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获得日元:50万,自由属性点:3】
熟悉的提示从面板上浮现。
来栖晓垂下了手臂,停止挥刀。
眼前,妖魔的躯体已经被一柄青色的大砍刀完成了“切割”,“凌迟”,“破碎”等作业,不成任何形状。
即便是血雨不停滋润浇灌,可恢复的速度已经完全无法覆盖妖魔所承受的暴力。
今夜的精英怪,已然被屠杀。
来栖晓点了点自己的收获,依旧是那般有惊喜,但是不多。
正是他曾经说的那样,自从认识这些女孩、加入侦探文学爱好部之后,自己干活所获得的报酬一下翻了好几番。
“真是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来栖晓扛起太刀。
青色的火焰顿时消弭,附加在刀身上、将童子切的刀刃拓长数米的青火结晶也在这时破碎。
一旦与之厮杀的敌人提供不了养分,那么悲心火所赋予的战斗力提升就会在一定的时间内消失。
强悍的确足够强悍。
只是...局限性不小。
且——作用方式还是那么物理。
试验完新能力的来栖晓收刀入鞘,手掌一捏,童子切便消失在他手中。
男孩缓缓转过身。
而不远处。
鸟嘴医生正坐在废墟的一处石墩上,深邃的眼睛隐藏在头盔的蓝宝石护目镜后,已经直勾勾地盯着来栖晓看了很久很久。
“刚才情绪有些不对劲。”来栖晓将手插进裤兜里,冲着鸟嘴医生点了点头:“话是粗了点。”
可话粗理不粗。
来栖晓此刻不会有什么异常的情绪,他只觉得自己在心火加持下吐出的真言虽然直白,但包有道理的老弟。
“我知道。”
医生的身体没有动作,只是肯定地给予回应。
“我们都病了...”
医生,你嘴里除了这个该死的关键词之外,还有没有一些别的新鲜玩意?
都腻了。
来栖晓在心里无奈,他就是受不了医生这个古怪的性格,还有不说人话的习惯。
有点非人类。
“你说的很对。”医生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不能被残酷的现实击败。”
“身为医生,就是要和这些东西斗争。”
“它们都是病。”
“都是病。”
听完这番话,来栖晓摇了摇头,他想说,学医救得了日本人,但是救不了“日本人”,也就是所谓的世道。
要真想改变现状,不如去演讲才更有梦想一些。
“你明白就好。”
来栖晓以前与医生的关系并没有好到互喷大道理,事后还在战场废墟上谈天这种地步。
顶多就是因为医生的确尽职尽责,所以难免心生敬意。
如今这样,算他多管闲事,也算交个朋友。
“你没事,那我要走了。”医生缓缓站起身。
“很多人受伤了。”
“我要去救人。”
医生还是那个医生,不会因为自己力竭而放纵自己的职业操守。很显然,这家伙是一个习惯勉强自己、奉献自己,还不求回报的混蛋。
要不要这么敬业?
来栖晓摇了摇头。
刚才医生还在这里看着,就是因为担心来栖晓的状态或者精神出现了什么问题。
如今确认来栖晓还能谈笑风生,显然没事,医生自然要离开。
看着医生包裹在厚重皮衣下的身影,来栖晓不禁想:
正是因为“有信仰”做驱动,医生才会不求回报地去奉献。
正是因为信仰在心中地位崇高无比,医生才会因为信仰的破碎而感到迷茫不已,甚至钻牛角尖走到极端。
这种理想主义者既幼稚,又相当可怕。
“你到底多大了?”来栖晓叹息一声、有些好奇:“这么纯粹的理想主义者。这年头,上了年纪还能保持‘幼稚’的人,可太少了。”
“比你年长。”医生脚步缓慢,微微侧过头,回应了来栖晓的问题。
“但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年长。”医生迟疑了一下,转身,对来栖晓说道:
“你在一个很短的时间内,变得更强悍了。”医生有了新想法,看了看妖魔的尸体,此时此刻,猩红的血肉正在消弭。
记得不久前,这小子还没有如此切片的速度,挥刀也不没有现在这么暴力。
...屠宰用的刀刃,绝非这般瑰丽可怖的青色魔刀。
能延长数米,把一个好几层楼高的大肉球像切蛋糕一样【分而食之】,这未免有些惊悚了。
那是“祸众级”的妖魔,而且正炙手可热!
