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勋章授奖仪式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巫师界时，我正在给糖果罐贴新标签。
“听说了吗？斯内普教授立了大功，连梅林本人都要亲自给他授奖呢！”隔壁面包店的老板娘跑过来闲聊，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真是年轻有为啊，听说他在对抗黑魔法的行动里起了关键作用……”
我手里的标签歪了歪，黏在罐子上皱成一团。
有点夸张了吧？梅林亲自授奖？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现在站得那么高，光芒万丈，和我这个守着小糖果铺的人，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授奖那天，对角巷张灯结彩，不少人都跑去围观。我关了店门，缩在阁楼里，抱着膝盖听着远处传来的欢呼声。
他肯定很得意吧。
也是，他从来都不需要我的祝贺。
这都多久了？自从上次在店里不欢而散，他一次都没来找过我。别说哄我了，连句像样的解释都没有。
我那个世界的小表弟，每次惹我生气，都会跑过来给我塞颗糖，奶声奶气地说“姐姐别气了”。
再看看他西弗勒斯·斯内普，简直连个小孩都不如。
罢了，就这样吧。
我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他得意他的，我过我的，从此两不相欠。
不知道熬到了几点，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突然听到“笃笃笃”的敲门声。
大半夜的，有病啊？
我不耐烦地爬起来，抓过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嘟囔着“谁啊”，猛地拉开门。
门口站着的人，让我瞬间清醒。
是斯内普。
他没穿那件标志性的黑袍子，而是一件深色的巫师袍，胸前别着刚戴上的梅林勋章，银质的徽章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他脸上带着点疲惫，头发比平时更乱，眼眶下有淡淡的青黑。
最让我心惊的是他的眼神。
不再是冰冷的、不耐烦的，而是像淬了火的钢，灼热，又带着点我看不懂的……慌乱和痛楚？
“你……”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怎么来了？”
他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那眼神像一张网，把我牢牢罩在里面，让我喘不过气。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忍不住皱眉，心跳得飞快，“有事说事，我要睡觉了。”
他还是没动，只是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阁楼里的空间很小，他一进来，空气仿佛都被挤占了，只剩下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熟悉的药水味。
“我……”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很久没说过话，“对不起。”
我愣住了。
对不起？
他西弗勒斯·斯内普，居然会说对不起？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想碰我的脸，又猛地顿住，像是怕吓到我。最后，只是攥紧了拳头，低声说：“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我看着他这副笨拙又无措的样子，心里那点憋了很久的委屈，突然就涌了上来。
可更多的，是茫然。
他这算什么？
在他最风光的时候，跑来跟我说这些？
迟来的在意，我还要吗？