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小珠子刮过上颚的触感让鹿卿脊椎发麻,他不由自主地扣住祁北屿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分开时两人都气喘吁吁。祁北屿的嘴唇被磨得嫣红,眼睛里泛着水光,得意地问:“感觉怎么样?”
鹿卿无奈地看着这个一脸求表扬的小疯子,突然觉得什么原则都可以抛到脑后。他低头在祁北屿鼻尖上亲了一下:“很棒。但现在让我检查一下伤口。”
祁北屿乖乖张开嘴,任由鹿卿用医用灯和压舌板检查。
微凉的手指在敏感的口腔里翻动,带来一阵阵战栗。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鹿卿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打这个舌钉值了。
“恢复得不错,暂时没有发炎。”鹿卿最终宣布,“但接下来三天不许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祁北屿皱眉:“我不吃辣。”
“还有,“鹿卿补充,“每天早晚要让我检查。”
小疯子的眼睛瞬间亮了:“每次都要像刚才那样检查吗?”
鹿卿捏了捏他的脸:“想得美, 需要等你好了,现在不能接吻,等你好了在亲。”
祁北屿撇嘴,不情不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跳起来:“花!你喜欢吗?”
鹿卿这才注意到那束玫瑰已经被精心插在花瓶里,每一朵都开得正好。他心头一暖:“很喜欢。怎么突然想到买花?”
“你上次……盯着爸爸的玫瑰看了很久。”祁北屿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声音越来越小,“我以为你会喜欢……”
鹿卿怔住了。那是上次小家伙儿荡秋千甩进花丛里的事,他不过是多看了两眼,没想到祁北屿不仅注意到了,还记到现在。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伸手把小家伙搂进怀里:“我很喜欢。谢谢小屿。”
祁北屿把脸埋在他肩上,耳朵红红的。这一刻,什么舌钉、什么玫瑰都不重要了。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奇怪的感觉——既想永远被这样抱着,又害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鹿卿感受着怀里人逐渐放松的身体,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个小疯子,杀人时眼都不眨,却会因为送一束花害羞成这样。他低头嗅了嗅祁北屿发间的清香,突然觉得——
或许,被这样一个既危险又纯真的人全心全意地爱着,是世界上最奢侈的事,不过是不是爱呢,暂时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有的是时间。
晚餐时,大家都回来了,祁家男人们齐刷刷盯着祁北屿的新发型看。
“小屿啊,”祁老爷子笑眯眯地说,“这发型好看,显年轻。”
祁父欲言又止:“就是……太可爱了点?”
祁炎直接笑出声:“像只炸毛的猫崽!”
祁北屿一个眼刀甩过去,可惜配上新发型毫无威慑力,反而更像猫咪哈气了。
鹿卿忍着笑给他夹菜,特意选了软糯好嚼的食物。
祁北屿小口小口吃着,时不时偷偷用舌尖顶一下舌钉,新奇地感受金属的存在感。
饭后,祁北屿被祁烙叫去书房谈事。鹿卿收拾完餐具,正准备去书房找他,却在走廊拐角被祁炎拦住。
“小鹿,”祁炎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你知道舌钉除了好看,还有什么用吗?”
鹿卿沉默的看着这个骚包男。
祁炎露出一个“你懂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好好把握机会啊~”
鹿卿更加无语了,红着耳朵快步离开,身后传来祁炎放肆的大笑。
夜深了,祁北屿洗完澡趴在床上玩手机,新打的舌钉让他时不时舔舔嘴唇。
鹿卿端着杯温水走进来:“别玩了,早点睡。”
祁北屿乖乖放下手机,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鹿卿:“要再试试吗?”
“试什么?”
祁北屿伸出舌尖,银色的舌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秘书说……接吻会很舒服。”
鹿卿手一抖,水杯差点打翻。他看着祁北屿天真又期待的眼神,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明天还要早起,而且你现在还没长好。”他艰难地说。
祁北屿不满地撇嘴,突然扑上来把他按倒在床:“我不管,现在就要试。”
鹿卿还未来得及反应,唇就被封住了。
金属的凉意与舌尖的温热形成奇妙反差,每一次触碰都像有细微电流窜过脊椎。鹿卿很快反客为主,扣住祁北屿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一吻结束,祁北屿气喘吁吁地趴在他胸口,脸颊绯红,眼神迷离:“……真的不一样,好奇妙的感觉。”
鹿卿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满意了?睡觉。”
祁北屿却不肯安分,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再来一次。”
“不行。”
“就一次!”
