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逃到府外僻静处，青岚赶紧打开传送门，门的另一边是终南山上的一个荒僻的小山头。
“刚刚怎么回事？你们被二皇子发现了？”暮霞问。
媚娘说：“没有。听说二皇子最近几日住在永安宫。”
青岚说：“难道那里有高手，能破解瓜瓜的隐身术？”
瓜瓜摇头说：“我当时也吓了一跳，以为雕无极在那里。其实是因为媚娘忙着去扇一个男人的耳光，所以超出了我的隐身范围。”
青岚说：“你遇到了认识的人？”
媚娘说：“不认识。但是我看着他把一个小宫女抱在怀里灌酒，那小宫女又哭又呛、连声哀求，那臭男人哈哈大笑，我实在看不下去。”
“打得好。不，不够好，你应该一刀捅死他才对。”暮霞说。
青岚心想，只捅死一个根本不能解决问题，明天、后天，总有一天，那个小宫女还是会被欺负、被凌辱。“除了发现二皇子不在王府，你们还有什么其它发现吗？”
“我给那个养蛤蟆的僧人下了药，问出来，他没有把毒液给过二皇子，也没有自己去皇宫下毒。”
“啊？难道京城里还有其他人养沙漠蛤蟆？”
“唉，这又不是花花草草、猫猫狗狗，应该没有多少人类有这种爱好。”
暮霞说：“意思是蛤蟆毒液的线索断了？”
“没有。我问出来了，那个蛤蟆僧人把毒液卖给了一个商人，就在文锦中毒之前几天。”
“那你不早点说？那个商人叫什么？住哪里？”暮霞无语看苍天。
“着急有什么用？就像你刚才，急着去挨揍？”
在她们俩打起来之前，青岚赶紧转移话题。“刚刚那个用石头的白发老人是谁啊？怎么他的石头就像有灵性似的？”
媚娘说：“我不认识。说起来，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二皇子府上就多了不少狠角色，难道，他终于忍不了他老爹了，打算自己当皇帝？”
暮霞切了一声，“你以为这是你们妖界啊，看谁打架厉害谁就当老大？皇权斗争可复杂着呢，不是你能理解的。”
青岚再次强行转移话题。“暮霞，你刚刚怎么就敢朝那个老人扑过去？他的石头那么厉害，我本来是打算赶紧开门逃走的。”
“就是因为他的石头太厉害，太擅长远距离攻击，所以我才判断他不擅长近身搏斗。”
“有道理。”青岚说，“媚娘，那个商人叫什么？”
“叫作赵世桢，住在——”
“什么？是他！”暮霞说。
青岚说：“会不会是同名？”
“怎么？你们认识？”
暮霞说：“可能就是那个混蛋。我记得好几年前，二婶在一场宴会中夸耀过，她的好侄儿在京城攀上了贵人，娶了高门世家的女儿。”
淑娴把自己差点被赵世桢欺负的事简要说了一下。暮霞也说了自己的遭遇。原来，她们都曾经差点被赵世桢侮辱。
媚娘说：“那我就不明白了。淑娴也就罢了，她那个时候还几乎不会妖法。你不是应该早就杀了那个混蛋才对？”
“我当时想着，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了他。所以，我只是时不时打折他的腿或胳膊，没想到才打了两次，他就连夜消失，离开了蜀山县。”
那个番僧不知道赵世桢的具体住处，只知道他在西直门大街开了一家相当大的生药铺子。大半夜的，她们当然也不能去药店找人。所以，她们一起回到了媚娘在京中置办的新宅子。没错，媚娘在京城内外早就买好了好几栋各不相干的房子。她从皇宫逃出来之后，就躲在这一小栋位于东市附近的房子。这房子的周围几乎都是商铺，白天非常热闹，晚上却是异常冷清。
暮霞说：“挺聪明啊，这就叫大隐隐于市吧。”
