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把话说得如此决绝,那杨彪终于苦着脸道:“这通缉令是我们大队长发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太了解。”
“少废话,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啰啰嗦嗦的做什么。”秦川的声音变得锐利起来。
杨彪这才咬着牙道:“具体的情况我是真的不太了解,只知道……”
“只知道什么?”
“只知道这件事情和那漕头帮的帮主林鹤鸣有些关系。”
“林鹤鸣,漕头帮?”
“是的。”
“我怎么没有听说有这样的一个帮派?”
杨彪咧着嘴道:“这位兄弟,咱们临封城大大小小帮派几十个,这漕头帮帮众不多,依靠的是曹帮,做点儿中转的买卖,所以名头并不响亮,您不知道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林鹤鸣找你们大队长做什么?这件事情和那马小云又有什么关系?”
杨彪苦笑着道:“马小云那家伙偷谁不好,偷到了这林鹤鸣的身上来了,偷了林鹤鸣的虎头扳指,林鹤鸣这才找到了我们大队长。”
秦川微微点头:“那林鹤鸣和你们的大队长有什么样的关系吗?”
“这个……”
“少啰嗦。”
“是这样的,我们大队长张隐有一个小老婆,是这林鹤鸣的小姨子,所以两个人算起来算是连襟。”
“就算这两个人是连襟的关系,怎么要用这五百大洋来抓着马小云,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吗?”
“这一点我也很是奇怪。”那杨彪道,“但据说那虎头扳指极为珍贵,是那漕头帮的帮主信物,另外也价值不菲,所以才出了这么大的价钱吧,其他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秦川皱了皱眉:“漕头帮在什么地方?”
“在钱江路。”
“在钱江路吗?”
“是的。”
“具体多少号?”
“钱江路上有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独门独院。”
“漕头帮是一个小帮派,大约有多少人?”
“这个嘛,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但大约得有个百十来号人吧。”
“他们干着的是什么样的买卖?”
“这个嘛……”
“少废话,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啰里八嗦的做什么。”
杨彪苦笑连连:“具体干什么买卖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背地里会干一些比较肮脏的事情。”
“比如?”
“这个……比如杀个人放个火。”
“漕头帮既然是帮漕帮做生意做买卖的,为什么还做些杀人放火的事情?”
“也贩卖人口。”
秦川咬了咬牙,那冰冷的刀子已经切入到了这杨彪的脖颈皮肤之中。
杨彪的脸色大变:“兄弟别冲动,别冲动!”
秦川却冷声道:“你们侦缉队,明知道他们做着的是这样的买卖,还无动于衷,都是一些酒囊饭袋,一些作奸犯科之人,就冲这一点,我一刀干掉你都是便宜你了!”
“兄弟万万不要恼火,万万不要恼火!”
杨彪吓得脸色都绿了。
“不是我们不想管这些事情,而实在是我们侦缉队是不管这方面的事情啊,要管也是那保安大队方面,他们负责维护这临封城里的治安。”
“你说的倒也是。”
“那是……”
秦川继续问道:“咱们再聊一聊你的顶头上司,那侦缉队的大队长张隐。我记得这家伙以前曾经是侦查大队的副队长,受归于张大帅掌管。”
“对,没错,是这样的!”
杨彪的身体已经开始抖动。
秦川问道:“那为何革命军进城之后,他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能够混进这新的侦缉队当中当了这么一个大队长?”
杨彪苦笑两声:“在革命军入城的那一刻,张大队长就率众反了水,迎革命军入了城。”
“就凭这一点?”
“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那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咬着牙,杨彪为了自保,道:“在革命军入城的几个月时间内,张大队长连续抓获了几个中共地下党。”
一听这话,秦川的目光顿时一凛:“你说什么?你是说张隐抓了几个中共地下党?”
“是的。”
“抓到这些人之后,他便把这几名中共地下党带到了新警察局大楼,立了大功,被特别委派成了这侦缉队的大队长!”
秦川心里恨得牙痒痒,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很好,这张隐张大队长还真够圆滑的,真会见风使舵。说一说这张大队长的家庭住址,身份信息吧,我要好好了解一些!”
杨彪惊恐地望着秦川,觉得秦川问出这番话,绝非随便问问,“这位兄弟,你了解这些做什么?”
秦川冰冷一笑,“你们的这个张大队长和我之间有些仇恨,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把他办了,你是不是也很期待?”
杨彪身体打了一个颤抖:“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有什么好期待的?!”
“我若干掉了这张隐,你这副队长不就被提拔起来了吗?这样不就真正意义上统领这侦缉队的队伍了吗?!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期待?”
杨彪目光一闪,心中一动。
但下一秒就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处传来一阵的冰凉,这一种刺痛感传递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杨彪差一点尖叫起来,秦川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并且那把冰冷的带着鲜血的刀子抵在了他的咽喉上:“要你一只耳朵,只不过是给你一个教训,若是你以后再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少爷我是绝对不会饶了你的。”
“记住了!我要对付张隐,你少在一旁助力,但凡我发现你把今天的事情对他说了,让他提前有了警戒,我就把你身上能突出的器官全部给你割掉!”
“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也别想找我的麻烦,想着把我抓了,少爷我要是那么容易被你们的人找到,那今天也混不进你这府中了,听明白了没有?!”
“是是是,听明白了!”
剧烈的疼痛让杨彪整张脸都开始扭曲了。
秦川收了自己的刀子,随即转过了身,缓步向那房门外走。
在走向房门外的时候,杨彪带着鲜血的手掌却缓缓地向他的枕头底下摸去。
秦川却在那一刻站住了脚步。
回过头,那杨彪顿时收回了自己的手,重新用那带血的手掌按在被割掉的耳朵处,激烈的疼痛让他全身颤动,却不敢叫出一声。
秦川缓缓地抬起了手,杨彪借着那昏暗的烛火才看得清楚,秦川手里握着的是一把精致的小手枪,竟是他经常用的那把。
秦川将保险拉开:“怎么着,是想拿枪要我的命吗?”
“爷爷饶命!”
刹那间,这杨彪像孙子一般跪在了秦川的面前。
秦川冷冷地一笑,上下其手,就把那把精致的手枪给拆解掉,然后散落在了这房间之中:“再敢耍什么花招,可不是掉耳朵那么简单了!”
杨彪跪倒在地面上,拼命的一个劲儿地磕头。
当他重新抬起头,眼前哪里还有那戴着面具的男人存在?
他吓得小便失禁,就感觉见到了鬼,见到了阎王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