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两个大妈算是前后脚学会了骑车,虽然见了面还会相互怼几句,但也平和了不少,都牛逼了反倒没那么多矛盾了。
这天棒梗有点发烧,秦淮茹心疼孩子怕婆婆照顾不好,自己在家休息一天。
贾张氏可美了,早上去买菜时候就跟两个一起蹲过的窗的小姐妹说好,中午她请客吃卤煮,还特意挑了东直门内大街的一家店,离南锣差不多3里地,距离正好,太远了她也不敢骑。
可算能好好显摆一回了,这些日子给她憋的够呛,请个卤煮多大点事,现在儿媳妇也上班了,想想每个月又能进账不少钱,底气也足了,年轻时候没享受过的也该享享福了。
约好了12点,贾张氏12点才出门,咱有自行车不怕,再说了今天她是东家晚点怎么了。
蹬上车一路上开心的不得了,已经看见店门口俩小姐妹了,赶紧喊了一嗓子招招手,铃铛那是‘当啷当啷’的就没停,意思是都他妈往这边看,看看我这新自行车,还是女士的!
正美呢,前面胡同里出来个人,贾张氏往左,她也往左,贾张氏往右她也往右。
赶紧喊了一嗓子:“你别动!”
然后‘哐’一下就撞上了,那女‘哎呦’一声一屁墩坐地上,还好贾张氏顺着车座就滑下来两腿撑住了车没摔,也就女士车没大梁,要不就卡13梆了,大梁得镶缝里。
“哎呦,可他妈撞死我了,你让我别动是为了好瞄准吧,骑这么快赶着报丧去啊!我这腿啊~~你别走,这事没完。”
贾张氏赶紧支好车,两小姐妹一看大姐这摊上事了,赶紧小跑着就来了。
“你这出门嚼粪球子了吧,把你那坑给闭上。走路不看道儿你还有理了!”
“会不会好好说话,咋的,给你裤裆里的欢喜撞呲了,嘴里话顺着下边走,告诉你岔道儿了!”
这俩妹妹可以,有事是真上,并且深得骂战精髓,抓住对面没理的地方就是深挖。
贾张氏赶紧接上:“你这人怎么回事儿?走路不长眼啊!我这么大个车轱辘过来,你是看不见还是聋啊?杵路当间儿装电线杆子呢你!”
给那女的气的,也忘了腿疼的事了,你们他妈的撞了人反倒是我不是了。
蹭一下就爬起来准备开撕,然后几个人这才看清这女的长的,看面相30岁左右得175往上了,膀大腰圆,两条眉毛立着长,大眼睛一瞪嘴角还有点斜,不知道是不是气的,一脸的横肉,黑灿灿的大脸盘子泛着油光,一脸的凶相,一看这娘们就不好惹。
姐仨不由自主的同时后撤了一步,仨人最高的也就160出头,站的太近怕一会动上手来不及跑。
贾张氏这俩小姐妹虽然是街面上新一代行动派里的佼佼者,那也得分跟谁对上,面对这种对手也胆虚,她们那片可没这样的,关键这女的一看就不好惹,看这架势打算跟她们先骂上一场再说,应该属于是文体两开花的选手。
贾张氏也虚,但这时候大姐的气场不允许她退缩,冲着两个小姐妹一摆手,示意她俩退后,意思是别慌有大姐呢。
这女的单手叉腰指着贾张氏就开骂。
“放你娘的罗圈屁!你眼珠子长后脑勺上了?这道儿是你家炕头啊,骑个破车跟抽了风似的,窜得比耗子还快!赶着去八宝山抢头炉啊!差点给我腿撞折了,瞧见没?都蹭红一大片了!你们仨这是几个意思呀,撞了人想仗着人多把这事给抹了?哪找这便宜买卖,刚才要是喊两声姑奶奶求求我,没准这事就算了,现在吗呵呵,姥姥!拿十块钱吧我自己瞧病去。”
这女的撩起裤腿,一看膝盖上红了一片。