“这句话不是这个——”淑娴说了一半，改口，“不过，也能说得过去。”
媚娘令仆妇丫鬟收拾三间客房出来。在等待期间，她们暂时在花厅喝茶。忽然，一阵琴声传来，如泣如诉，她们停下闲谈，静听。一曲终了，青岚不自觉已红了眼眶。暮霞和媚娘也有几分戚然之色。瓜瓜却仍然在嗑瓜子，根本没受影响。
暮霞说：“这大半夜的，怎么还会有人弹琴？我要去看看，那人是遇到了怎样的伤心事。”
“等等。”媚娘忙拦住她。“你这样冒冒失失半夜跳进邻居家小姐的闺房，万一被人当贼拿了，岂不成了笑话？”
青岚说：“对，就算她真的有什么伤心事，也待明天早上再问。不过，媚娘，你怎么知道弹琴的是女孩子？”
媚娘喝了一口茶，“你们想啊，这世上的男人怎么可能弹出那么哀怨的曲调？所以我猜，这八成是一个女子弹的。”
青岚点头，叹了一声，“有道理。”
那家赵记生药铺子，大大方方的三间房子，分为上下两层，上层看诊，下层抓药。早上，等到药铺开门，媚娘单独进去打听。赵世桢并没有去到铺子里，可能要用过中饭后才去，但是媚娘打听到了赵世桢住在哪里。
赵世桢的宅子靠近南边外城墙，前任主人是户部员外郎，因为年老辞官回乡，宅子虽不大，但并不便宜。若依暮霞，那就该直接冲进去抓了赵世桢拷问一番。可青岚和媚娘却不同意。
青岚说：“他已经娶妻生子了，这样莽撞可能会惊吓到无辜的人。而且还有可能这位赵世桢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一位。”
媚娘说：“我们现在是要暗中调查，不是让京兆尹、天师什么的都盯上我们。”
“那你们说，要怎么办？客客气气请他吃饭吗？”
媚娘说：“这也算是个办法。”
“什么？你们不会是认真的吧？”
青岚说：“还是先劳烦瓜瓜用隐身术带我们进去看看。”
瓜瓜说：“好。但是你们要记得啊，不能离我超过三尺，就算想甩耳光，也先冷静一下。”
进了赵宅，首先看见两个小丫鬟，一人手里捧着一个食盒，说说笑笑的。
一个说：“太太昨晚和老爷折腾了半夜，怎么还起那么早？老爷还在睡，她何必那么早起，害得我们想偷懒睡一会儿都不行。”
“哎呀，快别说了，小心被周嬷嬷责骂。”
“怕什么？我可不怕她。”
“那是，太太那么宠你，你倒是不用怕，可我怕啊。”
暮霞说：“走，我们跟去看看那个太太。”
媚娘说：“你没听说老爷还没起吗，我们要去找赵世桢才对，我看上房在那边。”
“呃，到底往哪边走？”瓜瓜问。
“听我的。”暮霞说，“我想看看赵世桢那么猥琐的人渣，怎么娶到高门贵女？难道那个女人是个母夜叉？你们不好奇吗？”
青岚说：“先去看看那个女子也好，万一她被欺负得狠了，需要我们帮助。”
她们去了，也看到了。那个太太，不仅不丑，还超级漂亮，既有青岚的温柔，分派家事时又带点暮霞的英气，眼神中的媚态还有几分媚娘的样子。
“老天一定是瞎了眼，把这种美人送给人渣来作贱。”暮霞说。还有半句她在心里说的是：“好，既然老天不做事，那我替他做。”
青岚说：“也许这就是命，看着她并不像要我们帮忙的样子，走吧。”
刚走进上房的院子，暮霞就先跑过去一脚踢开卧房的门，冲进去。赵世桢刚从床上下来，眼都还没完全睁开，就被暮霞一脚踢中鼻梁。鼻子口里全是血，还被那个力道踢得往后仰，眼睛里也全是血。暮霞上前一步，下一脚对准他的喉咙。媚娘一把拽住暮霞胳膊。
“干嘛？”暮霞瞪她一眼。
媚娘笑笑，“要是伤了喉咙，他还怎么回答我们的问题？等我们问完，再慢慢折磨他就是。”媚娘慢慢说完，将一颗药弹进赵世桢嘴里，让他合着血吞下去。
