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子大喊着直接冲了进来,一进门就大喊着:“队长,公安的车来了。。。”他显得神情特别的紧张,看着他的腿都是哆嗦的,就好像是来抓他。
“你慌什么,我出去看看,那个小孟知青啊,你抓紧吃饭,这都饿了一路”乔老爷说完就丢下了筷子走了出去,冯会计也是给了孟繁星一个眼神。
孟繁星难的是有了吃饭的时间,大口地吃了起来,还时不时地和二丫用眼神做着交流,逗得小丫头咯咯的笑个不停,看来,这几天是把他给想坏了。
可是,就在下一刻,房门又被推开了,先走进来的是一名穿着这个时代非常明显的蓝色公安制服,一进门就对着吃饭的孟繁星低声问道:“你是孟繁星?”那架势就像是孟繁星是一个罪无可诉的犯罪分子一般。
“嗯,我是孟繁星,同志,你是找我吗?”孟繁星放下了筷子直接站了起来,表情很是轻松,一脸的淡然,因为,他不知道对方来这里是为什么?
“那好,我是县里公安局的,是受到了县革委会的指派过来带你去县里走一趟,跟我们走吧?”那位公安表情严肃,就像是死人脸一般的僵硬。
“我能问一下我犯了什么错误或者是县里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孟繁星听到是革委会,心里也是犯了迷惑,他可是和革委会没有任何的交际。
“抱歉,这些我们不清楚,我也是受到了上面领导的安排。”
“同志,我是队长,我想了解一下为什么带小孟知青去县里,能说一下嘛”乔老爷也是有些不淡定,但是,他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走过很多的地方。
“对不起,这是上面领导的指派,命令,我们也是听命行事,别为难我们,有些事情你们想要知道就去镇里等候消息,镇政府会在稍候会收到县里的通知,这是我唯一能够告知你们的。”公安很是公式化地回答。
“那好吧,你等我将这一口饭吃完,粮食不能浪费,对了,你们也是没有吃饭吧?不如在这里吃一口,热乎地在走”孟繁星很是轻松地说道。
“这。。。。你赶紧吃,我们抓紧回去”公安有些迟疑,还是拒绝了吃饭的邀请,但是,看着孟繁星已经是吃了几口,不得不让他吃完。
“乔队长,给公安同志盛碗饭,县里事情比较急,等下一次方便的时候,再给县里的同志做点饭,炒俩菜”孟繁星看着乔队长和冯会计此时已经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直接安排道。
“二愣子,你没听到孟副队长安排吗?赶紧麻溜地盛饭去。”乔老爷这时候赶紧安排,看着孟繁星站在那里神态平和,一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心里面也是有了一点踏实,算是一颗心落了地。
“公安同志,赶紧坐,跑了这么远的路也是够辛苦的,咱们这里没啥好吃的,这些天正收地,大家都是紧忙着,要是您下次过来不着急我给你下厨弄俩好菜,杀只小鸡炖点榛蘑,那味道绝了”孟繁星想着先让对方放松心情。
有些事情绝对是不能太焦急,要稳住,吃了口饭,说上几句话就好,只要是能够说上话,那就什么事情都好办了,何况是人家是公差,就像是牛头马面这样的小鬼儿,怎么也是吃人间香火的。
孟繁星回过身来走到了炕梢将箱子打开,拿出了一条香烟,就是在车上打开的那一条,慢条斯理地走了回来放在了桌子上,拿出一包直接递给公安,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我不吸烟”公安的手拒绝着,他的手指食指和中指之间发黄的颜色已经出卖了他的谎言,这也是一个老烟枪,说不会吸烟那也只是一种口头的戒托,更是,因为公安的纪律让他们不能收别人的烟或者是嫌疑人的烟。
孟繁星此时此刻已经是将自己直接定位于嫌疑人,这也是他对目前的形势的一种判断,那就是有可能自己被人给举报了,有可能是因为被举报到了县革委会,那里可是对投机倒把管理的最大的机构。
想想自己也算是投机倒把,不过,这几年投机倒把那是将买来或者是自己家里的东西在黑市上售卖,可是,自己面对的是供销社和国营饭店,不涉及黑市范畴,所以,这一点和投机倒把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心里有了谱,他的脸上的神情更是轻松,直接将一包烟丢在了桌子上,请对方坐下来,一屋子的人就这样看着孟繁星的表演,那位那公安也是看着孟繁星,看着他的眼神清明,神情平和,根本,就没有犯错误的人的那种慌张。
二愣子又领进来两名公安走进来,后面的大丫还有秦歌、张秋野端着几个盘子还有碗,一盆子高亮米饭下豆,直接给三个碗盛的满满的。
“公安同志,坐下来先吃饱咱们在一起去县里”孟繁星刚才差一点说吃饱了好上路,想想自己都是感觉好笑,差点笑出声音,脸上带着笑容。
“那就麻烦了,这一路颠簸下来还真的是饿了,这高粱米下豆饭,可是很久没有吃了,瞅着就香”那名公安招呼着他的两名同事坐下来赶紧吃饭。
“咱们屯子里没有啥好嚼呼,不过,这时候正赶上秋收干活重,管饱是没有问题的”孟繁星呵呵笑了笑,给依然愣在那里的乔老爷和冯会计一个安心的眼神,毕竟,刚才乔老爷可是说他是副队长。
那就装一把副队长的派头,起码,这是在他的一亩三分地,对于自己的行为也算是为了队里办事,更是打着公家的旗号卖货,有什么可怕的,即使是到了县里的革委会也是没有什么。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不过,我们也是要付钱和粮票的。”
“行,这都是家常便饭,您要是感觉过意不去那就象征性地扔俩子,咱们农村人不讲究这些,谁家来了且不吃晚饭让他饿着肚子走,那还是咱们东北人儿吗,呵呵”孟繁星也是坐了下来,从盘子里又弄点土豆放到了二丫的盆子里。
“这是你。。。。”公安看着二丫问道。
“这是我妹妹,她还小就爱吃土豆,也是我的饭搭子,我得盆子里的土豆都属他的,这是规矩,呵呵。。。”孟繁星说着笑了,人显得是那么的轻松,就像是和老朋友在一起说话聊天。
哪里像是一个即将被人带走的人的样子,公安也是有些看着迷糊,特别是后进来的那两个男同志,他们听着孟繁星说话说得轻松惬意,哪里有那种即将被压走的人的觉悟,这都是他妈的咋了?
