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阎解成直勾勾盯着自己身边的女人。
许大茂没有不爽,反而显摆似的扬起马脸。
“漂亮吧~!来,给你小子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娄晓娥!”
“晓娥,这是咱们前院三大爷家的大儿子,阎解成。”
身着绸缎面长袄,此时还留着中长发的娄晓娥,本正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院子。
听见许大茂的介绍后,回过头露出微笑。
“你好!”
简单的一个笑容,再次敲击阎解成嫉妒的心。
平心而论,娄晓娥不是那种一眼惊艳的姑娘,不像丁秋楠,经过别人的描述,仅靠背影就能震撼阎解成。
娄晓娥属于耐看型,再配上她那仿佛蜕壳鸡蛋般白净无瑕,吹弹可破的皮肤,会让人越看越喜欢。
尤其是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双眼像两弯小月牙,阳光俏皮中透露着一丝小可爱。
让此刻内心充斥阴暗想法的阎解成,平白多了一丝自卑。
“您...您好......”
磕磕巴巴问完好,阎解成对自己不争气的表现无比懊恼,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巴掌。
赶紧将注意力从娄晓娥脸上挪开,看向能让他重拾自信的马脸许大茂。
“许大茂,你刚才说,她是你...媳妇?”
听出了阎解成话语中的质疑,许大茂脸色一沉。
“怎么?不信?哥们上午才领的结婚证给你喽一眼?”
“呵呵...信,怎么不信......”阎解成干笑。
“切~”不屑的冷哼一声后,许大茂斜着眼瞥了前方邻居们一眼,“问你的话还没说,前面这是干啥了呢?”
“还能怎么着?”阎解成吃味道,“跟你一样,带对象回来了呗。”
许大茂一瞪眼,“谁啊?傻柱?还是刘光齐?”
阎解成摇头,眼底带着一丝晦气,“那瘟神!”
许大茂一惊,声调都高了几分,“梁大刚回来了?”
“可不是~”阎解成耸肩,转了转眼珠,略带一丝拱火的意味道,“这次,你的风头可是让那瘟神抢完了。”
许大茂咬了咬牙,他说怎么自己带娄晓娥进院,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反响,感情这是被人抢了先啊。
二人的充满跌宕情绪的对话吸引了娄晓娥的兴趣,她眨巴着眼睛,脆生生的问了句,“梁大刚是谁啊?你俩为什么叫他瘟神?”
“他呀,那可......”
“咳!”许大茂咳嗽一声,打断了阎解成的话,瞪着眼对其略微示意后,扬起讨好的笑容道。
“他啊,一个才从农村来城里的猎户,野蛮得很,进院没几天,弄断了两个人的胳膊。”
“弄断?胳膊?”娄晓娥惊讶的捂住小嘴。
“是啊,你是不知道,这人不知道走什么狗屎运,在咱们厂当了个驾驶员,嚣张的不行。
仗着弟弟是公安,在派出所有点关系,在院儿里逮谁欺负谁。
院儿里下到七岁小孩,上到八十岁老太,全被他弄到医院去了。”
许大茂好似说鬼故事一样介绍梁大刚,让娄晓娥眼中不由产生出一丝恐惧。
“这...这么坏?”
“要不怎么叫他瘟神呢。”阎解成适时帮腔,“其实这都算是轻的了,他的罪行可不只是这一点。”
“还有?”娄晓娥无可思议的朝前面看了一眼。
不过此时梁大刚已经穿过了中院,她倒是什么都没看见。
“有啊!就咱旁边这家!”许大茂指着旁边的贾家说道,“他家男人让梁大刚打残,送进了监狱。
小孩被他打成脑震荡,老人差点被他气死,最后还把人家媳妇欺负了。
还有房子,他现在一个人住五间房,其中三间,就是从八十岁老太手里抢的。
老人家这会儿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哎~下辈子也不知道还活不活得下去。”
许大茂说的声情并茂。
娄晓娥气的咬牙切齿,“这什么人啊!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有这种人!”
“可不是嘛!”
许是许大茂说这四个字的情绪带点轻蔑,惹得娄晓娥没好气的瞪了许大茂一眼。
“你们也是,一个院子住着,就看着他行凶?”