赵世桢反应过来了，看看暮霞又看看青岚。“是你，是你。你们怎么一点都没变？”
暮霞说：“怎么没变？十年前我看在二婶的面上没杀了你，现在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你为祸人间。”
赵世桢跪倒在地乞求饶命。
暮霞说：“闭嘴！不然我立刻杀了你，一刀一刀慢慢杀。”
青岚说：“闭嘴的意思是，别说废话，我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药效很快发作。赵世桢从番僧那里买的蛤蟆毒液，送给了大皇子的亲信，那是一个特别订单，保密，且指明要那个番僧的沙漠蛤蟆毒液。
媚娘说：“没想到，原来真的是大皇子。桃叶猜对了。明明同样是受害者……”
暮霞说：“现在该我问了吧？”
“别急，我还有一个问题。”媚娘问赵世桢，“你妻子，什么时候被鬼附的身？”
“哈？还有这种事？”暮霞很惊讶。“你们都看出来了？”
瓜瓜说：“没有。”
“我没打算问你。”
青岚说：“我也没看出来。”
赵世桢更惊讶，“燕语是鬼？不可能啊。明明有血有肉的，还给我生了儿子。”
媚娘说：“看来，他不仅是人渣，还很蠢。”
“他虽然又渣又蠢，可他到底是我的丈夫。各位想对他做什么？”一个冷冷的声音从窗外飘进来，屋里的空气似乎也变冷了。
暮霞看到了自己呼出的气，哦，不是似乎，是空气真的变冷了。那个女人，不，女鬼？总之，赵世桢的妻子慢慢走进来，面色苍白，双眼血红。暮霞握住剑柄，准备。赵世桢直接吓呆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种紧张的时刻，瓜瓜说：“那个，你不是男鬼吗？为什么附身在女人身上？我还以为人类会很在意性别差异呢？”
“哈？呆瓜，你不是说你看不见吗？”暮霞说。
媚娘说：“可以啊，小瓜瓜，我只能看出有鬼，你居然能看清楚是男的。”
瓜瓜说：“刚才，我就忙着看桌子上的点心了，没注意看这位‘夫人’。”
“懂了，非常合理的理由。”
那个男鬼不甘心被冷落，问：“你们看到我这样子，不怕？”
暮霞说：“有什么可怕的？我小时候有一次掉进一个地下洞穴，饿了十天，样子大概就和你现在差不多。再说，她们几个是妖，我是鬼，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媚娘说：“你这装扮不行啊，最起码，眼里要淌出血来，还有指甲，再长个一寸左右，最好又黑又硬。这修得整整齐齐的，一点恐怖感都没有。”
“不对，那长指甲只是看着吓人，真要打起来，马上就折断了。最要紧的还是好好修炼——嘿，往哪里跑？”暮霞追出门，截住试图逃跑的女身男鬼。
“你们想做什么？我们可都是良民。就算我每天晚上折磨他，那也是他活该。”鬼说。
暮霞笑了，“没想到，还有抢占别人身体的良民。”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厉鬼，是受害者啊。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还是读书人，怎么会乐意待在一个女人的躯壳里？简直太屈辱了。”
在媚娘和暮霞扇他耳光之前，青岚抓紧问：“你是什么时候附身在这位夫人身上？又是为什么需要附身？”
