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辰这一拳打出,那道光柱却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锁定,在四千两百斤与四千三百斤之间来回跳动,足足持续了二十个呼吸的时间!
这并非偶然。
这是他将《天罡玄功》中的“练力如丝”之境,与《粉身碎骨拳》中对身体共振的理解完美融合后的结果!
“我的拳力虽在四千二百至四千三百斤之间,但凭借‘练力如丝’的技巧,我能将这份力量像水银泻地般渗透进对手体内,直接冲击五脏六腑。”
叶辰眼神微凝,心中暗自评估,“而且这种破坏是持续性的——不是瞬间爆发,而是层层叠加。”
“若是练脏不彻底的武者,这一拳下去,内脏当场就会破裂,必死无疑;即便是练脏大成、甚至踏入易筋境的强者,若无足够护体真元,也难逃重伤吐血的命运!”
他缓缓收回拳头,掌心仍残留着一丝震颤的余波。
“《天罡玄功》中记载的‘练力如丝’,果然名不虚传。
它不仅提升了力量的穿透性,更让每一次出拳都蕴含着极高的破坏效率……真是可怕又精妙的功法。”
想到这里,他不禁对那位留下此功的无名前辈生出几分敬意。
至于那位写下《粉身碎骨拳》的前辈,虽然招式凌厉、杀伤力惊人,但终究只停留在外在破坏层面,并未触及“细小单元共振”的修炼本质。
“从长远来看,终究差了一筹。”
叶辰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他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修炼之路。
晨曦初露,山林间雾气缭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冷湿润的气息。
叶辰背着沉重的天狼枪,缓步走向寒潭瀑布所在的山谷。
他的步伐稳健而缓慢,每一步踏下,脚下的泥土都会深深凹陷,留下清晰的足迹。
远远望去,负责看守阵法的执事谢冬早已站在传送阵旁等候。
看到叶辰到来,他笑着挥手打招呼:“师弟,这么早啊?真够勤快的。”
“师兄早。”
叶辰点头回礼,语气平静,“我习惯早晚来修炼,人少,预约容易。”
“再过一刻钟,阵法就开启,你是三号位置,难度七级。”
谢冬一边说着,一边查看玉简上的记录。
叶辰却微微一笑,道:“师兄,今天我想把难度调到八级。”
“嗯?”谢冬眉头一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八级难度?那是八十名到一百一十名的范围……你确定要挑战这个?”
他本想劝一句“不要冒进”,可话还未出口,便察觉到叶辰体内真元的波动明显不同以往。
上次见面时,他还只是练体二重巅峰,如今却已稳稳迈入练体三重·练脏境!
“师弟,你突破了?”谢冬忍不住问道。
“嗯,最近才刚突破。”
叶辰语气淡然,却掩不住眼底那一抹自信。
谢冬沉吟片刻,还是开口提醒:“恭喜你,不过刚突破境界,实力增长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需要时间沉淀。
你现在就要挑战八级难度,是不是太急了些?”
叶辰轻轻一笑,语气笃定:“我心里有数,不行的话我会立刻退出来。”
谢冬见他神色坚定,也不再多劝,点了点头:“好,既然你坚持,那就按你的意思来。”
一刻钟后,阵法正式开启。
叶辰背着天狼枪,缓步走向寒潭入口。
那杆重达八百二十斤的长枪在他肩上仿佛轻若无物,但他整个人的步伐却异常沉稳,甚至带着一种压迫感。
谢冬站在远处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
叶辰每走一步,脚下草地都会被压出深深的脚窝,像是有人用巨锤砸过一样!