“……”
最终,鹿卿还是败给了那双湿漉漉的琥珀色眼睛。
窗外,月光温柔地笼罩着相拥的两人。祁北屿蜷在鹿卿怀里,舌尖无意识地顶着那颗小银钉,睡得香甜。
鹿卿轻轻吻了吻他的发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个小疯子,总能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撞进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清晨,微风不燥,鹿卿已经轻手轻脚地穿好了衣服。
床上的祁北屿蜷成一团,怀里抱着他的枕头,银色的舌钉可能是不太适应,在睡梦中无意识地顶着腮帮,鼓起一个小包。
鹿卿忍不住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留了张便签说去买药,便悄悄出了门。
初秋的风带着微凉,他裹紧风衣,走向停在院外的车。刚拉开车门,两个黑衣保镖就无声地跟了上来。
“祁少吩咐的。”其中一人低声解释。
鹿卿无奈地笑了笑。这小疯子,明明昨天晚上答应了让他一个人出门,结果还是暗中派人跟着。
他摆摆手示意保镖保持距离,然后发动了车子。
药店并不远,但鹿卿确实想透透气。最近祁北屿黏人得紧,几乎寸步不离,虽然不讨厌,但偶尔也需要独处的时间。
买完药出来,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安陵城最大的咖啡厅,现在,一个人来。——鹿漆」
鹿卿皱眉。鹿漆是他名义上的小叔,上次那个小叔?这么久都快忘记了。
上次家族聚会时,这位小叔的目光几乎黏在祁北屿身上,让他很不舒服。
犹豫片刻,鹿卿还是决定赴约。他需要知道鹿家又在打什么主意。
咖啡厅装修考究,这个时间点客人寥寥。鹿漆坐在最里面的卡座,一身浅灰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弯着,像只狡黠的狐狸。
“小卿,好久不见。”鹿漆起身相迎,亲热地握住他的手,“你气色不错。”
鹿卿礼貌地抽回手,在他对面坐下:“小叔找我有事?”
“这么生分?”鹿漆露出受伤的表情,“上次我们还聊的挺投缘的。”
鹿卿不动声色地搅动着咖啡,上次有这么亲密吗?没有吧。
他直觉鹿漆今天的目的不单纯。
“听说你和祁少相处得很好?”鹿漆突然压低声音,“那孩子……很特别。”
特别这个词用得微妙。鹿卿抬眼,正好捕捉到鹿漆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小叔现在似乎对祁北屿很感兴趣?”他故意问。
鹿漆轻笑:“谁不对祁家的小疯子感兴趣呢?”他推了推眼镜,“不过今天我是来聊家事的。”
他变魔术般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推到鹿卿面前:“看看这个。”
里面是鹿明从小到大的成绩单、获奖证书,还有大量与鹿父鹿母的亲密合照。
每张照片里,那个假少爷都笑得阳光灿烂,还有鹿昭,抱着鹿明,一家人相亲相爱。
“知道为什么你爸妈那么偏爱他吗?即使你回来了,他还是那么受宠”鹿漆啜了口咖啡,“因为他太会演了。”
鹿漆开始讲述一个精心编织的故事,也是原主回来前的真相:原来,鹿卿和鹿明两个人刚刚出生就被人调换了,这个事情原本大家都不知道,只是在四个月前,那个时候鹿昭心脏出问题了,后来手术,引发了大出血,需要输血。
原本鹿明是弟弟,可以契合,但是鹿明的血完全对不上,甚至和所有人的血型都不一样。
大家开始怀疑,鹿父输完血,顺便带着鹿明去做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结果显示,鹿明不是亲生的,当时鹿父还和鹿母大吵一架,觉得头顶一片绿油油的。
后来在查才发现,鹿明和谁的都不一样,显然鹿明不是鹿家亲生的,后来根据以前的医院去找,才找到了鹿卿的信息,发现两个人当时被一个假护士调包了。
然后鹿家就安排着去找那个被调包的亲生儿子。
鹿漆讲完一段真相,又沉默了几分钟,翻出了另外一张照片,是鹿明演奏的。
“他钢琴弹得其实很一般,”鹿漆轻笑,“但每次有客人在,就会'超常发挥'。那首《音幻奏鸣》,他私下练了整整三个月。”
鹿卿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这些往事对他来说只是故事,但胸口那股莫名的闷痛提醒他——这是原主残留的情感。
“最绝的是三个月前,那个时候刚好发现你的身份了,也知道你在孤儿院长大,所以,你父母准备把你接回来……”
鹿漆喝了口咖啡继续讲述:“当时,鹿明在IcU外面,跪了一天一夜,死活不起。嘴里一直说着,'哥哥接回来,你们就不会爱我了'这句话,目的就是想让你的父母心疼,然后你的父母果然答应了他,说不管你回不回来,他永远都是那个宝贝。”
鹿卿突然觉得可笑。还记得原主记忆里,回来以后的每一次诬陷,以及因为被冤枉,直接心脏病去世,鹿卿都觉得鹿家真的是足够的可恨。
鹿明这么拙劣的演技,居然能骗过整个鹿家?要么是鹿明手段太高,要么是……原主就是一个笑话。
他抬眼看向鹿漆:“小叔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鹿漆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因为你回来了,上次你当众被按着跪下的事情,我回来后也听说了。”
他伸手揉了揉鹿卿的头发,动作亲昵得过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从来没有做错什么,错误,都在鹿明,也在你的父母,你不需要被任何亲情束缚。”
这个触碰让鹿卿后背绷紧。太奇怪了——鹿漆的言行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他讲述往事时眼中没有愤怒,反而带着某种……欣赏?对鹿明演技的欣赏吗?
“谢谢小叔。“鹿卿假装感动,低头掩饰眼中的警惕,“但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真的吗?”鹿漆意味深长地问,“那为什么还留着这个?”
他从文件夹下层,取出一张照片,里面原主躲在二楼角落,看着楼下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幸福又美好,而原主格格不入。
鹿卿瞳孔微缩,这个照片是原主遗漏在之前的床下的吧,这个男人怎么会有……
“你去我房间偷东西?”
鹿漆被他的脑回路惊了一下,有点无语:“不是,不是偷,我就是……哎算了”鹿漆直接转移话题:“听说祁少很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