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若根本不会去搭司徒晨的手,立刻唤出无痕,将她扶上了马车。
司徒晨并不意外安芷若的拒绝,但他见到安芷若宁可触碰别的男人,也对他避恐不及的样子,就觉得没法忍受。
司徒晨唤来代替清风职位的清魂,交代他主持剩下的所有事宜。他自己则是在安芷若马车启动前,一撩帘子,直接坐了进去。
安芷若很意外他的不守信誉,但一个字都不想与他辩驳,起身就要下马车。
这时,她的手腕却被司徒晨猛然握住,男人一个用力,直接将她拉坐在怀中,坐在了腿上。
安芷若顿时气得双目赤红,身体也如同坐在火炉上一般,拼命的扭动,想要挣脱司徒晨的禁锢。
司徒晨似乎比之前更有经验了,现在将她圈入怀中时,既不会让她感到疼痛,却也让她无法挣脱。
安芷若再次故技重施,抬手就向司徒晨的脸上挠去。
司徒晨也早有防备地仰头躲过,并且将她的两只手并到一起,放在一只大掌中握着。
司徒晨看着气到脸颊通红的安芷若,一边拍着她的背给人顺气,一边告饶地祈求道:
“芷若,咱们能不能别挠脸了,这样我出去时会很难看的。”
安芷若听到他的话,先是怔愣了一瞬,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低三下四求她的司徒晨。
但也仅仅静默了片刻,安芷若便运足了力气,用自己的额头,猛地撞向司徒晨的鼻子。
只听司徒晨闷哼一声,手也下意识地松开了几分,可当安芷若刚逃离那个怀抱时,却又被司徒晨拉住。
司徒晨一手捂着被撞到流血的鼻子,一手拉着安芷若不放。
他其实现在心里已经很生气了,但他还是没敢随便发火,深吸了几口气后,他再次商量道:
“本世子只想与你说几句话,然后便离开,这样总行了吧?”
安芷若就知道司徒晨早晚要找她谈一次,便干脆坐到了对面的座位上,而后用眼神示意其先把手松开。
司徒晨见她肯留下听自己说话,当即便松开了她的手腕,带着类似于委屈的情绪地说道:
“芷若,本世子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让你生气的事,但咱们毕竟是夫妻,有什么事不能化解呢?
而且我也真诚地挽留过你好多次了,难道你就不能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吗?
安芷若看着她的唇,一张一合地说完这些话,冷冷地嗤笑了一声,反问道:“难道我给世子的机会还少吗?
无数个为了留住你的夜里,我说出的话,连我自己都瞧不起。但结果呢?你哪怕有一次为我留下过吗?
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明白,我们之间隔着太多的血与泪,甚至还有小狼崽儿的一条命,是永远不可能和好如初了。”
司徒晨听着安芷若的话,心也在不住的跟着往下沉,直到安芷若断定两人不能和好后,司徒晨再也忍不住的打断道:
“不!我们一定能和好如初的,一定能的。芷若,你就不能忘记那些过往吗?
本世子保证,再也不会犯之前的那些错,也不会再让你伤心,咱们还有大好的日子要过,你何必揪着过去那些事不放呢?”
安芷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问道:“你让我放下?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你居然还敢要求我放下?
其实,我也讨厌自己记性为什么如此好,总是将当初的卑微,记得一清二楚。
但同时我也庆幸,就因为清楚地记着,我才会决然地选择与你分开。
认命的日子我不是没试过,前世我就选择了认命,选择了逆来顺受,选择了接受你的一切,但结果呢?”
司徒晨立刻替自己辩解道:“我虽然不记得不前世的事,但通过那短暂的梦境,我也可以确定,自己前世便已经爱上了你。
只不过是因为嘴硬,才从来不肯承认罢了。”
安芷若哂笑一声,说道:“都说嘴硬的人会失去很多东西,而心软的人注定要承受很多痛苦。
我用一条命学会的道理,怎么会因为你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再次没皮没脸地回到你身边。
今日我也不妨把话跟你说个清楚,咱们俩只有合理一条路。
但如果你非要在我们和离的事上从中作梗,那咱们就鱼死网破!”
司徒晨对于如此决绝的安芷若,只有深深的无力感,他也不敢将人逼迫得太紧。
并且觉得安芷若的话中,有一句说得很有道理,他不能仅凭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人当做无事发生。
想要和好如初,他必须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承诺。他会说到做到,芷若也终将被她追回。
司徒晨又对着神色激动的安芷若,安抚了几句,便没敢再继续纠缠地下了马车。
他还没来得及处理鼻子上的血迹,便先吩咐侍女,到马车里为安芷若把锦被铺好。
安芷若倒是没有拒绝,任由侍女为她铺置锦被后,便躺着小憩起来。
她在落湖之后,身体变得大不如前,再加上耳聋、地窖、小狼崽的死,等等一系列打击。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比前世这个时候,还要孱弱几分。
而且这一趟温泉庄子之行,可谓劳心劳力。让她本就严重透支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
如果照此下去,她一定撑不到前世那个时候,就会提前一命归天。
安芷若觉得,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破败下去。
这一世的命,都是因为老天爷垂怜,她必须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重生。
待到为齐姐姐寻得神医,她也要顺便查看一下身体。前世的死让她深知,病是不能拖的,否则大病变小病,小病变绝症。
安芷若躺在软和的锦被中,在马车晃晃悠悠的前进下,想着想着便入睡了。
司徒晨骑上清魂牵来的马,就这样亦步亦趋地跟在马车旁,专心地护送着。
司徒晨透过晃动的马车帘,能清楚地看到安芷若恬静的睡颜,但是这一次,他却突然皱起眉来。
因为他发现安芷若,似乎比以前嗜睡了很多,而且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整日都充满活力的样子。
看来身体似乎是出了问题,是自从落湖后,就一直没将养好吗?
他记得梦中的前世,安芷若就是病死的。而梦中的自己,痛苦的不光是安芷若的离去,还有疏忽了妻子病情的悔恨。
一想到安芷若的死,司徒晨心里就恐慌极了,待到进宫后,他就要求陛下,派御医为安芷若调理一番。
他要时刻了解安芷若的身体状况,他绝对不能再次眼睁睁地,看着安芷若死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