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的尸体躺在天文塔顶的石台上，银白色的胡须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学生们压抑的抽气声和远处传来的尖叫，像一把把钝刀，割得人心头发疼。
姜皓月站在一片狼藉中，浑身都在发抖。他看着斯内普转身离去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又看向石台上那具失去生气的躯体，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是他！是斯内普杀了校长！”一个惊恐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
学生们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姜皓月身上，有震惊，有愤怒，还有难以置信。哈利·波特红着眼冲过来，魔杖直指他的胸口，声音嘶哑得像要撕裂空气：“是你！你也在场！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不是的！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姜皓月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右手的断指处因为紧张而隐隐作痛，“邓布利多校长，同学们，这肯定有误会！”
他看向周围的学生，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和恳求：“你相信斯内普，我相信他！他不会做这种事！他不是故意的！”
可他的辩解在冰冷的尸体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斯内普那道阿瓦达索命咒清晰地击中了邓布利多，那抹刺眼的绿光，成了所有人心里无法磨灭的烙印。
“相信他？”罗恩愤怒地吼道，“他杀了邓布利多！你居然让我们相信一个杀人犯？！”
赫敏站在哈利身边，眼圈通红，看着姜皓月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困惑：“教授，我们一直很尊敬您，可您……”
姜皓月张了张嘴，想解释斯内普的苦衷，想说出那些不能说的秘密，却发现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他不能说，也不敢说——一旦真相暴露，斯内普之前的牺牲就全白费了。
他只能徒劳地重复着：“真的有误会……他有苦衷……”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紧接着是无数绿色的咒语划破夜空，照亮了霍格沃茨的城堡。黑暗像潮水一样涌来，带着死亡的气息，瞬间吞噬了塔楼的一角。
“是食死徒！”有人尖叫起来。
“他们攻进来了！”
混乱瞬间爆发。学生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老师们举起魔杖组成防线，咒语碰撞的爆炸声和凄厉的尖叫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战争的序曲。
姜皓月猛地抬头，看着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天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
这场战争，还是爆发了。
比他预想的更早，更惨烈。
卢修斯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铂金色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灰蓝色的眸子里写满了绝望：“皓月，我们得走了。”
姜皓月没有动，只是死死盯着石台上的邓布利多，又看向斯内普消失的方向。右眼的镜片反射着远处爆炸的火光，里面充满了血丝。
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以为那些伤疤能让他变得足够坚强，可当战争真的降临，当信任的人站在对立面，他才发现自己有多无力。
“走啊！”卢修斯用力拽了他一把，声音里带着哭腔，“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姜皓月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踉跄着跟上他的脚步。下楼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天文塔顶，邓布利多的尸体在月光下静静躺着，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他相信斯内普，可这相信，在战争的洪流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城堡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绿色的咒语在走廊里呼啸而过，学生们的哭喊声此起彼伏。姜皓月和卢修斯挥舞着魔杖，一边击退冲过来的食死徒，一边朝着低年级学生的宿舍跑去。
“保护好他们！”姜皓月对迎面跑来的麦格教授喊道，声音嘶哑。
麦格教授看着他缠着绷带的左眼和空荡荡的小指，眼眶一红，用力点了点头：“你们也小心！”
战斗还在继续，黑暗在不断蔓延。姜皓月不知道斯内普在哪里，不知道卢修斯说的“计划”能不能实现，他只知道，从这一刻起，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他握紧了手里的魔杖，断指处传来尖锐的疼痛，却让他更加清醒。
不管有多难，他都要活下去。
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个他坚信不疑的人，为了这场注定要流尽鲜血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