“哎哟喂!就蹭红点儿皮,您可真金贵!蚊子叮一口都比你这显眼!再晚说一会儿,那红印儿自个儿就消了吧,想讹人?门儿~~都没有!就你这副尊容,白送都没人要,还学人家碰瓷儿?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我按铃儿按得嗓子都冒烟了,你聋了听不见?耳朵眼儿塞驴毛了?走路晃晃悠悠魂儿都丢了,琢磨哪个老光棍儿呢吧?活该你被撞!怎么没给你撞进墙缝儿里,省得出来吓唬人!倒赖上我了,还十块钱?!凭你脸大,还是凭你不要脸,疯了吧!你要看疯病找你爹去,当奶奶的可没这闲钱儿。”
贾张氏骂完这女的反倒激动了,是那种遇到对手的兴奋感。
“就您那破铃儿?响得跟蚊子放屁似的!我就听见你后头呼哧带喘跟拉风箱似的,离我八丈远就闻见一股子老棺材瓤子味儿,骑不动就下来推着,别在这儿逞能祸害人!一把年纪了,要点脸皮行不行?!骑那么快赶着奔丧啊!胡同口有牌儿没看见?那俩大字‘慢行’!是给你刻碑用的?瞎啊!你那俩眼睛是出气儿的窟窿?哎~~你要有本事就给我整疯了,那算你本事,告儿你,我要是疯了那就是轻则看病,重则要你命,不管是谁逮谁咬谁,灭你满门信不信,就你家那耗子我都得挨个揪出来捏死。我这腿要是有个好歹,你倾家荡产都赔不起,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缺德带冒烟儿的玩意!现在涨了,赔钱道歉,没20你们走不了!”
贾张氏还真没主意那牌子,就算看见了也不认识,贾东旭也没教过她这个呀,关键自己骑的也不快呀。
“还赔钱?我道你姥姥的歉!做你娘的春秋大梦!烧给你你要不要啊?有本事你现在就躺下!讹你祖奶奶头上了,瞅你这大黑脸,你个没人要的丧门星,你讹人还有理了,你等着,我这就叫街坊四邻来评评理,让大家看看你这碰瓷儿臭不要脸的样!我还就不信了,这大街上还没王法了?!本来以为你就长得黑,没想到心也挺黑呀。瞅你这样是打娘胎里带着的黑呀,你妈怀你时候是不是见天的喝酱油啊,还是羊水里兑酱油了,给你生下来搁黑罐里养大的吧,站路灯底下找的见你吗,蚊子叮你都得打着手电吧,你吃胶皮拉管子上下里外一边黑,煤球当元宵你糯黑糯黑的,你煤饼子当火烧啃脆黑脆黑的,煤末子糊屁眼你pia叽黑pia叽黑的,你都黑透了!”
“你个老不死的!嘴这么毒,心肝肺都烂没了吧,一脸的克夫克子相!一个人蹬着破车满大街窜,瞧你这身打扮,裤裆都开了线了,骑个车都跟偷来的似的,慌什么呀,后头有债主子撵你啊?还嫌我黑,你白,就你白行了吧!瞅你这大白脸脑仁里罐的都是石膏面子吧,你咳嗽都往外掉人渣!人家白事你可甭往前凑,孝子都得扛你,死人看见你都不跟着牛头马面走了,你盖上被就是与世长辞,走起来你就是孝子少恸,荒地里拉野屎你照亮广厦千万间,晚上走夜道你是不是得绕三圈甩开送路的才敢回家呀,吃洋灰喝白漂,你烧白烧白的,石灰面子兑明矾你锃白锃白的,被窝里藏骨灰你丧白丧白的。老梆子,今天要不赔钱,你看我不把你那破车轱辘卸了,我跟你姓!”
贾张氏噔噔噔往后退了得三步,后面俩小姐妹赶紧给她扶住了,这是碰上对手了,大姐脑门子都见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