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点熊光明脉门上了。
“要说您那辆破吉普的话，那可太会了。”这点熊光明没吹牛逼，在车队偷摸没少过瘾，运输科长是桑老蔫小弟的小弟的把兄弟。
“那好，你开我车去这个地址越快越好，到了什么也别问，让你干嘛就干嘛，去吧。这是钥匙拿好了。”
“不能让我杀人放火吧？这也不是车钥匙啊。”这不大铁锁的钥匙吗。
“放心不是杀人放火，到了你就知道钥匙干嘛用的了。”
熊光明一看纸上的地址也不远，地坛附近。
把车停到大路上，抬步进了胡同，到了之后发现还有一个人已经等着了。
熊光明近前一看，50岁左右国字脸，一脸正气表情严肃，身材魁梧仔细看跟马副厂长有一点像。
“开门！”
让干嘛干嘛呗，熊光明这才知道钥匙干嘛用的，外面的门是轧钢厂锁的。
进去之后院子不小，此人直接到了一间厢房门口，一脚给踹开，打开屋里的灯，当时气的把牙咬的嘎吱嘎吱响。
熊光明进来一看，直接一个好家伙，屋里三面墙的架子上摆的全是瓶瓶罐罐的，中间还一个大方桌，上面还有一些瓶瓶罐罐，就是个大茶台了。
这人抄起一个就要砸，熊光明赶紧拦住了：“您这一摔动静太大了，要是就摔这一个还行，这满屋一砸，夜深人静的，邻居还不得以为是进了土匪？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妈的，弄这么多这玩意干嘛！不能吃也不能用的，混蛋！小伙子怎么称呼。”
“熊光明，您喊我小熊就行了。”
“我是老马，既然老聂派你来肯定也是信得过你的，管好嘴就行，日后自有厚报，跟我来。”
老马又带着熊光明进了正房，摆设倒是很普通没什么出奇的，接着又进了里屋，乱糟糟的，一看就是睡着觉呢就被抓走了。
这帮公安还有保卫科的把这当迪特抓了，肯定是翻墙进来的。
老马巡视一圈见没什么特别的，领着熊光明又到了厨房，里面还有一个小门，打开之后是一个储藏间，乱糟糟什么都有。
“把那个柜子挪开。”
熊光明上前挪开柜子，下面一个带拉环的铁板，打开之后是一个地下室。
老马拿手电照了照，率先就下去了，熊光明跟着下去一看三十来平米的地下室，又是三面墙的架子，上面码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看的出来屋里经常有人来，打扫的也很干净，地面上也没什么灰尘。
还有好几口大箱子，老马挨个打开箱子看了看都是瓷器，恨恨的摔上盖子。
出了地下室到了院子里老马运了一会气，递给熊光明了一根烟，熊光明赶紧接过先给老马点上。
老马一直没说话，抽完烟对熊光明说：“这些瓷器今天晚上全给处理了，都给砸了！不能有一点尾巴，能不能办到？”
“您放心，绝对办的妥妥的。”
“嗯，这张纸上记得瓷器，你想办法都换成假的。还有，把厢房屋里所有的瓷器都换成假的码满了。”
熊光明接过一张纸一看，里面20多样，详细的记录着名字和样式，都是好东西啊。
熊光明想了想说：“完全一样的悬，差不多的没问题。”
“差不多就行，明天十点之前必须办完，有问题吗？”
“放心吧老马，小意思。”
老马拍了拍熊光明的肩膀就走了。
熊光明一看表这都1点半了，正好北晓市溜达一圈，里面别的没有，卖这些假货的最多了，当然真的也不少，那就得凭眼力了，黑灯瞎火的，正经人才不这时候卖呢，所以过来捡漏的特别多，都觉得自己眼力好。
正愁怎么去呢，开车动静太大， 一看院里贴墙有辆自行车，正好。
到了北晓市，熊光明也有日子没来了，现在规矩多了，不想以前乱哄哄的，东一摊西一摊的。
溜达到一个货最多的摊子前，把纸往前一递：“来，照这单子上的拿。”
老板接过单子一看，这他妈不掏上了吗！大主顾呀！
“这位爷，不好办呀，虽然我这买卖大好东西也多，有的也没有我得帮您慢慢寻摸去，可不少钱呢，你确定都要？”
“废什么话，你这都有什么？越快越好，就给你1个小时。”
“放心吧您内，四邻卖这些玩意的我都认识，我让朋友帮帮忙快的很。”
“赶紧的，别废话了。”
老板拿着单子开始四处串货，没一会带着几个人把东西摆了一地，然后对着单子一样一样的告诉熊光明是哪个。
熊光明也不懂，只能装模做样的看了一遍，连手都没上。
“行，多少钱。”
老板伸出三个指头比划了一下。
“三百？”
“爷您逗我玩呢，咱这都是真东西，三千！您可落着了我跟您说，看看这瓶子，宋朝的青花瓷，宋徽宗案头上摆过的，外面买没1000块钱看都不让您看，还有这个，哥窑的，得多少钱？您再看这个洪武釉里红的盘子，朱元璋都拿它盛过菜，其它的就别说了，也就我实在，挣您个本钱，要不这些没一万下不来！”
熊光明就是没时间，要不得跟这小子好好聊会，听听故事也行啊，让丫挨个讲一遍。
“一百，我全要了。”
“您这诚心捣乱来了吧，这都是好东西。”
“就一百，我不要真的，就是奔着假货来的，买真的谁这么来呀。还青花瓷，还宋徽宗桌上摆过的，这么一个3000下的来吗。”
老板当时就被噎的不行，最后一丝丝幻想破灭了，你这都什么选手啊，跑我这假货批发来了，不按套路出牌啊。
“行了老板，我这就是为了摆屋里装样的，附庸风雅懂吗，你要说是真的，那你换假的来，别说没有啊，你要没有我可找别人了。”
“别走别走~~~爷，再加点行不行，您看我这仿的多好，做起来也挺费劲的呢。”
“屁，就仿个样，别以为我不懂啊，一窑烧百十件的货，再给你加10块，这也差不多合五块钱一个呢，行就行，没空跟你磨嘴皮子。”
“行行行，都是您的了，呵呵，那您怎么拿走啊？”
“找个俩麻袋给我装起来，别碰坏了啊！”
你都拿麻袋装了还怕碰坏呀，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熊光明也没客气，临走又看上一对花瓶非得让老板饶给他，没办法，本来能挣70的，现在只能含泪挣68了。
兜兜转转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东西收起来，又去别的摊子买了一堆。
熊光明又回到了马副厂长家，先在附近偷摸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进了院子之后看了看厢房还有地下室暗自留下来的记号没人动，这才放心把东西都给收走，然后把买来的东西都给放码放好。
又把屋子打扫一遍，地下室东西全收走，把储藏间的一些破烂给倒腾进去一点，把之前放柜子的痕迹处理处理，搞定走人。
开着车先回轧钢厂跟聂书记交代了一下，找了个间接待室躺下就睡，明天厂里肯定得热闹，这事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