“这家伙……力量真的涨了不少啊。”
谢冬喃喃自语,眼中多了几分欣赏与敬畏。
谢冬眯起眼睛,目光落在叶辰背后那根长长的木盒上。
“这么长的盒子……应该是枪或者戟类的兵器。”
他心中一动,“一步一个脚窝,这分量可不轻啊……怕是有七八百斤?”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个年轻的师弟。
七星武府中,使用重兵刃的弟子本就不多,尤其是这种需要极高体魄支撑的重型长枪,更是少之又少。
大多数弟子更倾向于轻便灵巧的武器,以求速度与技巧上的优势。
而叶辰却偏偏选择了最考验力量与耐力的道路。
“这家伙……有点意思。”
就在谢冬思索间,叶辰已经迈入阵法之中。
没有丝毫迟疑,他背负天狼枪,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寒潭!
——八级难度的寒潭!
相比七级,这里的寒冷仿佛骤然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连呼吸都带着一丝冰渣般的锋利感。
但叶辰刚刚突破至练体三重,身体素质远胜以往。
这股寒意虽强,却正合他意。
“来得正是时候。”
他感受着水下的阻力,回忆起往日修炼时的情形。
以往下潜,寒潭的水流如水银般沉重,每一寸移动都要耗费大量体力;而如今,他背上还压着足足八百二十斤的天狼枪!
然而这一次,他竟几乎是笔直下沉!
“果然,力量的提升不仅仅是数字上的变化,而是真正改变了我在实战中的表现。”
他心中暗喜。
猛地提起一口真元,身形微微一滞,随后双脚连环踢出,在水中借力,宛如游龙摆尾。
借助石壁上凸起的岩石,他几次借力腾挪,最终稳稳地站在了瀑布下方的一块巨石之上。
这瀑布高达三百尺,水流自天而降,轰鸣声震耳欲聋,宛如千军万马奔腾而下。
而这块巨石,则是整座“寒潭瀑布”杀阵的核心之一。
它并非天然形成,而是由七星武府的阵法师精心布置,专门用来供弟子在瀑布冲击下锤炼肉身与意志。
否则,以这千年不断的冲击之力,早该将岩石冲刷成齑粉了。
“好强的冲击力!”叶辰刚一站稳,就感受到瀑布水流带来的恐怖压力。
即便他已尽量选择水流较弱的位置,可那从高空倾泻而下的瀑布之水,依旧如同千钧重锤砸落,打得他几乎站不直身子。
“喝!”
他猛然将天狼枪插入岩石缝隙,双手紧握枪杆,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瀑布之水轰然击打在他肩头、背部,每一次撞击都仿佛被巨锤重击,痛彻心扉。
而那极寒之气更是顺着毛孔渗入体内,沿着血脉钻入骨髓,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尖在不断刺戳他的血肉。
即便他全力运转《天元归元诀》,也仍能感觉到寒意不断侵袭,体温迅速流失。
“这样的环境下,稍有不慎就会筋骨断裂,甚至走火入魔……难怪这是八级难度。”
他咬牙坚持,汗水混着冷水从额角滑落。
下一刻,他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调整全身微小单元的呼吸节律,进入那种熟悉的“练力如丝”状态。
刹那间,肌肉、经络、脏腑开始同步共振,体内真元随之震荡,形成一道道细微的波动,将外来的冲击力缓缓卸去。
他终于稳住了身形。
一呼一吸之间,真元循环越发顺畅,整个人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
他拔出天狼枪,立于身前。
没有施展任何华丽招式,也没有舞花劈斩,只是简简单单地将枪端在手中。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古语所言:“月棒,年拳,久练枪。”
枪,作为“百兵之王”,讲究的是根基扎实、劲力贯通、持之以恒。
它不像刀那样霸道凌厉,也不像剑那样飘逸灵动,它讲求的是稳、准、狠,是寸步千里、一线穿心的力量美学。
“横扫千军易,直刺人心难。”
叶辰眼神沉静,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明悟。
一寸长,一寸强。
真正的枪术大成者,能在千军万马中一枪破敌,凭借的不仅是力量,更是对节奏、距离、时机的极致掌控。
战场上之所以多见枪戟武将,正是因为枪术一旦登堂入室,便是攻守兼备、杀伐无双的存在。
而剑,往往只适合文将谋士把玩,论实战杀伤力,终究差了一筹。
枪为百兵之王,一寸长,一寸强。
但反过来说——一寸短,一寸准。
刀剑虽不如枪那般刚猛霸道、攻击范围广,却胜在灵活精准;而匕首更甚,轻巧迅捷,一击致命,是刺客最常用的利器。
正因为如此,真正的刺客不会扛着一杆长枪四处招摇,那样不仅难以藏匿,还极易暴露行踪。
“所以……练枪的第一步,不是花哨的招式,而是要练准。”
叶辰站在瀑布之下,眼神沉稳,“而练准的前提,是先练稳。”
他深知,自己虽然曾在万劫阵中,凭借解骨术的精准出刀技巧,刺中飞速穿梭的蛛丝,但那是无阻力环境下的练习。
而在实战中,面对敌人狂暴的真元波动、能量流交织的干扰,若想一枪破敌,直刺要害,那才是真正的考验。
因此,想要真正掌握枪术,必须从端枪开始。
此刻,他双手平举天狼枪的后半段,七成的枪身都浸没在瀑布激流之中,承受着千斤之力的冲击!
