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秒和季冬燃去了许媛元家附近她经常去的那家菜市场。
“不好奇我为什么带你重点调查菜市场吗？”
路上，季冬燃有意跟寻秒说话道。
寻秒想到了可能答案，“因为尸检报告中提到，作案工具是一把剔骨刀。而这种刀，一般是菜市场的肉贩使用。”
季冬燃赞许的点点头，“不错，凶手为什么会拿这种刀行凶，也许她从事着就是跟这种刀有关的职业，平时里很擅长这种刀的使用。以及经常用这种刀，她在杀人时，心理并不胆怯。”
他看着她又补充解释道：“虽然超市也会有卖肉的商位，兴许也会使用到这样的刀。但对方也在超市工作，两人算是同事。如果平时过于来往密切，肯定会被人注意到的。我们一直查不到对方，不就是因为他们的关系足够隐蔽，不好联想到一起吗？”
寻秒很轻的笑了一下：“肉贩和顾客，这关系确实不好想到……”
季冬燃毫无顾忌的看向她，她恬静的脸上，皮肤细致，眼若灿星。
他略沉了沉心思道：“我们先去菜市场的管理办公室，了解一下这些肉贩的基本情况。”
经过对菜市场经理的询问，经理介绍菜市场一共有十五家猪肉摊位。
菜市场分上下两层，一楼卖肉，禽，水产为主，二楼以卖蔬菜为主。
“能把他们的资料都给我一份吗？”季冬燃说道。
经理找出一份文件，递给他看。
季冬燃一边翻，一边问道：“据你所知，他们十五家肉贩家中有没有谁生很严重的病了？”
季冬燃的纸张正好翻到其中一份资料，经理闻言指了指上面道：“有，就是这个叫黄琴的。”
季冬燃目光定定停住，其实上面对商家的信息并不详细，只大概写了商家诸如身份证，家庭住址，联系方式等基本情况。
“说到琴姐，她的命运也真是惨。”经理自顾自的说了句。
寻秒听着他话，不免好奇道：“她家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直觉告诉她，他说的惨，应该不单单是说她生病的事。
经理显然与周边商贩都有些认识，他略显同情的说道：“琴姐和他老公老钱在我们菜市场卖肉也快有四五年了，他们还有一个儿子，正在上幼儿园。这几年里，他们一家三口日子过的非常自给自足。但厄运在一年前偏偏降临到这个原本普通幸福的家里。”
两人顺着他的话，继续听着。
“一年前，老钱一次出门开车，不幸遭遇了车祸，车祸当场就夺走了他的生命。从那以后，琴姐就变成了一个人撑起了家。就连摊位，也剩下了她一个人苦苦守着。一个女人既要照顾孩子，又要努力挣钱。这其中的艰辛，就算看不到，也能想象有多么不容易。原以为她和孩子的日子，会从失去老钱的悲伤中渐渐走出来。结果一个月前琴姐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居然查出来得了恶性肿瘤，而且是晚期。这无疑在这个破碎的家上，又雪上添霜。”
季冬燃情绪波动了一下，他调出监控中的女人身影给他看，“这像周琴吗？”
经理辨认了一会，没有否认：“有点模糊，看着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季冬燃心中知道，经理没有直接否认，那就证明，女人是周琴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正逢上午，他们又直接去了菜市场现场。
去往之前，他们将周琴的信息发给了严数，让他重点查一查跟她有关的信息。
虽然还不能完全肯定她就是当晚杀人的人，但从现阶段掌握的情况来看，她无疑很多特征都对上了。
没想到严数却也给了他一个意外的调查结果，“这个周琴的儿子正好跟许媛元的儿子一个学校，一个班。”
这似乎更加剧了，周琴就是代替许媛元杀人的那个女人的可能性。
菜市场的环境还算整齐和干净，不过有些区域味道并不好闻。
特别是卖水产的，腥臭味明显，路面也会承载不少积水。
寻秒用手抵了抵鼻子，跟着季冬燃从入口缓缓进去。
肉类区域几乎就在入口不远的地方，他们一眼就能看见。
上午买菜的人其实已经不多了，但摊位相隔的距离并没有留出很多。
寻秒习惯性的穿了一双平底小白鞋，虽然地面看起来有些许湿漉漉，混杂着各种脚印，但她并没有在意的在上面踩着。
两人一前一后错开从里面出来的顾客。
有的顾客买的菜很多，大包小包的拎着。有的为了方便，推着一个简易的小推车。
并行的时候，为了不撞上，寻秒会刻意的缩了缩身体。
季冬燃原本走在前面，见她被挤到一边。
他拎住她胳膊，把他往自己里侧位置带了带。
两人不经意间，身体擦碰到一起。
虽然彼此隔着衣服，但那股异样的感觉，还是密麻的传到了寻秒身上。
两人工作也有一个阶段了，但一直保持着得当的上司和下属距离。
她渴望与他亲近，却又不知道怎么跟他拉近关系。
季冬燃看着对工作是那么一丝不苟，对她似乎也是。
未等寻秒有其他更多细致感受，季冬燃就收回手，摆正自己姿势，善意的提醒她道：“看着点路。”
那股口气，与工作中对所有人说话时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
寻秒只能收回心思，淡淡应道：“嗯。”
很快走到肉类区域，摊位分为两排，两两相对着。
其中中间位置有一个摊位，没显示有人，台面上也没有任何要卖的肉。
后面的东西则是用蓝布遮盖着，像是暂时空置着。
看到他们走近，旁边的商贩立马热情的询问道：“要买肉吗？今天早上现杀的，很新鲜。”
季冬燃和寻秒都没有穿警服，且穿的都是普通的便衣。
卖肉的老板看他们站在一起，以为他们就是来买菜的寻常夫妻或者男女朋友。
虽然他们的气质，多少与菜市场有点脏有点乱的氛围不符。
季冬燃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直接表明身份和来意道：“我们是警察，方便打扰你，问你几个问题吗？”
肉贩敛了敛笑容，包括周边几个也以为是来了顾客的同样商贩都悻悻的把准备喊出口的叫卖声收了回去。
“可以。”被问话的肉贩不知所措的回道。
被警察问话，就算自己平日里压根没做任何不良的事，但在面对他们时，人还是会习惯性的感觉到紧张和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