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生活中没有任何联系，张红军和其丈夫，也没查到有什么交集。不过他这人不怎么老实和可靠，喜欢说谎。他跟我们说的话，也不能全信。”
大致将掌握的线索都说了一遍后，季冬燃开始让他们讨论他们的想法，“关于本案，说说你们的看法。”
气氛无声的流动到底下他们四人身上，余天杨刚刚和季冬燃一起对报案人做的笔录，这个张红军，期间对他们一直有所保留。
要不是队长眼神明亮，气场强大，他不知道有多少事不准备跟他们说。
即使现在他看似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但谁能保证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他们没说。
又或者在说的过程中，向他们说谎了。
他举了举手，第一个说了话，“队长，我觉得这个张红军非常可疑。你说凶手会不会就是他自己，他在我们面前上演了一出贼喊捉贼？”
季冬燃没有否认这个可能性，“不排除，不过杀人理由是什么？”
余天杨想了想道：“不外乎就是情杀呗，可能他们私底下已经发生过一段时间的婚外情关系了。刘露霞因家庭方面不想继续了，但张红军不愿意。两人争执之下，就错手杀了她。”
季冬燃点点头：“勉强能说的通，但是他们两个若早有那种关系了，我们不可能一点也查不到痕迹。而且他费尽心思隐瞒，并虚构出这么一出戏，于他根本没有多大意义。”
余天杨默了声，随后他又提出另一种想法，“那假设他说的看到的都是真的，那凶手会不会就是死者一个认识的男性，或者普通的男性朋友？他们之间也许牵扯的不是感情，而是利益等方面的矛盾？”
“我觉得应该不是。”寻秒在此时出了声。
众人听到声音，自然都下意识的看向了她。
寻秒没有退缩自己的发言，不卑不亢道：“案发是在死者的家里，这是一个对死者来说相对私人的私密领域。当时又是晚上的九点钟左右，她丈夫因为出差也不在家，她应该不可能放任一个仅是认识的男性进她家。普通男性朋友也是，因为考虑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容易引起误会。真有什么着急的事，大可换一个透明的公共区域见面。另外，死者遇害时，据说身上穿的是一件性感吊带睡裙。如果她约的是你说的这些人，即便他们关系再好，面对他们的上门进屋，她也会有所避讳的换件衣服，或者拿一件相当不暴露的衣服遮蔽。但是死者没有，她不仅默许来人进了她的房子，还任自己穿的性感漂亮，这说明来者是一个跟她关系特别亲密的人。”
大家分析着她说的话，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
但问题是，根据严数的调查，并没有查到刘露霞私底下有什么情人和暧昧对象，除了那个张红军。
余天杨经过季冬燃教导，已经不再在心里胡乱编排寻秒的身份了。
他顺着她的话道：“张红军是本案的目击者，那个与死者关系亲密的人就一定不是他。除非问题回到最开始，这一切都是张红军虚构出来的。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男人和死者发生争执，杀死死者的就是他。他编出这些，为了就是迷惑我们，扰乱我们的调查方向。”
“如果他是凶手，他主动暴露在我们警方视线之下，无疑太冒险。而且除了这一切都是他虚构出来的可能性，我还有两个方面的猜想。”
寻秒说这话的时候，察觉到季冬燃在她身上的关注目光，她微微抬起莹目迎了上去。
两人视线第一次在空中，产生对视。
双方漆黑的眼睛里，像是都有诡谲的暗云在飘动。
“什么猜想？”季冬燃主动问道。
寻秒唇角微扬，“第一，死者真的有一个隐秘的地下情人，但他们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严。他们平时的联系或者约会，并不通过手机，所以我们才一点也查不到。案发当晚，死者的丈夫出差了，确信不会有人发现他们，他们才选择了在死者的家里见面。”
她不慌不忙的又说着第二个猜想，“第二，排除死者并没有出轨，张红军也没有说谎，那出现在死者家里的男人就另有他人。案发时，张红军是通过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看到案发的全过程的。当时又是晚上，他看到的只是两个模糊的身影。就连他自己都说了，她断定受害者是刘露霞的原因，只是因为她们身材头发相似，又穿着平时穿的衣服。那以此反推，他判断凶手是男人，会不会就是简单的借靠着对方留着短发，身高身材接近男性，又穿着男性的衣服？假设凶手是故意这样为之呢？”
季冬燃迅速理解了她的意思，“你怀疑凶手有可能是女性假扮的？”
寻秒没有否认，“对，如果刘露霞没有关系亲密的男性朋友，那长相各方面酷似男人的女性朋友呢？试想一下，一个独自在家的女性，面对男性上门会有所顾忌，但是女性朋友就不会了。大家都是女人，可能平时关系也好，所以死者在她面前，大大方方，没有刻意换衣服。”
季冬燃凝了凝眉，这个方向他倒是真没想过。
看来他受张红军影响，忽略了他看到的并一定就是对的问题。
寻秒又继续说道：“根据张红军所说，他看到凶手穿了一件黑黄相间的冲锋衣和一条黑裤子。同样的衣服他也有，而且他看到凶手身上好几处特征，都与他相似。这不像是普通的巧合，反而更多像是凶手精心设计的。包括死者突然加张红军的微信，约他上门。这些短信出现的太突兀，仿佛都在转移我们的怀疑目标，让我们觉得凶手就是张行军。或者说，凶手知道张红军的存在，所以他想利用他，让他成为他犯罪的替罪羊。”
众人默了默声，如果是这样，不得不说，这个凶手的心思也太缜密了。
一行人正讨论着，季冬燃的手机响了。
“知道了。”他接的快，挂的也快。
“案子初步讨论就到这里。”他目光巡视了一圈几人，“接下来，严数，你继续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排查她身边所有可疑的人。包括像寻秒所说的，可疑的女性朋友。”
严数默默点头。
“天杨和老秦，你们去调查死者家附近的监控，以及走访周围的邻居和同事朋友，看能不能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