男鬼讲了他的故事。首先他姓张，排行第三，一般人称他为张三郎或者张生。七年前，他上京赶考，借宿在城外的观音寺。某天晚上，他正在睡觉，突然被鬼差勾了魂。把他带到酆都，关在监狱里。他在监狱里，打了很多腹稿，要怎么告状、怎么辩解。可是，他这腹稿在腹里躺了十几天，都没用上。十几天后，那两个鬼差终于想起了他，等他们翻完文书，发现他们抓错了人，张三还有四十年阳寿。原来他们要抓的是借宿观音寺的另外一个书生，而且已经被其他鬼差抓获了。鬼差们好好地给张三道了歉，说带他还阳。但是，等他们到了观音寺，他的身体已经被和尚火化了，根本没有回魂的可能。鬼差再次查了文书之后，发现附近有人刚刚横死，生在富贵之家，年方二十岁，又生的好看，各种条件都比张生好。他们问张三是否愿意换那个身体，张三同意了。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人是女子。等他发现不对时，已经迟了。一个鬼差把张三推进女尸的身体中，另外一个鬼差在他们的头上拍了三下，又画了一道符，他就晕了过去。醒来后，他变成了赵家娘子。
青岚问：“这个女子是怎么横死的？”
张三说：“她叫崔燕语，是清河崔氏的女儿，可惜是旁支庶出——”
刚说到这里，暮霞嗖的一下跳上了屋顶。果然，她刚刚听到的动静是赵世桢从后面窗户爬了出去。暮霞赶上去，飞起一脚，把赵世桢踢得从屋顶飞回院子里。没等暮霞想好怎么揍他，就见张三上了。
张三直接对赵世桢一顿拳打脚踢。“你想逃到哪里去？老子被困在监狱里，你也得在监狱里待着。”
赵世桢吐出一口血，断断续续说：“我说呢，你们怎么就突然换了一个人，原来，是真的换了一个人啊。”
张三说：“你还说得出口？崔小姐不就是被你折磨死的吗？她刚生完孩子几个月，就被你天天骂，天天打。”
“我就打了她三年，你打了我四年了，也该够了吧？你为什么打我，真的是在为一个你根本不认识的女人报仇？还是你就喜欢蹂躏我？”
“够了，我们走吧。看来老天还是有眼睛的。”青岚说。
媚娘说：“果然还是男人了解男人啊。”
大皇子也不在王府中，同样被召进了皇宫，那名亲信也跟着去了。这一次，她们的暗中查访很成功。成功的意思，不是她们查到了什么重大线索，而是她们安安静静进去，又安安静静出来了，非常成功。大皇子的府内，同样多了很多形态各异的高手。
朝阳宫是大皇子的地盘，戒备也就那样吧，反正有瓜瓜的隐身术在，什么戒备都没有关系。她们飞进去，直奔最大的房屋。还没飞落地，就听见下面一个宫女大叫：“妖怪！”
大家都看瓜瓜。瓜瓜说：“我没解除，诶，不对，这是什么时候解除的？”他又试了一次，“糟了，我不能施隐身术。”
周围的士兵迅速围拢、弯弓，天上也从西边飞过来几个人。
“我先开门离开。”青岚也失败了。“我不能开门。难道这里有人设下了非常厉害的结界？”
媚娘说：“先飞出去，再研究。”
“不打一场是出不去的。”暮霞舞剑如风，削断飞来的箭。
媚娘说：“跟我来，从东南边出宫，那里有我的人。”
暮霞断后，让其他妖先飞。原本是这样打算的。她又削了一阵乱箭，然后瞬间就追上了先逃跑的几个。“你们在干嘛？散步呐？逃命就要拼命逃啊。要不然又干脆回头跟他们大干一场。”
青岚说：“我们也想快飞，飞不动啊。”大冬天的，她的额头上却密布汗珠。
“什么鬼？中毒？也不可能只有我没中毒啊。”暮霞说。
青岚说：“你和我们的差别是，我们是妖，你是人。那些追过来的也是人。”
“这是一个只针对妖的结界？那我把你们扔出去好了。”暮霞说到做到，抓起瓜瓜，轮圆胳膊，将她扔出朝阳宫最近的围墙。还要再去扔青岚，天上的追兵已经已经近在眼前。为首那个很面熟，对了，是崔守荣。
“你们先逃，然后再想办法来救我们。”青岚说完，回头面对追兵。