“怎么管?”许大茂一摊手,“刚不是给你说了,人家派出所有人。”
“派出所不管,厂里还不管?我爸......”娄晓娥突然闭嘴,看了眼阎解成后,改口道,“你们就不能找厂长?找保卫科?他不也是厂子里的人?”
阎解成也不是什么聪明脑子,没听出娄晓娥什么不对劲,冷笑一声道,“他和轧钢厂李副厂长穿一条裤子,刚进厂,扇了杨厂长几耳光都没事!”
这下娄晓娥更震惊了,到底谁是资本家啊。
她爸号称娄半城,都干不出这么欺男霸女的行为。
这梁大刚?何方神圣?
干巴巴的咽了口口水,娄晓娥说话多少也沾点结巴。
“那...那就,拿他没办法了?”娄晓娥不可置信的看着后院方向,突然反应过来。
“许大茂!你之前说你住后院,那他...他是不是也住后院???”
许大茂苦涩的摇了摇头,“你猜的没错,这瘟神和咱们是邻居......”
听到许大茂这话,娄晓娥身子明显抖了一下,随后像是打定主意一样坚定的看了后院一眼。
板起小脸,干脆利落的转身,毫无犹豫的大步向前。
许大茂呆了片刻,似乎脑子还没转过弯,夹着嗓子问了一句。
“晓娥?你干嘛去?”
听到许大茂的呼唤,娄晓娥头也不回,脚下再次加速。
“许大茂,这地方,我住不了!明天咱俩就去把婚离了!”
“什?什么?!”许大茂发出尖锐爆鸣。
还是阎解成憋着笑,幸灾乐祸道,“得,新媳妇,叫你自己吓跑了!”
此刻才反应过来的许大茂脸色一变。
无比懊悔的给自己嘴巴上来了一巴掌。
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他是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尽量把梁大刚说的拙劣,吓人一点。
这样也能避免以后娄晓娥和他有所接触。
毕竟他对自己的条件心里有数,不说身高样貌,单说梁大刚新房收拾的那么利索。
他就知道,非得防着他点。
要知道,娄晓娥这个大小姐,可从来没用过旱厕。
他家还在后院,上个厕所得狂奔二百米。
真让她跟梁大刚搞好了关系,时不时跑人屋里借用厕所,恐怕没事儿也变有事儿了。
只是不曾想,他过犹不及,生生把瘟神说成了杀神。
吓跑了自己好不容易才领了证,碰都还没来得及碰的媳妇。
这要是真黄了,他不得天天醒来抽自己嘴巴子啊。
听着身后抑制不住的笑声,许大茂嘴角一抽,也没时间跟他计较,夹着嗓子拔腿就追。
“晓娥~晓娥~你等等我,你别冲动!”
看着许大茂狼狈追妻的背影,阎解成终于控制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人就是这样,总能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哪怕自己还有一兜子屎没擦干净,也不会忘记嘲笑掉进粪坑的人。
“你说这许大茂是不是傻?”
听见身后的讥笑,阎解成擦着眼泪回头。
此刻的他,面对往常厌恶的贾张氏都愿意说两句。
“您还真没说错,我看他啊,就是傻!”
贾张氏冷笑一声,勾着嘴角,背着手,慢悠悠的朝院外走去。
阎解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快步跟上,疑惑问道。
“张大妈,他梁大刚娶媳妇春风得意,我怎么看您这么开心?这不对吧?”
“懂个屁!”贾张氏站住脚,这一阵来回折腾,心绪不宁之下终于见瘦的脸盘子,得意抖动。
斜瞥一眼阎解成,开口教育。
“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脑子里没水还爱晃荡。
他梁大刚娶媳妇是好事儿啊,天大的好事儿啊!”
欢天喜地的嚎了一嗓子,贾张氏便不理会疑惑地阎解成,径直离开。
什么意思?梁大刚娶媳妇,她有什么好处?怎么就成好事了?
半晌,阎解成才一拍脑门,猛然反应过来。
看着贾张氏得意的背影,不由竖起了大拇指。
“还得是老东西奸啊~”
看了眼后院,阎解成叹了口气,他也得去把自家钓鱼的老东西,拉回来商量对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