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剪西拼尽全力站起身来,死死的抱住男人的腰身,此时他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
“不想被绞死的话,就赶紧还钱!”
男人闻言,怒骂一声,一肘将人击倒在地,狠狠的往人身上踹了一脚。
何剪西因为惯性撞在别人的身上,这一下可撞的他是头晕眼花,他顶着鼻青脸肿的脸,下意识开口道歉,“对不起……”
张远一把拎住何剪西的后脖领,将他提溜了起来,就跟拎只狗似的。
男人朝着何剪西的背后一脚踹了过来,这一脚几乎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
张远快速的抬脚一踹,骨头的碎裂声响起,男人的腿被生生踹断了。
“他欠你多少钱。”
何剪西皱了皱眉,抬头望去,刺眼的光线让他有些看不清这个男人,他站起身摸出怀中的账本。
“一共四十七块,今天必须要平账,用钱或者物补都可以。”
张远走上前一脚踩在男人断腿的位置,轻微一用力,男人就立刻鬼哭狼嚎起来。
“还……我还钱……”
男人颤颤巍巍的从口袋掏出钱包,拿出几张钞票递给何剪西。
何剪西一只手接过钞票,另一只死死捂住腹部,“多,多了……”
张远一把夺过男人手中的钱包,重新抽了几张零钱放在何剪西的手中,又抽走了一张钱币。
“这下对了吧?”
“对……”
何剪西实在太疼了,将钱币牢牢攥在手心后,翻开已经皱成一团的账本,把上面一行划掉。
他刚想开口道谢,一个青花瓷药瓶就递到他的眼前。
“谢……谢谢。”
何剪西接过药瓶,一抬头就发现人已经走远了,他勉强追了几步,最终还是因为疼痛停了下来,蹲下身子蜷缩了起来。
他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没看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却记住了那独特的冷香气。
马六甲的码头上人山人海,除了人外还有各种各样的货物,炎热的天气让人热汗直流,巨大的热浪裹着汗臭狐臭味,环境也十分嘈杂。
张远走的是贵宾通道,水手在反复核对了他的船票后,带着他登上了船。
贵宾通道在平民通道的上方,视线略微下移就能看见下面拥挤的人群。
“洛菲先生,董小姐已经恭候您多时,请随我来。”水手恭敬的弯腰,在前面为他引路。
“嗯。”
南安号和所有的船一样,分为头等舱、二等舱和三等舱,头等舱与二等舱可以互通,三等舱却是独立的,有独立的活动区域。
三等舱的情况鱼龙混杂,那里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谓是罪恶的天堂,所有你想象不到,见所未见的事情都会在那里发生。
头等舱的活动区域非常大,舞厅、游泳池、沙龙应有尽有。
在顶部的位置有观景台、舰桥、发报室,甚至还有服装间、餐厅、露台酒吧、室内球场。
水手一路热情的介绍着南安号上的情况,就是想从这个外国贵宾的手中赚一些小费。
没错,为了不暴露身份查案,张远伪装成了一个假洋鬼子。
他原本的肤色就非常白,一双淡琥珀色眼眸带着独特的异域风情,伪装成一个外国人也是非常容易的。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前面的一群白人,衣服看起来都特别的脏,应该都是美国人。
其中一个穿着得体的西装,带着眼镜的年轻白人,应该是做文书工作的。
而在这群外国人中间,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中国女人,一身黑色的中式旗袍尽显窈窕曲线。
张远给了水手一些小费后,便快步走上前。
“嗨,亲爱的。”他抱住女人,热情奔放的来了个贴面吻。
董小姐微笑的回以热吻,“洛菲,你迟到了。”
“抱歉,是我的错,路上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会儿。”
张远牵住董小姐的手,英俊的眉眼间满是柔情。
华尔纳向前一步询问道,“董小姐,这位是?”
他们这群人受雇于董小姐,作为雇佣兵,他们有责任保护好她的安全。
毕竟这中国女人出的价钱还真不少,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没有人会不心动。
“华尔纳先生别担心,这位是我的未婚夫—洛菲先生。”
董小姐拉着张远坐在位置上,马上有水手上来为他们两个斟茶倒水。
华尔纳闻言后跟张远打了个招呼后,就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了回去。
“事情都处理好了?”董小姐抿了一口茶水,目光眺望着下方人头涌动的位置。
“嗯,就看鱼儿咬不咬钩了。”张远轻笑了一声,在坑孩子这方面她可比自己有经验多了。
斯蒂文拿着照相机走了过来,微笑的问道,“董小姐,洛菲先生,可否允许我为你们拍一张照片?”
董小姐和张远对视了一眼,对着斯蒂文点了点头。
两人站起身靠在甲板上,张远自然而然的搂住董小姐的腰肢。
斯蒂文举着沉重的相机,抬头语气温和的说道,“看镜头。”
镜头内,一身黑色旗袍的董小姐,高大英俊的男人,以及后面一望无际的大海,在这一瞬间定格在这里。
等照片拍好后,董小姐突然用手指沾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句话,确认张远看到后,再用手抹去。
张家,出事了。
张远的脸色一变,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可能性。
终归是,命运不可逆转。
自此,一个名叫命运的巨大棋局正式开演,棋盘上的每一枚棋子都将走向不可控制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