医生精通外科,对人体很有研究,能看的出来栖晓接近“非人类”。
鸟嘴医生是怪胎,不像其他的乌鸦那样:对各种各样的妖魔尸体“摆盘”颇有研究且兴致很深。
医生倒是想看看来栖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来栖晓看着医生‘消极怠工’,不去救人,反而认真盯着自己,一边点头一边两眼放光的模样,他的嘴角不由得一抽。
我能收回刚才的评价吗?
这怪模怪样的玩意究竟哪里“尽职尽责”?
你亲口说的很多人等你啊,医生。
“人总有点自己的秘密。”来栖晓在心里摇了摇头。
诸如面板、系统这类金手指,多少穿越者都弄不清它从哪来会到哪去。
更别提来栖晓的面板还是一个纯哑巴,只会被动触发任务,一点主观能动性或者指引都没有。
说好听点就是任我探索,不给我设定任何的条条框框约束。
说难听点就是放养!
当然,来栖晓觉得放养也挺好。
“你说得对。”医生缓缓点了点头。
医生似乎不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
但很快又将视线瞄准来栖晓的眼睛,认真说道:
“你的精神,好像出了点问题。”
哪怕是那些不懂行的乌鸦观察来栖晓,都能得出来栖晓是“心理不健康”的患者这个结论。
更别说经常亲眼目睹来栖晓与妖魔厮杀的鸟嘴医生。
来栖晓很喜欢惨烈的尸体,将妖魔细细切成臊子。
还有刚才那种癫狂的状态,这不是心理问题是什么?
中二病?
“有一点点,但是不碍事。”来栖晓随口糊弄。
这就是关爱潜在精神病患者的医生吗?
感动。
拜拜了您。
来栖晓随口和医生掰扯两句,就要转过身,与远方那位“咖位很大”的女猎人聊聊天。
“有问题,就需要解决。”医生沉默了一下,然后嗓音逐渐加大。
盯着来栖晓的背影,又继续说道:“既然已经意识到了精神问题,就要去面对,像你说的那样。”
来栖晓叹息一声,他还能怎么说。
“我会去找精神科医生看看的,谢谢。”
“咻——”
然而,来栖晓听见了破风声。
他果断抬起手,伸手向后一抓。
“纸片?”
来栖晓看着小纸片上的文字,不禁深吸一口气。
“我朋友的诊所,为你免费诊疗,有需要就去那。”医生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来栖晓迟疑了一霎。
日本的医疗费贵到什么程度?
普通人宁愿自己嗑布洛芬,也不愿意去医院。
小病去医院其实很敷衍。
而且...小病医生也给你开布洛芬,大病——你有钱治吗?
挺好,虽然用不到,但是心意领了。
来栖晓将卡片揣进西装的兜里。
他走向远方的女孩。
——
——
“幸好今天晚上没让静流参与进幽冥的麻烦事里。”女孩靠着断壁残垣,双手抱胸,看着走来的男孩,淡淡说道。
今天的幽冥会出现很多意外情况,这场血雨很危险。
小桥静流的小身板顶不住。
“我想到,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胖子进了幽冥变瘦子,瘦子进了幽冥变盒子。”来栖晓看见她垂落的发丝在微风里画出青瓷釉色的涟漪。
便签纸就是方便,只要写上:屏蔽雨水的隐形雨衣。就能做到免受风吹雨打。
功能性拉满了。
来栖晓有点眼红。
“胖子进了幽冥变瘦子,瘦子进了幽冥变盒子...”白石琴音沉默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
太对了。
不然她为什么吃那么多高热量食物,体重却一直维持健康的区间?