“大哥,咱们俩的秘密你咋啥都跟别人说?”二丫翻着白眼,一点也没有以为这三个陌生的脸孔是来抓孟繁星的,她倒是翻着白眼和孟繁星斗着嘴。
“是,你看我这一不留神,嘴巴有些失误了,咱们的秘密不能对别人说的,下次,就是打死我都不会说行不行?”孟繁星故意笑着说,这也是给乔老爷还有冯会计说的,早就商量过的事情,希望他们听进去了。
“这就对了,打死都不能说,我就像是王二小那样的好少年”二丫笑了。
乔老爷和冯会计都是听清楚了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也是,明白了孟繁星这个年轻人的话语里的含义,虽然,他们两个人很害怕这几个从县里来的公安,但是,政治斗争的智慧他们不缺,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人心险恶。
乔老爷的大脑在不断地思考着,这件事情给他敲响了一个警钟,那就是前段时间三个人在一起谈论的如果出事谁担责的问题,小孟知青挺身而出,这次,小孟知青是真的挺身而出了。
就像是当年当兵训练的时候派谁去炸碉堡,孟繁星被抽中了,那个注定要被炸的粉身碎骨的是这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难道,自己真的要让他上去吗?乔老爷的心有些疼,有些让他难以呼吸。
人家是来插队的知青,为的是屯子里的孩子,人家足可以抛弃这些危险,可是,他依然是选择了这一条路,他为了谁?为的还不是屯子里的人的后代,麻痹的,乔老爷终于在内心中爆出了粗口。
此时此刻的乔老爷的双眼赤红,就像是一头即将发情的雄狮一般,双眼紧紧地盯着面前大口吃着饭菜的县城的公安,看着他们正在高高在上,正在吞噬着他们农村人的血肉,他们一个个就像是一条条鬣狗。。。他们。。。
乔老爷捏紧的双拳攥紧又松开,又攥紧,额头上的青筋也是在激动中根根凸起,突突地跳动着,不断地给这个在屯子里一言九鼎的屯大爷以勇气和豪迈,可是,下一刻,他的所有气息就像是被捅破的气球一般,泄了气。
“几位公安同志多吃点,管饱啊”孟繁星依然是细嚼慢咽着,眼神平和。
“嗯,我们会付钱,也会给粮票”那些带头的公安连头都没抬,依然坐在那里大口地吞咽着农村的大锅饭菜,就好像这里的饭菜要比他们家里好吃。
“你们是接到了说我是投机倒把的举报来的吧?”孟繁星在对方根本就毫无警惕下,直接说出了这件事情的本质,这样,也是可以直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直接,让对方说出真话,果不其然。
“嗯,你咋知道的?”男公安毫不设防地问出了,然后是张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的不可思议。
“二哥,你去给几位公安同志弄点辣白菜”孟繁星根本就不讲武德,也不回答对方的言语,直接吩咐站在门口瞪着牛篮子一般的大眼睛,正在生气。
“咱们都舍不。。。算了,我去”二愣子看到了孟繁星的眼睛,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这眼神他看到过,是乔老爷惯常的眼神,是那种他必须要服从,更是,必须马上执行的眼神,他屈服了。
二愣子很快就回来了,一个盘子里有着半棵已经切好的辣白菜,红红的辣椒是那么的鲜艳,是那么的让人有一种想要大口吃上几口的欲望,因为,这东西看着就有食欲,看着就下饭。
“同志,尝尝我再跟你们说说这其中的事情,说真的,你们是被人当枪使了,也是被有些人给坑了,唉,你说说这人啊,怎么思想就这么的肮脏、龌龊,为什么他们要跳出来砸社会主义的锅,这不是资本主义的卧底在搞破坏吗?”孟繁星一声长叹,直接给举报的那个人做了定义。
他一个重生的人难道还不会扣帽子?你已经砸了我的锅,不让我吃饭,那么,我为什么还要顾及你的感受,为什么还要给你一个好脸色,这一次我要是整不死你,呵呵,我就对不起贼老天给我的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