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在映雪院足足等了半个多月,才迎回了院落的主人。
张瑞雪风尘仆仆的踏进了这个陌生又熟悉的院落。
她用脚丈量着每一块青石板的距离,观赏着娇艳欲滴的秋海棠。
小官站在原地很久,终究是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的姐姐。
面对突如其来的亲近,张瑞雪的身躯有片刻的僵硬,手却下意识放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
小官嗅着鼻尖熟悉的雪松香,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海棠花的香气,莫名的感觉心安。
就像是迷途的小兽终于找到了他的归处。
他也终于等回了他的姐姐。
院子的角落里养了几只可爱的小鸡崽,小官每日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喂小鸡,然后再去晨练。
也许是从未见过鸡妈妈,那几只小鸡崽误以为小官就是它们的妈妈。
然后就出现了非常有趣的一幕,小官(鸡妈妈)无论走到哪里,小鸡崽们都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
他特别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只不过等小鸡们长大后,他的脑子里就只剩下白斩鸡、烤鸡、红烧鸡块……
张瑞雪躺在树下的躺椅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幕。
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人,更何况她一个失忆人士,也压根想不起之前他们是如何相处的。
恰恰是这种气氛,让小官有些不安起来,姐姐是不是觉得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要不然,她怎么会一直盯着他看?
正当他惴惴不安,准备先开口说话时,从外面走进来的一家子打断他的思绪。
“呜呜……雪长老……”
“姑奶奶!”
“呜呜……姑奶奶我好想你……”
三个人的声音吵的张瑞雪一个头两个大,就好像有许多苍蝇一直在她脑中嗡嗡叫。
眼见姐姐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无奈,小官微微侧了侧头,压了压嘴角。
张瑞雪和张英进到屋内谈话,留三个孩子在外面自个打发时间。
张英一坐下就开门见山的问了出来,“雪长老,现在外家人心不稳,内家的族长人选还未定下来吗?”
张瑞雪垂眸不语,突然想起了青铜门上的那则预言。
张家的没落,是历史的必然。
小官接任族长之位,也是既定的命运轨迹。
那么青铜门背后的终极,又给她安排了一个什么样的任务呢?
推动所有人命运的幕后推手?
“我已与长老们达成共识,族内事务将先由我来接手……”
她想与这命运,争一争。
她不愿向这命运轻易低头,哪怕最后只是徒劳,她亦无悔。
门外的三人正无聊的坐在石凳上聊天,只不过只有两个人说,一个人听。
张海杏好奇歪了歪脑袋,“小官,听说你和姑奶奶是一起回来的?”
“嗯。”
“你们不会是在半道上碰见的吧?”
“……”
“哥,你说姑奶奶是不是把我们也忘记了啊?”
“胡说,姑奶奶要忘记肯定也是忘记你,她肯定还记得我。”
“哥,你的脸可真大,说话都不怕闪着舌头。”
“我脸哪里大了?你哥我可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呕……你个自恋狂离我远点……”
小官:“……”
院子里充斥着兄妹两个人的吵闹声,时不时还夹杂着欢声笑语。
小官看着在院子里上蹿下跳的两人,又看了看在鸡窝里缩成一团的小鸡崽,心中的感觉很是奇妙。
这两人是真能闹腾。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官的实力变得越来越强,张海客和张海杏也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接受着最严苛的训练。
期间他们一起处理了一些非常棘手的任务,也下过不少大斗,屡次满载而归。
当然,与他们三人一起的,还有当初同去泗州古城的张念和张九日。
张九日还给他们五个人的队伍取了一个特别的名字,叫做蝎子小队。
此刻意气风发的几位少年郎,都怀揣着一颗赤忱之心,也拥有着最勇敢无畏的冒险精神。
几经别年后,张九日曾无比怀念当初他们五个人在一起的时光。
也无比的庆幸,可以与张海客他们一起跟随在族长(小官)的身边,追循着时光的足迹。
张家执法堂内,张瑞雪坐在梨花木的雕花太师椅上,手中的资料正是不久前南洋档案馆递到本家的档案。
盘花海礁案。
以及关于张家叛徒—张瑞朴的档案资料。
修长细白的手指轻扣着桌面,这是她思考时惯会做的动作。
南洋档案馆办事不力,到现在都还没有处理掉张瑞朴。
看样子,她可能得亲自去一趟南洋,去会一会这位百年前就带着族人叛逃的张家人。
百年前的张家还属于鼎盛的时代,能从本家带着族人逃脱,实属不易。
但前提是,他们没有做任何丧尽天良的事情。
而张瑞朴,恰恰就是后者。
张瑞朴,属于本家棋盘宗一脉,因与当时的某个张家人产生权利纠纷,从而痛下杀手。
他杀光了那一脉的十多口人,其中还包括不到三岁的孩童,死状也都极为惨烈。
张家人的心都够狠,手段也是极其狠辣。
同族自相残杀的事情她见过的也不少,但同族相食的情况,她倒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没错,张瑞朴吃人。
而且吃的都是自己的血脉亲人。
这样一个人,她怎么可能继续放任他逍遥法外。
她自然要亲手送他去地狱。
(作者有话说:三叔写的南部和老九门时间存在冲突,本文时间线也与原着略有不同,会有原着剧情也会有电视剧情,敬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