不就是累出来的吗?
白石琴音直起腰,离开了背靠的墙壁,她在战斗里紧绷的肩部曲线在此刻非常松软。
来栖晓总是脑补她舒展身躯时暴露在空气里的锁骨。
当然,着装非常少儿不宜。
这是个很丰腴的健美女孩。
“你...是不是又在脑补一些有的没的?”白石琴音顿时警觉,她对来栖晓的了解程度也可以赞上一句心意相通了。
来栖晓看着她撩拨弓弦的发丝。
“理所当然。”他说道。
有这样身材的女孩在面前,而且和她关系到了如此程度。
能不脑补的都是这个[大拇指]。
“你就不能说点浪漫的话?”白石琴音无奈,她心想,在幽冥里约会算是她和这个家伙为数不多的独处空间了。
她就不能在这种独处空间里感受到男孩飞扬文采的浪漫吗?
打直球打上瘾了?
来栖晓思考着:以白石琴音的性格能说出这种话,足以说明她认为眼下的情况没有丝毫‘紧张’的态势。
幽冥已经渐渐恢复平静。
该怎么说呢...男孩女孩站在战场的废墟上,说些浪漫的情话,这种画面的确很美好。
jk再成熟都有自己的小幻想。
满足她又能怎么样?
顺便一提,摸着丝袜盛情赞美她的美腿不算什么浪漫的情话。
因为那直白得吓人,如果不是来栖晓在白石琴音心里的位置,完全都可以定义为猥亵。
来栖晓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欣赏着白石琴音这张令人百看不厌的脸。
“记得第一次相遇吗?”他问道。
“记得。”白石琴音的足尖点着血潭,淡淡回应道。
“整整两年,那个女孩在高楼大厦顶端拉弓搭箭,射出的那一抹流光我还是忘不了。”
“明明是昏暗的地狱,丑陋的妖魔,可那轨迹,那身影,那潇洒的人,却给人一种青草的芬芳,春风的清爽,森林一般自然,旷野那样舒展。”
“心旷神怡。”
来栖晓想起了自己手机上的日期提醒,心里一叹这也想到一块去了?(120章,主角最后喝咖啡前看了眼手机日历。)
他用他的的记忆力回忆着,继续说道:“她的身影闯入人的脑海,但却没有言语,只是转身,我记得她猎装下摆掀起的角度。”
“我很喜欢张爱玲的一句话:生命中会有一个人,当你第一眼看到她时,你已经知道,就是她了。”
来栖晓凝视着白石琴音的眼睛,倾听女孩怦然的心跳,继续说道:”你微笑的眼睛望着她,笃定地说:‘你...哪儿都别想去了’。”
“但是我的记忆里,却从未像今天这样,血花在你的靴边碎裂成这般模样。”男孩指着女孩脚下的鹿皮靴。
你还挺喜欢这种调调啊,对吗?
期待到脚踩涟漪的速度这么快,心跳的速度更快?
说完,就像男孩说的那样,他浅浅地笑了起来。
只看着白石琴音的眼睛,不说话了。
女孩的心跳正在加速,抿了抿嘴唇,似乎想笑,可眼里又是动人的水波:“噫,好肉麻。”
她扭过头。
“你的情话水准,不见什么文采。”白石琴音颤动的睫毛上就好像停着一只蝴蝶,懒洋洋地说道。
来栖晓只摇头。
如果一个人光是说情话就能让女孩爱上他,那他一定是个超级大帅比。
白石琴音没那么容易被情话击中
她此刻表现出来的中意,只是因为这是从来栖晓嘴里说出来的言语。
尽管油腻,但恰恰触碰到了她心里,如此,便是期待。
其实,来栖晓没怎么研究过说情话,太文艺青年了,他从前怎么会想到自己有这一天?