天狼枪重达八百二十斤,全长八尺八寸,其中枪头八寸,锋芒毕露,枪杆沉重有力,每一寸都凝聚着七星武府锻造师的心血。
这般的长度,使得大部分枪身都暴露在三百尺高空倾泻而下的瀑布水流之中,再加上自身重量,想要稳稳地将它举住,谈何容易!
“好沉!”叶辰咬紧牙关,汗水混着冷水滑落脸颊。
不过片刻,他就感觉双臂发麻,枪尖被瀑布压得不断下沉,仿佛随时都会脱手而出。
一边控制手臂力量,一边运转《天元归元诀》抵御寒气,即便有功法支撑,他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吃力。
手臂开始颤抖,额头青筋暴起,额角冷汗如雨,体内的真元也在疯狂消耗。
整整半柱香的时间过去,终于——
“砰!”
一声闷响,天狼枪的枪尖被瀑布冲得狠狠砸在岩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叶辰整个人也被水流掀翻,踉跄着半跪在岩石上,大口喘息,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
他的双臂已经麻木得不像自己的了,连握枪的手指都在微微抽搐。
下一瞬,瀑布的冲击力猛然将他卷下岩石,身体随水流坠入寒潭之中。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刺出一枪,枪尖精准插入石缝,这才稳住身形,不至于被冲得太远。
“差不多一刻钟……极限了。”
他靠在岩石边,缓缓吐出一口气,心中暗叹。
若是此时能有一颗真元石,他便能迅速恢复体力,继续修炼。
可如今资源有限,他只能靠着自身的恢复能力慢慢调整。
“再过几天就要和张亮赌斗了……如果赢了他的真元石,还能撑一阵子。
之后……就得另想办法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叶辰的生活变得极为规律。
每天清晨吐纳调息,日间则背枪进入寒潭瀑布,在八级难度下锤炼枪术与肉身。
金蛇赤胆丸的药效早已完全吸收,虽然修为依旧停留在练体三重初期,但境界已彻底稳固,五脏六腑皆被真元覆盖,内外兼修,战力暴涨。
八天时间,他将原本节约下来的十六个时辰修炼时间全部用完。
在这八天里,他一次次被瀑布冲下,又一次次爬起来,重新站回那块巨石之上。
从最初勉强坚持一刻钟,到最终——
他已经能在瀑布下稳稳站立一个时辰!
起初半个时辰内,天狼枪几乎纹丝不动;直到最后一个时辰,枪尖才开始轻微颤动。
又过了两日,正是叶辰踏入七星武府整整一个月的日子。
清晨天还未亮,晨雾未散,木屋外的老树下便已响起了一声轻微的脚步声。
叶辰早已站在那株百年古树之下,手中握着天狼枪的枪尾,双臂平举,将这杆八百二十斤、长达八尺的重枪稳稳端在身前。
枪尖之上,放着一只瓷碗,碗中盛满了清水,水面平静如镜,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
“练枪,先练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