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的晚风裹挟着硝烟与血腥味掠过卫蓁蓁的鬓角,她摩挲着颈后发烫的星纹玉璧,目光投向京城方向。贺连州伏诛的消息虽已快马传至朝堂,但边关大捷并未让她感到丝毫轻松——贺家二公子贺明远仍下落不明,而幽冥教的阴影始终如乌云般笼罩在心头。
\"娘娘,墨家总院传来消息。\"青禾手持密函匆匆赶来,油纸伞上的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青砖上砸出斑驳水痕。卫蓁蓁展开泛黄的信笺,娟秀的字迹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那是用特殊药水书写的密文,只有墨家弟子方能解读。
三日后,卫蓁蓁乔装成寻常妇人,在青禾的陪同下潜入墨家总院旧址。曾经庄严肃穆的建筑群如今只剩断壁残垣,焦黑的梁柱上还凝结着干涸的血迹。她蹲下身,指尖抚过青砖缝隙里的暗红色痕迹——那不是普通的血迹,而是墨家机关术中用于启动自毁装置的\"赤焰粉\"。
\"当时有十七辆马车驶入总院。\"角落里突然传来沙哑的声音。卫蓁蓁猛地转身,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墨家老者拄着拐杖缓缓走出,他的左眼缠着绷带,右手上布满狰狞的烧伤疤痕,\"马车上印着白虎纹章,车辕上挂着贺府的鎏金灯笼。\"
老者颤抖着从怀中掏出半块残缺的令牌,上面刻着的星纹与卫蓁蓁颈后的印记如出一辙:\"我是总院的守阁人,那晚...那些人见人就杀,还在找一样东西...一本记载着墨家最高机密的《天机录》。\"他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他们说...幽冥教尊主势在必得...\"
卫蓁蓁瞳孔骤缩。她想起漕船之战中那些能硬化皮肤的幽冥教杀手,想起贺连州死前那句\"幽冥教不会放过你\"。原来贺家与幽冥教早已狼狈为奸,墨家总院惨案不过是他们获取神秘力量的第一步。
\"前辈可知幽冥教尊主身份?\"卫蓁蓁握紧老者的手,星纹玉璧与令牌产生共鸣,发出微弱的蓝光。老者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当年...在贺府的一次宴会上,我见过...那人戴着青铜面具,可贺连州对他行礼时...用的是皇室礼仪...\"
话音未落,一阵尖锐的破空声突然袭来。卫蓁蓁反应极快,拉着青禾就地翻滚,三支淬毒的箭矢擦着头皮飞过,钉入身后的石柱,溅起火星。远处屋顶上,数十个黑衣蒙面人手持弯刀现身,刀刃上的幽蓝光芒与当年漕船袭击者如出一辙。
\"果然来了。\"卫蓁蓁冷笑一声,从袖中甩出墨家特制的蚕丝网。蚕丝网在空中展开,如银河倒悬,将两名黑衣人罩住。她的软鞭舞出漫天鞭影,每一击都精准点向敌人的穴位,星纹玉璧在剧烈运动中光芒大盛,形成一道金色屏障。
混战中,卫蓁蓁瞥见一名黑衣人怀中露出的一角布料——正是贺家二公子贺明远常穿的玄色锦缎。\"贺明远!你还敢现身!\"她怒喝一声,软鞭如灵蛇般缠住对方脚踝。贺明远被迫现身后,摘下斗笠,脸上戴着半幅青铜面具,遮住了半边狰狞的烧伤:\"卫蓁蓁,你以为杀了我父亲就能高枕无忧?\"
他突然发出刺耳的口哨声,四周的黑衣人纷纷掏出竹筒,喷出黑色烟雾。烟雾中传来诡异的虫鸣,卫蓁蓁顿感不妙——是幽冥教的噬心蛇!她迅速掏出墨家研制的驱虫香囊,却见贺明远趁机抛出一枚霹雳弹。
\"快走!\"卫蓁蓁拉着青禾和墨家老者躲进残垣断壁。爆炸声震耳欲聋,碎石纷飞。待烟雾散去,贺明远等人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几具黑衣人的尸体。
\"娘娘,这些人身上都有这个。\"青禾从尸体怀中掏出一块刻着骷髅头的木牌,背面用朱砂写着\"幽冥卫\"三个字。卫蓁蓁握紧木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终于明白,贺家不过是幽冥教在朝堂的傀儡,而真正的幕后黑手,恐怕远比想象中更可怕。
回到军营后,卫蓁蓁连夜修书两封。一封送往京城,请求容珩彻查贺府与皇室宗亲的往来;另一封则命人快马加鞭送往墨家分院,寻找失传的《天机录》下落。她望着案头的半块令牌和幽冥卫的木牌,心中暗暗发誓:不管幽冥教尊主是谁,不管贺家还有多少阴谋,她都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窗外,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卫蓁蓁轻抚颈后的星纹玉璧,玉璧的热度透过肌肤渗入血脉。她知道,与幽冥教的最终对决,已经拉开了序幕。而这一次,她不仅要为卫家报仇,为墨家弟子讨回公道,更要守护这岌岌可危的江山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