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望安抱起公主飞身上马,暗卫们护着马车紧随其后,马蹄扬起一路烟尘,直往最近的青石镇奔去。
县衙大门被拍得震天响,县令披着外袍慌张迎出,一见杜望安怀中染血的公主,腿肚子直打颤。杜望安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金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上面“如朕亲临”四个字让县令“扑通”跪倒在地。
“县令大人,速速请镇上最好的大夫到后衙,再调集所有衙役守住各处要道,若有差池,你项上人头不保!”杜望安声音冰冷,县令忙不迭应下,连滚带爬去安排。
公主被安置在县衙后衙最里间的厢房,大夫诊脉时眉头紧皱,称公主伤势过重,又兼之连日奔波劳累,需静养月余方能好转。杜望安守在床边,看着公主毫无血色的脸,心中似有刀绞。
待公主服下药安睡,杜望安将暗卫首领唤至院中。夜风裹挟着寒意,吹得灯笼摇晃,暗卫首领抱拳道:“统领,黑衣人此次来势汹汹,却未伤及公主要害,倒像是故意留手,欲将我等拖在此地。”
杜望安目光一凛,从怀中掏出一块从黑衣人尸体上扯下的衣角,布料上用金线绣着个扭曲的蛇形图案。“你带人去查这标记,寻镇上最年长的乞丐、最狡猾的牙婆,重金悬赏线索。”
暗卫首领领命而去,杜望安又召来县衙捕头,将黑衣人可能的藏匿地点一一标出。捕头领命时,杜望安却瞥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心中暗自留了神。
三更时分,杜望安换上夜行衣,独自潜入镇东的破庙。此前他故意放出风声,称公主伤重需一味稀世灵药,引黑衣人现身。果不其然,破庙中已有黑衣人首领带着数名手下等候。
“杜望安,你倒有几分胆色。”黑衣人首领冷笑,手中长刀却出鞘半寸。杜望安长剑一横,剑光如水,冷声道:“尔等究竟受何人指使?三番五次行刺公主,莫不是与前朝余孽有关?”
黑衣人首领闻言,手中长刀骤然出鞘,刀风凌厉,直取杜望安面门。杜望安侧身避过,长剑如灵蛇出洞,与黑衣人战作一团。刀剑相击声在破庙中回荡,火星四溅。
激战正酣时,杜望安却故意卖了个破绽,黑衣人首领大喜,长刀直劈而下。杜望安却趁机贴近,左手如闪电般探出,一把扯下黑衣人首领的面巾。月光下,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竟是县衙的师爷!
“果然是你。”杜望安冷笑,长剑已架在师爷脖颈。师爷脸色惨白,却突然大笑:“杜望安,你中计了!”话音未落,破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竟是县令带着衙役将破庙团团围住。
县令从衙役身后走出,手中举着火把,脸上再无半分怯懦:“杜统领,下官也是奉命行事。只要你交出公主,下官可保你全尸。”
杜望安环顾四周,心中却无半分惧意。他早察觉县令可疑,方才与师爷激战时,已悄然将信号烟火藏于袖中。此刻,他猛地将烟火抛向空中,烟火在夜空中炸开,化作一只浴火凤凰。
远处,暗卫们看到信号,齐齐向破庙奔来。县令见状,脸色大变,正欲下令放箭,却听杜望安朗声道:“县令大人,你可知勾结逆党是何罪名?你家中老小,可还在镇上吧?”
县令浑身一颤,手中火把险些落地。杜望安趁机挥剑,剑光如匹练,瞬间斩断数支箭矢。暗卫们已冲至近前,与衙役战作一团。杜望安却不再恋战,他飞身掠至县令身前,长剑抵住其咽喉:“带路,去见你幕后之人。”
县令吓得双腿发软,颤抖着指向镇北的一处宅院。杜望安挟持着县令,暗卫们护着公主的马车,一路向宅院奔去。宅院大门紧闭,杜望安却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心中一沉,飞起一脚踹开大门。
宅院内,横七竖八躺着数具尸体,皆是黑衣人装扮。杜望安上前查看,发现尸体余温尚存,显然刚死不久。他心中暗叫不好,正欲转身,却听身后传来一阵掌声。
“杜统领果然好手段,竟能查到此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杜望安转身,却见镇北将军从暗处走出,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正是公主贴身之物。
杜望安瞳孔骤缩,他早该想到,能调动地方军队,又对公主行踪了如指掌的,唯有镇北将军。他握紧长剑,却听镇北将军笑道:“杜统领,你可知公主为何会受伤?她不过是个诱饵,引你入局的诱饵。”
杜望安心中剧震,他转头看向马车,却见马车帘幕无风自动,公主竟已不在其中。他怒发冲冠,长剑直指镇北将军:“你究竟想做什么?”
镇北将军却大笑起来,他将玉佩高高抛起,又稳稳接住:“我要的,是这大唐的江山!而你,杜望安,将是见证我登基的第一人。”
杜望安怒极反笑,他长剑一挥,剑光如龙,直取镇北将军咽喉。镇北将军却侧身避过,反手一掌拍在杜望安胸口。杜望安只觉一股巨力袭来,身形倒飞而出,重重撞在院墙上。
“杜统领,你武功虽高,却太过仁慈。”镇北将军缓缓走近,脚下踩着公主的玉佩,“你以为,我真的会留公主活口?她不过是枚弃子,如今,该你上场了。”
杜望安强忍胸中气血翻涌,挣扎着起身。他看向镇北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将军,你可知,我为何能活到现在?”
镇北将军一愣,却见杜望安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猛地拉响。信号弹在夜空中炸开,化作一只金色凤凰,照亮了半边天空。
“你……”镇北将军脸色大变,他没想到杜望安竟还留有后手。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竟是皇帝亲率的禁军。
杜望安抹去嘴角血迹,笑道:“将军,你以为,我真的会孤身犯险?从你第一次刺杀公主时,我便已将消息传回京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镇北将军闻言,脸色惨白,他转身欲逃,却被禁军团团围住。杜望安却不再看他,他飞身掠至马车旁,却发现马车内空无一人。他心中一沉,正欲发问,却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杜望安,我在这儿。”
杜望安转身,却见公主从暗处走出,她虽脸色苍白,却已换上一身劲装,手中握着一柄短剑。杜望安大喜,上前扶住公主:“公主,你没事吧?”
公主摇了摇头,笑道:“我若不装死,怎能引出幕后黑手?”她看向被禁军押走的镇北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只是没想到,竟是他。”
杜望安心中感慨,他看向公主,却发现公主正定定看着他,眼中似有千言万语。他心中一颤,正欲开口,却听公主轻声道:“杜望安,你可知,我为何会为你挡剑?”
杜望安一愣,却见公主突然伸手,轻轻抚上他胸前的伤口:“因为,我早已心悦于你。”
杜望安浑身一震,他看向公主,却见公主眼中满是深情。他心中激荡,正欲开口,却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竟是皇帝亲至。
皇帝从马背上跃下,看向公主,眼中满是关切:“孩子,你没事吧?”
公主摇了摇头,笑道:“父皇,我没事。只是没想到,竟是镇北将军。”
皇帝闻言,脸色一沉,他看向被押走的镇北将军,冷声道:“朕早该想到,他手握重兵,又对皇室不满,定会生乱。”
他转头看向杜望安,笑道:“杜爱卿,你护驾有功,朕要重重赏你。”
杜望安却跪下,沉声道:“陛下,臣不要赏赐,只求陛下赐婚。”
皇帝一愣,却见公主已羞红了脸。他大笑起来,点头道:“好!朕就赐婚于你二人,择日完婚!”
杜望安与公主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