“有点土。”来栖晓很坦诚地承认这一点。
“情话是我独占的吗?”白石琴音的脚踏在血潭上,点足频率渐渐加快,懒洋洋地问道。
“是。”来栖晓点了点头。
对着文采超越自己的文学少女小桥静流说土味情话?
来栖晓还没那个脸,想想那个画面,他自己就有些受不了。
白石琴音低下头,她喜欢这种调调:“我的脚步声加快了,你呢?”
“我的心跳频率可以跟着你改变。”来栖晓将手揣进兜里,挑着眉毛,提醒道:“别踩太快。”
“我的心率超过130次每分钟就会自动发送约会请求。”
“慢着...”来栖晓表情微微变化。
嗯?
白石琴音狐疑地歪了歪头。
“不好意思。”来栖晓对白石琴音伸出了手,脸上的表情依旧肃然:“和我约会吧。”
“这么突然?”白石琴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着问道。
“看着你,我的心跳标准渐渐降低。因为你,约会申请擅自启动了。”
来栖晓挤眉弄眼。
噫,更肉麻了!
女孩听着独属于自己的“土味情话”,手指不禁在手腕上摸了摸,耳尖有点泛红。
“两年的纪念日,只是这样?”她努力做出平淡的表情,但嘴角却泛起了一个漩涡,令人不自觉越陷越深。
“你想要礼物?”来栖晓收回手,不禁挠了挠头。
“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我为什么要向人要礼物?”白石琴音摇着头,泛红的耳尖出卖了她。
现在,她整个人的气质就好像泡着梅子酒的初春樱桃。
“没有一提起纪念日,就是男孩送女孩礼物的道理。”白石琴音眼里的酒味更浓了。
她缓缓伸出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摘下发圈。
她飘逸的黛青色长发好像彻底失去了束缚,在她烧红的耳廓边卷起小小的云朵。
缠着银色丝线的发圈跟随着女孩手腕翻转的轨迹,以来栖晓的反应,甚至都有些看不清她的动作。
就一眨眼的功夫,发圈就已经精准套住了来栖晓的手腕。
她调整发圈在来栖晓手上的位置,直到她满意为止。
来栖晓没犯文青病。
真的。
但是他看着白石琴音认真的面庞,还有她红红的耳尖,莫名想到了一个比喻。
“画家正在给【宇宙】添上独属于她的痕迹。”
白石琴音抬头瞥了他一眼,松开了自己的手,后退一步,无奈道:“心里想想就好了,不要说出来。”
来栖晓摇了摇头。
“呐——”
女孩也没管他,伸手指了指发圈,说道:“我也懂张爱玲。”
“【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发现自己爱的人也正好爱着自己】。”
“回忆这种东西,其实是一种气息。”
“厌恶的人嗅到了恶臭与腐烂,欢喜的人嗅到了甜蜜与热爱。”
“同一种气味,在不同人的记忆里,会呈现出不一样的感觉。”
“我只能告诉你...我从你身上,嗅到的是一股令人着迷,令人爱怜,令人沐浴在瓢泼大雨里也愿意奋不顾身奔跑的热爱。”
“从那天开始,到现在——一直如此。”
女孩说完了该说的话,做完了该做的事,转身走了。
最后,她还留下了一句话:“我外祖母的头发,是我外祖父剪的,我爸爸的头发,都是我妈妈剪的。”
“我也会剪头发。”她的嗓音越来越远。
糟糕了!
白石琴音怎么还在上分?
来栖晓摸着手腕上的发圈,忍不住惊叹。
你...太有正宫娘娘的既视感了。
他莫名想到。
...
这是一个男孩遇见女孩的故事。
一个简单的,故事。
——
ps:
(以来栖晓的性格,如果起初对白石琴音一点兴趣没有,他就不会加‘小林舞’为好友)
(其实真挺尬的,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写,抄挪威的森林又感觉不太好,以后不写了。)
(已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