣见如何作闹也不起作用,她索性也不装了,干脆拍拍裙摆上的尘土,站起身来,无事人一样,自行往前走去。
司徒晨见她竟然又在骗人,简直厌恶到不行。
他发现自己以前真是蠢得可以,是怎么将这种撒谎不眨眼的骗人精,当做了心地纯善的人。
司徒晨突然想起那日,皇帝在他献上石火车图纸时,那种耐人寻味的眼神,代表了什么意思。
一股被人愚弄的巨大羞耻感,充满了司徒晨的胸腔,让他暴怒得恨不得立刻就将安芷欣劈成两半。
可偏偏这么恶心的女人,是曾经在冰湖里救过他的人,若他真是动了安芷欣,岂不是变成了忘恩负义的人。
没有办法处置安芷欣,司徒晨只得大步走在前面,远远地将人甩开。
安芷欣气愤地看着司徒晨,撇下她越走越快,气闷地攥紧了手中的绣帕,但片刻后,她的视线又瞄向了安芷若。
安芷欣快走几步,拦在了安芷若的面前,在她们视线对上的时候,才开口说道:
“姐姐可真是好手段呢,竟然能以你这副,被世子睡了半年的残破之身,勾引上衍亲王。
不如你也教教妹妹,是如何做到,想勾引谁便勾引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