“打头那个是蜀山弃徒，陆成峰的弟子崔守荣。他的功夫还不如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
暮霞迅速飞出朝阳宫，与瓜瓜汇合。“呆瓜，你倒是赶紧往外冲啊，不用等我。”
“我不是不想，是不能啊。”
这结界也太大了吧。暮霞拖着瓜瓜，翻过几道围墙，尽量往东南方逃。本来是在天上飞的，但有另一伙会飞的人过来拦截她们，她们只好落到地上，钻进一片小树林。
“哎哟哟，这不是安定侯府的小姐吗？我还当是谁呢。”拦住她们去路的是一个看着快四十岁的妇人，满头珠翠，风韵犹存。
“谭道婆？”若不是刚刚看见崔守荣，激活了暮霞的记忆，她根本认不出眼前这个妇人是十年前那个谭道婆。“你又不是什么修道人，怎么没有变老，还变年轻了？”
谭道婆笑得花枝乱颤，撩了撩头发。“哦，你看出来了？当然是因为爱情使人年轻啊。”
虽然很想收拾她，也很好奇她为什么会在皇宫里，但此刻暮霞没空理她。“让开。若有人问你，就说没见过我们。”
“哎呀，那可不行。你今天，走不了了。”
暮霞拔剑，“走不了？难道你能打得过我？”
谭道婆拿出来一卷脏兮兮的布。
就这？暮霞听青岚讲过被尿布困住的故事，但现在的她比十年前的青岚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暮霞翻了个白眼。“瓜瓜，你先走。最多数到二十我就能赶上你。”
谭道婆抖开尿布，扔到空中，尿布变大，朝暮霞和瓜瓜头上罩下来。这个用法和暮霞听说的不一样。她举剑上撩，剑上蓄满法力。按理说，这一剑连石头钢铁都能斩开，但是，却没斩开这块尿布。宝剑碰到尿布就立刻失去光泽，向下坠落。然后，一阵酸软从手掌传到全身，她倒在地上。在身体完全倒下之前，她看到瓜瓜也倒下了。
青岚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寻求体内灵符的力量，却什么都没找到。就算在蜀山图书室的禁制当中，她仍然能唤醒灵符的力量来开门，现在却一丝一毫都没有。
媚娘走了几步，挡在青岚前面，面对飞来的那一群人。她整理了一下头发，仿佛来人都是她的崇拜者似的。看她淡定又妩媚的样子，青岚几乎要怀疑她的妖力没被禁制了。
“五郎，你们凶巴巴地赶过来是要干嘛？我不过是带着姐妹逛逛皇宫，不小心走错了路。”
崔守荣说：“妖怪，别废话了，乖乖说出你们擅闯皇宫的目的。”
“什么妖怪？你们看我像妖怪吗？”媚娘娇笑一声，“五郎，快告诉他们我是谁。”
一些人的脸上流露出迟疑、迷惑的神色。被点名的男子说：“崔将军，她以前是坤宁宫的宫女，贵妃娘娘登仙之后，她自请去皇陵给贵妃娘娘——”
“行了，你们都被这妖怪蒙蔽了，我却认得出妖怪。贵妃娘娘暴毙，说不定就是这妖怪在背后搞的鬼。若不信，请尊者让他们现出原形便是。”崔守荣对着天上行礼，说，“银龙尊者，请让妖孽现原形。”
青岚也看向天空，却没看到有人过来。然后，她和媚娘都变成了狐狸，动弹不得。一道突如其来的龙卷风卷起她们，扔到一个大坑里。青岚一直都没能发现那个轻易制服她们的银龙尊者到底在哪里。
媚娘在大坑里刨了几下，说：“哦，糟了，居然是这东西。”
“什么东西？”
媚娘还没回答，砰砰又有东西掉下来，一个是暮霞，一个是非常碧绿圆润的西瓜。媚娘说：“虽然你说要回来救我们，但我万万没想到，这回来得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