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琪若有所思的看向张启山,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也在查莫云高,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双方可以合作共赢。”
张启山听完淡淡的说道,“我的确在查他,北海发生了多起人员失踪案,上头让我低调追查。
如果你们真的能够提供有用的证据,我可以强行收缴他的兵权,到时候你们就可以按照你们的想法处置他。”
“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现在政局混乱,恐怕上头不会多生事端,让我调动长沙布防军进攻北海,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可以,我们提供证据给你,但莫云高必须给我们。”张海琪立刻回答道。
“事实上,我与莫云高曾有一面之缘,他对我的姓氏表示了浓厚的兴趣,并且还和我讲了一个故事,他曾在西南疫区被一个张姓少年用血液所救,他称这位少年为异人。”
张海琪听到这里并没有觉得奇怪,只是侧眸看了张远一眼。
张启山站起身接过张副官手里的军帽,“我们约定在此,我等着你们的证据,对了,十日后各地军官都要去南京复命,你们要谋划什么,最好尽快。”
张启山说完后,又想起贰月红这些年来的痴心一片,他这个做兄弟的不可能视而不见。
“我想请问这位张先生,是否来自于张家本家?”
此话一出,原本正在思索的张海琪和张海楼,都将目光投向了张启山。
张远轻笑了一声,并未回答也未否认,一双平淡如水的眼眸就这样静静直视着他。
“我有一位至交好友,与本家的张家人有些故交,听闻张家失联之后,一直苦苦追寻她的下落。”
“他找的这个人叫张瑞雪。”
张海琪闻言面色古怪的睨了张远一眼,什么情况?难道是你在外面惹的风流债?
“她已经去世了,死于家族内乱。”
张海琪:“……”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语过,小雪儿还真是张口就来啊。
张启山神情微怔,很快就恢复了巍然不动的神色,他点了点头道:“多谢张先生告知。”
随后,张启山就坐着汽车离开了,张鈤山交待老板,一定要好好招待他们,同时,外面还有士兵保护着他们的安全。
张鈤山临走前深深的看了张远一眼,眼中的情绪非常复杂,随后便抬脚离开。
张海楼看着守在周围的士兵,心里有些犯嘀咕,真当他们是打秋风的穷亲戚了?
啧啧,有必要看的这么严实吗?怕他们卷款潜逃?
“莫云高见的人是当初那个孩子?”张海琪突然开口问道。
“准确来说,他已经是族长了。”
张海琪点了点头,又是一个妄图追求长生不老的疯子。
“族长?张家还有族长?”张海楼惊讶的问道。
张海琪没有搭理他,直接拉着张远的手往二楼走去,她现在更想听的是小雪儿跟野男人的八卦,而不是听张海楼的逼逼赖赖。
张鈤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忍不住开口问道:“佛爷,您觉得那个张家人说的是真的吗?”
他实在不敢想象,那个清冷又强大的女子,居然会就此香消玉殒。
一想到这件事情,张鈤山就觉得难以呼吸,身躯逐渐僵硬、发凉,犹如全身泡在了冰水之中。
张启山摇了摇头,“是真是假又如何,只可惜,二爷怕是要伤心欲绝了。”
本就求而不得,又得知心爱之人早已奔赴黄泉,恐怕只会让人更加难以忘怀。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待,外面的野男人是谁?”张海琪坐在张远身前,神情严肃的说道。
张远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的黑金匕首,回答道:“只是之前见过的一个孩子,别太多想。”
张海琪细心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确认他没有任何心思后,又觉得有些泄气。
“你不打算换回原来的身份了?”
“嗯,暂时。”
张海琪摸出一根烟点上,没有继续追根问底,反而是开始思考起对付莫云高的计划。
张海楼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心中被陌生的情绪一点一点的填满。
在得知张家还有位族长之后,也就是他原来拥有一大家子亲人,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就好像是在人世间有了归属感?
那么,族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能让莫云高如此疯狂的散播瘟疫,只为了再见他一面?
张海楼越想越睡不着,想要去阳台透透气,刚一出来就看到隔壁房间阳台上的两人。
圆月当空,酒店的不远处就是湘江,而湘江对面华灯初上,戏院里面传来的戏曲声婉转悠扬。
贰月红的梨园就在湘江边上,一曲贵妃醉酒完美的落下帷幕。
他卸下行头,洗去脸上的妆容,对着镜子用目光一寸一寸描绘着自己的眼眉。
自从接下红府的重担后,贰月红不管对谁都戴着几层面具,殊不知,那层温润的外表下有着极致的凉薄与偏执。
在感情上面,贰月红就是个执着到底的疯子。
在没有亲眼见到的那刻,他永远都不会相信张启山所说的话。
陈皮穿着一身短打衫,守在后台门口的位置。
几个时辰前,张启山亲自到梨园走了一趟。
那是陈皮第一次见到风光霁月的师父脸上出现了脆弱不堪的破碎感。
他知道,丫头一直喜欢师父,但师父心中始终就只有另外一个女人。
贰月红对他很好,收他为徒对他倾囊相授,是个非常合格的师父。
但是,陈皮开始怕了,现在那个女人死了,那师父以后会不会有可能喜欢上丫头?
不,不行。
绝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